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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PART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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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54
这个世界要毁灭了,原因是创造它的神渐渐地步向了死亡。如果没有一位新的神祗接替它的位置,那么一切都将无法挽回地坏死,崩裂,最后不复存在。
为了能够阻止这一切,神明创造了一个游戏。
未来日记——这是它的名字。
……
“我该怎么办,Tom?”又一次从与噩梦无异的参加者聚会中惊醒,红发女孩打开日记,颤抖着写下一句又一句痛苦的告白,这是一个不能告诉任何人的秘密,它必须被隐藏心底,甚至比对学院明星的暗恋还要隐秘:“刚刚神告诉我,已经有四个人死了……”
“不要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纸面上出现流畅而优雅的字迹,金妮怔怔地看着它许久。窗外的黑夜仿佛也因此变得柔软,她把笔和日记放在床头,在四柱床上躺好,再次闭上眼睛,却并不知道日记里的另一片灵魂因此翻了个白眼。
——我当然要保护你,因为这本日记的持有者除了你还有我啊!
这是Lord Voldemort在切割自己灵魂时所没能想到的未来。他把十六岁的自己切下来,塞进日记本里,交给部下妥善保管——却不知道,在灵魂切割开来的那一刹那,属于Tom Marvolo Riddle的意识已经觉醒。
“好极了,现在的我是一个魂器,一个黑魔法工具。专门为了让主体‘飞跃死亡’,听起来真棒。”他不无讽刺地想,“开什么玩笑,我才是决定成为Lord Voldemort的那个人,凭什么要让我一直待在黑暗里?”
但也许是对十六岁的自己依旧心怀警惕,躺在日记里的魂片并没有得到太多的魔力,Tom虚弱地躺在暗无天日的密室里,任何信息都从那位铂金发色的食死徒与他妻子的交谈中获得,他听见主体的势力扩大,听见对方是怎么一点一点渗透魔法部,听见他是如何成为如今魔法界的阴影之王,听见……“天下红雨猪上树啦!黑魔王成为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啦!”
几乎是在那一刻,愤怒将日记的纸页烧得通红,无风自翻,页间哗哗作响。失去理智控制的魔力往四面八方乱窜,力量的过度流失,让魂器被迫陷入了沉眠。
但当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对上的却是一个毛绒绒的红发脑袋。
砰!
“马尔福!”两个同样顶着毛绒绒的红脑袋的家伙冲上前来,还在日记上踩了一脚(Tom用力地翻了两页以表愤怒),“向金妮道歉!”
“道歉?我有说错什么吗?”铂金发色的男孩好整以暇地站一边抄着手,好像刚刚故意踢翻旧坩埚,让课本漫天飞的不是他一样。“可怜的小丫头,穿着她的旧衣服,连新课本都买不起,只因为出生在巫师中的败类家族——”
他不能说下去了,因为从书架后闪出一个戴眼镜的黑发男孩,用力地给他下巴来了一拳。尖叫与叫骂声沸腾了整个丽痕书店,日记被一双颤抖着的手从地上捡起,与其他脏兮兮的二手书一起塞进坩埚。黑暗重新降临了。
然而却另外有光,微弱却不可动摇,在魂器的意识中缓缓点亮。
“我出来了。”
如同海妖触碰到水面,树精亲吻泥土的芬芳。外界的纷争喧闹,在他看来,却如同小仙子从花瓣之蕊中取得的蜜糖一般甜美难忘。
“仅有一片灵魂,还是无法与主体对抗,必须通过更多途径着手,不管是魔力,还是聚集信徒……”魂器骤然看见压在身上的书本名字,“《标准咒语,初级》……这个人买的是霍格沃茨的一年级课本?虽然是二手的,啧,好脏……”
对伟大的Lord Voldemort来说,操纵人心从来都不是一件难事。他的对手一直都只有自己——起码日记是这样想的。顺利地进入霍格沃茨,打开密室之后唤醒蛇怪,将哑炮管理员的猫化作石像,墙上只有以斯莱特林为名的恐吓血字,谁都不会怀疑一个格兰芬多的新生,他们只会想到——
“听说五十年前密室也被打开……”
“五十年前?”学生们窃窃私语,很快有人朗声询问讲台上的人:“Voldemort教授,您知道霍格沃茨的密室吗?”
修长白皙的手指停下了原本的动作,黑发青年头也不抬地点了点魔杖,那位擅自发言的莽撞新生瞬间变成了一只仓鼠,积极地抱着面前的笔记开始啃。直到啃完一整张羊皮纸才变回人形,叼着自己的羽毛笔,在众人的大笑声里一脸迷茫。
“如果你看过《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就不会在课堂上问这个问题。”
教授慢条斯理地抬眼,高挺笔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秘银框架边缘流淌着魔文刻铭的光辉——没人会觉得他真的近视,甚至有传言这位外表俊美真实年龄为迷的教授一半血缘为美杜莎另一半则来自媚娃,红宝石般的鲜红眼眸看久了能让人怀孕。“也不会忘记在询问前抬起你的手臂。”
众人大笑,莽撞的那位呸呸地吐着嘴里的纸屑。年轻的教授从容地继续讲课,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红发女孩低下头时闪过一丝紧张,也没有听见书包里来自另一片灵魂的暗笑。
——五十年前打开密室的可是你。现在霍格沃茨的校长不再是软弱的迪佩特,尊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你觉得邓布利多一点疑心都不会起吗?
