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PART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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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3
染血的云霄飞车静静地停留在轨道起点，它的外形被设计成龙的形状，内里一共有四排，每排三个位置。
但因为不是节假日的缘故，乘坐云霄飞车的游客并不多，只有最后一排燕笑，白起琛，白攸宁是把三个位置都坐满的。其他三排都是两人落座。
——坐在第一排的是被害者的两位朋友A与B。
“我叫晏菲，二十岁，ND大学大二中文系的学生。”短发戴眼镜的女孩，性格内向，一直紧张不安地捏着身旁人的手。“他是我男朋友……”
“方洵美，二十一，ND大三。”说话的男生染着火红的发色，显然是在模仿曾经红极一时的Endorphines主唱造型。
“看我衣服就知道了吧？”他指着自己都是破洞柳钉的牛仔裤，挂满银质锁链的夹克衫说，“我是艺术系的。”
——坐在第二排的是工藤新一与毛利兰。
——和被害人一起坐在第三排的是被害人的朋友兼情人C。
“柳静嘉，二十一，ND大学大三，外语系。”哭得眼睛都红了的女人连话都说不完整，却依旧看得出容姿端丽，只是断断续续地回答。
“他怎么会死呢？怎么会？是不是你们搞错了？说好要做彼此的天使呢？”
问话的警官一个头两个大。“呃，柳小姐，李先生的确是死了……”头都没了。
“不，这不可能！”说完这句话，柳静嘉很有女主角风范地晕倒了。
“来个人把她给弄醒……”警官摇摇头，去问剩下的三个人。
——最后一排的未成年人集合组，清一色的限制行为能力人。
“燕笑，ND高中一年级，他叫白起琛，和我一样。”燕笑笑嘻嘻地回答，“白攸宁，ND小学一年级，和白起琛是兄妹关系，也是我老……哎呀！”
淡定地收回脚，白起琛抬起头，“死的到底是谁？”
警官叹口气，翻开口供开始念资料。“死者，李昭，ND大学大四的学生，前一届社联外联部部长，和第一排，第三排的人同在一个社团，是前后辈关系。今天是他女友柳静嘉生日，所以请各位来游乐园玩，哪知道……”人挂了。
“阿弥陀佛，叫他秀恩爱。”燕笑摇摇头。
“不是一般都说外联部的人很花心吗？会不会是他女友下的手？”
“你听谁说的……”白起琛说。
“我爸啊，他说我妈当年就是大学外联部的。”燕笑得意洋洋地抖着老爹老娘的黑历史，“要不然他还泡不到她呢。”
“……”
“我们也是这么觉得。”警官煞有其事地点头，“在安全护栏的保护下，除了柳静嘉之外其他的人根本没办法向李昭下手。”
“但是……”没那么简单吧？推理游戏里不都这样演的吗？最不可能的人才是凶手。白起琛刚打算这么说，突然听到又一声女人的尖叫。
“我靠，又有人死了？”燕笑一惊。
发出尖叫的是目前犯罪嫌疑最大的柳静嘉，她刚刚在警员的帮助下悠悠转醒，拿着手提包说想找药，结果一打开，就在里面发现了一把包着染血布条的刀。
“天啊，这是什么？”柳静嘉表情混乱，“我包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晏菲震惊地看向她。“静嘉……是你杀了师兄？”
“我不知道！不是我……”柳静嘉踉跄着起身，想要辩解，但方洵美挡在了晏菲的面前，阻止她继续靠近两人。
“为什么不可能是你，静嘉？”他看向女人的眼神同样是震惊的，但却多出一点古怪，“为什么不告诉警方，你吃的药，到底是什么药？”
“什么药？”晏菲茫然地道，但此时柳静嘉的脸色已然大变。
“抑制抑郁的精神药物，吃多了会导致思维错乱，对精神产生进一步伤害，甚至难以控制自我，人格分裂。失去事发时的记忆，也不是不可能。”方洵美帮她回答，看向柳静嘉的眼神已经带着警告。
“别靠近我们。”
“不，不是我……”柳静嘉茫然地跪倒在地，却无法为自己辩驳。
正在此时，工藤新一站了出来。他挡在柳静嘉的面前，表情肃穆。“犯人的确不是你，柳小姐。”
众人的视线全都聚集在异国侦探身上。警方负责人阻止了已经拿出手铐的警员，“工藤先生，你怎么看待此次案件？”
工藤清了清嗓子，“如果犯人是柳小姐的话，疑点有三。第一，柳小姐先前并无人格分裂的相关病历。被害者是在通过隧道时被杀，前后时间不超过十五秒。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要完成初次的人格分裂—转变—杀人—用布条包裹刀器塞进包—转变主人格。且不说隐藏凶器这一带有理性因素的行为本身就与失控杀人的举止相悖，单是这种足够破医学界纪录的人格分裂现象，恐怕可能性就是极小。”
“假使柳小姐并没有犯病，那么就出现了另外的两条疑点。”他伸出一只手，比了个自拍狗最熟悉的剪刀手。
