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寄生》晴雨槛

12、PART11

　　PART11

　　“哥，你回来啦！”白攸宁蹦蹦跳跳地扑过来，再次将刚进门的哥哥扑得一个踉跄。“见到喻文州了吗……咦？蛋糕？”

　　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盒子，她疑惑地问，“哥哥，你去的不是漫展吗？”

　　“顾哲成给你的，他说这个很好吃。”付钱的当然是穆清。

　　“我不喜欢他。”团子皱成了核桃，老气横秋地说，“他总是掐我脸，而且还问我长大后要不要嫁给他……太轻浮了！女孩子都不会喜欢轻浮的男人的！”

　　白起琛一瞬间决定了明天作业不给顾哲成抄。“那你喜欢谁？”

　　“当然是燕笑哥哥！”白攸宁抬起脸，笑眯眯地说，“穆清哥哥虽然很有钱，但总好像有点漫不经心的……女孩子是需要安全感的生物喏。对哦，哥哥，今天燕笑哥哥来吃饭莫？”

　　白起琛摸了摸妹妹的头。“燕笑哥哥有事，可能来不了。”

　　白攸宁失落地垂下脑袋，“哎……好久没见到他了。”

　　“也就才一个星期。”白起琛说。

　　有的人大概就是这样，因为总在一起的缘故，所以受不了任何短暂的分离。

　　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人总是需要成长。

　　而对方要把你甩在身后，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

　　白起琛再一次见到燕笑，已经是一个月后。

　　在这一个月里，燕笑这个人，就像神隐一样，无论是家里还是学校，都从未出现过。班上的人逐渐习惯了他的不存在，就连穆清和顾哲成都很少提及。

　　白妈妈依旧会煮多人份的饭菜，但她会让白起琛送到对门雷家。

　　“只要煮一人份的就可以了，”雷维桢说，“因为我想从阿姨的料理中学习烹饪。”

　　“哎呀你这孩子，话说得这么正式。”白妈妈高兴地说，“想学做菜的话可以直接来我们家里嘛，没了燕笑那孩子，太安静实在有点不习惯。”

　　于是白家的饭桌上又再度多了一个人，白起琛严重怀疑自己母亲依旧没搞清雷维桢的真实性别，因为她拉郎配的倾向在日常生活中越来越明显。

　　“……你看维桢，长得漂亮也就算了，还那么听话乖巧，又会做家务又会做菜，一直在照顾哥哥，这样的好孩子在我们那个年代都不多见了。”白妈妈一找到机会就向白起琛喋喋不休，“你看攸宁也很喜欢她……”

　　“妈，雷维桢是男的。”白起琛简直忍无可忍了。

　　“哎呀，这么可爱果然是男孩子吗？”白妈妈吃了一惊，喃喃自语。

　　虽然对待雷家弟弟还是一样热情，不过她倒是再也没提“试着处一处”的事。

　　从白起琛口中听说了事情全过程的雷维桢只是微笑着摇头。“是我不好，”他说，“没有预先向阿姨说明。”

　　“没关系，知道你是男的之后她更喜欢你了……”白起琛深深地叹息。“总是拿你为榜样催我干这干那。”

　　“起琛也要多帮阿姨做家务啊。”雷维桢微笑地说。

　　白起琛撇嘴。“别人家的孩子。”

　　聊天归聊天，正事还是要讨论的。“A最近活泼了很多，”白起琛心有余悸地转播，同时将玻璃容器从背包里拿出来放在桌面上。“有一天晚上，我洗完澡，发现它在撞击容器的表面。”当时差点没把他给吓尿了。

　　不过他很快发现，在撞击后，容器内部会有蓝色的电光闪过，经受电击的A很快就失去了力量。但它不肯放弃，会等到麻痹感减轻后，继续从内向外撞击容器，妄图撞碎看似轻薄的玻璃表面。

　　雷维桢沉吟片刻。“我还是让哥哥再给你把器皿强化一下吧。”他说，“看来会影响寄生兽的主要还是外部环境，A现在和其它实验品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它们怎么了？”

　　“死气沉沉。”雷维桢说，“有的已经在静止中自然死亡。”

　　“寄生兽是社会动物？”白起琛说，“就像人类一样。”

　　“这么说也可以，但因为潜在危险性，所以不能随便投入社会研究……”雷维桢说，“唯一长期待在人类身边，和社会有所接触的只有A。”

　　他看着白起琛，漂亮的眼瞳意有所指。

　　“时间太晚，我要走了。”白起琛站起身来，“你也早点睡，明天还要上课。”

　　他当然知道雷维桢在想什么，或者说，在雷维桢背后的雷辑熙在想什么……但被虫子寄生，成为宿主，就算这是对社会有利的实验，目前的他还是做不到。

　　是的，那是胆怯，白起琛承认。

　　目前的他，还没有接受成为一个非人类的勇气。那毕竟不是什么恶魔啊，吸血鬼啊，精灵啊之类，自带二次元闪光的角色，而是……虫子。跟下水管道里爬行的蟑螂，浮肿尸体里钻孔的蛆同等种类，怎么说都太过恶心。