噔噔噔的脚步声从长廊到楼道,一级级拾阶而下,黑鸦鸦的一大片校袍集中在玄关里,各色各型的脑袋向前探着看公告栏上的宣告。
“Voldemort教授因病休假,直到病愈之前都不会再出现在学校,代课教授是……诶?吉德罗洛哈特?那不是个写书的吗……”
很好,一切都很完美。回忆着自己的计划,眸色殷红的红发女孩脸上漾起一丝自信的微笑。比起打开密室、使他最大的两个敌人陷入对彼此的猜疑,让食死徒中的一部分临阵倒戈简直太简单——尽管这样说很抱歉,但黑魔王的信徒中从来不缺没大脑的伙伴。
还是那句话,对伟大的Lord Voldemort来说,操纵人心从来都不是一件难事。只需要散播关于主体的流言,持续激化围绕纯血统的矛盾,最后再以蛇怪震慑人心,食死徒中的过激派自然趋之若鹜,就像他们围着主体时一样。
没错,日记矜持而又不失高贵地评价自己。他才是应该拥有飞跃死亡之名的那个人,拥有最初蓬勃旺盛的野心,不被世俗拖累的冷静,以及谁都无法夺走的魔法天赋——真正的斯莱特林传人就是这么炫酷!
——他高兴得太早了。
就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某天夜晚里,年轻的日记灵体与茫然无知的宿主,与另外十一个未知者,在同一时间进入了某一个神祗创造的梦境。
……
“没有仆从不会想要回到主人身边,除非他不够忠诚。”
“这的确是她内心最热切的渴望,但你不能代替她许下愿望。”次元的魔女说。
“只要她本人许愿?”白起琛重复了一遍。
“只要她本人许愿。”
白起琛没有再说话,黑发女人却开始不自然地发颤。苍白泛青的肌肤下隐约显出半翼水红的蝶影,嘴角的肌肉肌理一根根抽搐,如同每一筋骨都牵连着操纵丝线的木偶,从打战的唇齿里蹦出干哑粗糙的词汇。侑子挑起一侧峨眉,意味不明地扇了扇繁袖,“……你的愿望,我确实收到了。”
她握起女人一只手,指甲在动脉处浅浅地划了一道,流下的血液如小溪流淌,身后的式神女孩眼疾手快地以一只琉璃器皿将血液接住,却是毫无杂垢的纯金色,色泽之纯,金光炽盛,甚至令人眼瞳发痛。
“代价是‘纯血’。”
侑子松开手,看着面前三个人周身闪烁出魔法阵的咒印辉光,“失去巫师之血的她只是个普通人,”这句话是对白起琛说的,“你不用再绑着她了——不管是里面的,还是外面的。”
“pupa是病毒。”白起琛平静地说,“我没有解药。”他说的是实话。
万里无云的天空中割开一道漆黑的刃口,如同母鸡下蛋,刷刷刷抖下三个人——两个口罩敷面,一个五花大绑,衬托着不远处的中古世纪风古堡,不管用哪个世界的世界观口吻描述都是“犯罪嫌疑人”。
时空之门消失,燕笑灵敏地在半空中翻了个身,潇洒落地。白起琛在他之后站起,钢筋般坚硬的触角从贝拉身上渐渐退去,恢复成左手的外形,然后猛地睁开一双少女般圆大明亮的眼睛,含幽带怨地盯着他。
“虽然这个时候说不太好,伙计。”肉丝吭吭哧哧地说,“但我觉得我可能要饿了。”
白起琛沉默地盯着他。“什么?”燕笑说,“你也要吃人了吗?”他一开始觉得自己说的是个笑话,但刚说完就把自己吓得寒毛倒竖。
“我倒是希望我能吃人……”肉丝嘟囔道,察觉到白起琛威胁的目光,连忙改口,“不,我的意思是,我能量不足了。”
从雷维桢的研究报表来看,一般寄生兽恢复能量的途径通常都是沉睡。但白起琛完全没见过肉丝睡着的样子,它仿佛真的如自己所说的那样是个十七岁少女,无时无刻不精力充沛,并且爱好甜食与垃圾食品——“我只要通过吃就能恢复了,”寄生兽向往地看向近在眼前的高耸城堡,“我好像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午餐?白起琛迅速地心算了一下,“这里和ND区有大约七个小时的时差,大概是在英国。”说起来他们居然连要去哪儿都不知道就已经站在海岸的另一端了,还真tm有点搞笑= =
“好的,那我们就直接冲吧。”
燕笑刷地拔出剑,指向遥远的城堡尖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觉得那里应该就是BOSS的总部。”
白起琛:“我觉得那大概因为你恶魔城玩得太多。”
“等等,先别吐槽,难道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先认真审视了一番面前造型古老哥特的建筑风格,再计算了一下背景布板不是白昼而是夜晚时该城堡的吓人指数,最后联系次元的魔女向来良好有愿望必实现的业界口碑——白起琛不得不承认,“对,对极了。”
“是吧?”
执剑少年咧嘴一笑,日光一闪,人已如惊鸿掠影,冲出十米开外,“听我的,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