“首先，那种东西无法割断人的头部，正常女人也不可能拥有那种力量。其次，如果她是凶手，那么她应该有很多机会可以丢掉凶器，为什么特地用布包起来放在自己的手提袋里呢？”
“你只是推测吧？证据呢？”晏菲尖叫起来。在这种情况下她也失控了。“如果犯人不是静嘉，会是谁？静嘉晕倒时是我帮她拿着手袋，难道你想说是我吗？”
工藤摇了摇手指。“犯人其实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征。”他走上前几步，正好处在三人中间的位置。
“在隧道里的时候，也有液体飞到我的脸上，不过并没有颜色。”他说，“大家觉得那会是什么呢？”
“……”想到之前燕笑的发言，白起琛脸色变了变。但最后还是一本正经地说，“眼泪。”
“没错，”工藤点头。“在云霄飞车行驶的时候，由于过快的速度，眼泪是横流的，而且必将留下泪痕……”
他猛地抬起手，“所以，凶手就是你——”
手指指向的人，赫然是站在晏菲身前的方洵美！
“你大概搞错了。”方洵美冷冷地说，“我之所以哭泣，是因为风太大，眼睛干涩。和杀人案件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我的位置被安全护栏固定，要怎样才能前往第三排杀人，侦探先生？”
“这是可以做到的。”工藤转向了晏菲。“晏小姐，在上飞车之前，你的男友有没有说要帮你拿包？”
方洵美脸色一变。而晏菲则茫然地点头，“有是有……但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重大。”工藤说。“在放下安全护栏之前，只要将包放到身后，就能造成空隙，很容易就脱身。接下来只要拿出早就预备好的，附有铁钩的绳圈，脚钩住安全护栏，身体向后伸……”
他一边说一边演示，“趁着飞车经过轨道时，绳圈套入被害人的脖子。再将铁钩固定在铁轨上，利用飞车的速度和冲力，就能够将人头割飞了！”
“胡说八道！”方洵美勃然大怒，“证据呢？你的证据是什么？”
“证据就是……”工藤瞟了一眼他身上的夹克衫。
“方先生，在上车之前，我记得你身上的链子是十三条，不是十二条。请问剩下的那条去哪里了呢？”
“……”方洵美愣住了。他大概没有想到这家伙的瞬时记忆力居然这么好。
“而且你的膝盖有淤青痕迹，虽然在艺术系，但应该不是绘画写生之类的艺术，而是偏向舞蹈之类，侧重平衡度与肌体锻炼的方面吧？”工藤说，“这样的你，在飞车上活动并不是一件难事。”
“真的是你吗？洵美？”晏菲震惊地看向旁边的男友，好像第一次才认识他。
比她动作更快的是柳静嘉，她猛地抬起头，被泪水画花的妆容显得狰狞：“姓方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哪里对你不好？你是他最好的朋友！甚至连晏菲都是他介绍给你的……”
方洵美苦笑了一声，却没有答话，而是继续向着工藤说，“就算你说的都对，那我做的一切，坐在第四排的人也都能做到——为什么你不怀疑他们？”
“我擦！这家伙真不要脸！”燕笑震惊了，“为什么要怀疑我们？我们有什么动机啊？虽然都叫ND但高中跟大学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因为我们区的名字就是ND区而已。这样都能扯到已经很倒霉了，结果还要被你栽赃陷害，那个什么方洵美你是不是人还有没有良心啊唔唔……”
他说不下去了。嘴被好友一只手牢牢地捂着，活像被打上了封条。
“别说了。”
白起琛不像燕笑那样激动，而是抬眼看向工藤——他总觉得他还有什么没说出口。
果然，工藤叹了口气，表情略带怜悯。“方先生，原本我不想说的……你和他们之间，有一项很重要的差别，叫做动机。”
“我不明白我有什么要杀李昭的动机。”方洵美坚持。
工藤又叹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
“其实，方先生，从你走进站台的那时起，我就觉得你的走路姿势……有些奇怪。”
然后他就不说了。
方洵美面如死灰，半晌后开口，“是我杀了李昭。”
在场的警察基本没怎么听懂，包括毛利兰，晏菲更是茫然地等下一句，但柳静嘉似乎明白了什么，无力地倒在地上，又哭又笑。
白起琛的手不知何时松了下来，真相太过突然，他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接受。
恢复自由的燕笑伸长了耳朵，半天也没听到工藤继续说。不满地晃了几圈后又跑回来，抱着白起琛的腰蹭啊蹭，一边嘴里哇啦哇啦地抱怨。“喂老白，你听懂了吧？他什么意思啊？日本人真是的，含蓄……”
“滚边玩儿蛋去你。”白起琛一巴掌把人拍开，心里却仿佛有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PART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