　　第二天上午有微机课。

　　高一七班的人拿着教材前去电脑室，路上聊天时有人说到荣耀，顾哲成又兴致勃勃地开始描述他亲眼所见蓝雨战队的场面，说到喻队有多么苏，黄少有多么烦，卢瀚文有多么矮……说完了还不忘婊一下某个中途落跑的人：

　　“老白那个大傻逼，别人演舞台剧的时候他就跑出去了，叫都叫不住。结果蓝雨来的时候，连个人影都没有，我好心好意打个电话问人在哪，结果……”

　　一拍大腿，“他说他已经回家了！并且问我是不是总掐他家小公主脸！还说周一不给我作业抄！我顾大嘴磊落堂堂一表人才，出了名的行得正坐得端，你们说我是这种人么我……”

　　顾哲成正说到兴起，背后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传来。“当然是。”

　　紧接着，一本教材啪地打中天灵盖。“敢动我家宁宁，顾大嘴你不想活了？”

　　“哎哟我去老白你腕力见长啊打人痛的。”顾哲成被打个眼冒金星，余光却看见白起琛怔怔地站在一边。“唉？老白怎么在那边……”

　　他猛地一回头，看见身后一张冒着黑气的熟悉笑脸。

　　“笨蛋。”穆清慢悠悠地说，“打你的是燕笑。”

　　平时不太喜欢说话的人一旦开口，就像flag高高竖，必将引起震天动地的效果。

　　“笑笑！你回来啦——”首先沸腾的是女同学，粉红色的少女气息尖叫着将出现的少年包围了。“我们想死你啦——”

　　“是啊模范情侣好久没出现不能闪死其他班的人真是不爽呢——”

　　“没拿你和老白当例子害得我和男朋友上周都分手了——”

　　“谢谢，谢谢大家。”燕笑受宠若惊，“虽然我不喜欢同龄的异性，但是还是谢谢你们想我。”

　　同样兴奋的男生中以顾哲成为代表，一群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片刻，然后集体在电脑室前的走廊上一字排开。

　　“预备！”顾哲成向前一步，猛地一挥手。“三、二、一——”

　　变声期的低沉男声响彻了整层楼：

　　“好久不见，萝莉控——”

　　“滚蛋！”燕笑怒。

　　“你们到底还上不上课了！”微机课老师同样很怒。

　　一群人嘻嘻哈哈地冲进电脑室抢位开机。

　　老师在讲台上开始讲课，投影仪呈现出每一步做法。台下人仗着显示屏背对对方视线，有的看小说有的开视频，还有的偷偷摸摸拿出从家里带出来的荣耀账号卡扫描器，一边连上主机一边找人组队下副本。

　　“去不去JJC？”顾哲成问燕笑，以前微机课这两家伙一直狼狈为奸。

　　“不去了，我有事，而且没带卡。”燕笑想到什么，翻开教材，其中一页夹着一张纸，上面赫然是当初向毛利兰求来的签名。“给你。”

　　“哇塞！女神啊！”顾哲成拿到签名，两眼放光。他是校内空手道社的主将，真正崇拜毛利兰，拉着燕笑看日本各大比赛视频的也正是他。

　　“兄弟，下次请你吃饭。”顾哲成心花怒放，拖着穆清去找班里其他人组团下副本了。

　　燕笑摆摆手，目光重新回到面前打开的网页上，并且认真地做起了笔记。

　　白起琛无语地看着他电脑屏幕上打开的“中国天师论坛之资料库（子页）”。

　　“你也够光明正大的。”他叹了口气。“不怕被普通人类知道吗？”

　　“怕什么，”对方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像阳光那样明亮。“你不是知道吗？”

　　“我是说其他人。”白起琛说。

　　“别人的看法谁在乎啊？”燕笑耸了耸肩。

　　白起琛无话可说，回过头，托腮继续听老师讲课。

　　他曾经觉得燕笑应该有很多话想问他，例如说你为什么会认识道莲，又例如说你当时为什么会在那里，再例如说……但到了最后，他发现对方依旧给予他无条件的信任，就像往常一样。

　　被你这样亲近的我，却为什么如此无能，是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呢？

　　白起琛低声说，“对不起。”

　　“嗯？”

　　“是我把道莲带到台上去的，”白起琛说，“我当时以为，他可以帮助你。”

　　燕笑终于写完了笔记，点击鼠标关掉网页，他转过头来直视友人的眼睛。

　　“不关你的事。”他说，“就算你不在，他也会上来的，这过程还可能杀掉更多人……嗯，还有，那家伙就是道莲啊，这下可麻烦了。”

　　“什么？”白起琛说。

　　“道家的下一任继承人，据说是个天才。”燕笑说，“当然了，这跟我没关系……主要麻烦是……嗯……我对那家伙说我是他爹。”

　　白起琛：“……”

　　“还跟他娘滚了个ball。”燕笑整个人都忧伤了。

　　白起琛：“…………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