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欢》陌上花开缓归

3、明离

　　明离
　　当我推开天音殿沉重的大门，我心里清楚，我终是放弃了青欢，也放弃了自己。
　　天音殿烛光明亮，方才见过一面的男子，大郑年轻的国军，夜离寒，单手执着卷宗卷看得专注。
　　我在珠帘外站住，那人嘱咐的话忘了个干净。
　　我站了许久，直到夜离寒辩不出情绪的声音传来：你要在那里站到什么时候？
　　见我还是没动，他起身走两步，伸手拂开我身前珠帘，来执我手，碰着我手那一刹，微沉着眉看过来：你在颤抖，你害怕？
　　我克制住颤抖的身体，趁眼泪还未落下，伸手去解他衣服，却解得毫无章法，他稳了一会握住我的手，声音依旧听不出情绪，却尽量放得很柔：你很紧张，如果你要时间准备，朕不急在一时，朕不想勉强你。
　　我诧然的抬起头去看这个男子，大郑国高高在上的王，他在顾虑我的感受，可是我的青欢呢，我全心信赖满心喜欢的青欢呢，他对我做了什么，眼泪再也无法克制，我扬起泪脸看他，说得言不由衷：能侍候皇上是明离的福分，明离不害怕。我抬手抹了抹眼泪，竟还能笑得出来，伸手又去解他衣襟。
　　他任由我动作，将他外袍里衣除去大半，当我握住他最后一层中衣的衣襟，手还是忍不住颤抖，许久无法动作，稳了半响，仍然没法继续，我低头，想将又涌出眼眶的眼泪悄悄逼回去，他手忽然抬起我下巴，静静看我一刹，我疑心自己是不是听到他轻轻叹了口气，他一只手已扶上我后腰，我一动不敢动看着他慢慢俯下身来，看着他抬起手轻轻盖住我双眼，在我感觉到他气息吐在我面上，他的唇落在我唇上，从他轻轻抚过我眼帘阖住我双眼的指缝间，我看到他身后屋子的角落里熊熊燃烧的炭火，脑海里又冒出那个我不愿意承认的想法：今晚这猝不及防间发生的所有的一切，并不是偶然，青欢宴请夜离寒不是偶然，青欢安排丫头在梅林陪我玩的那个游戏也不是偶然，夜离寒出现在梅林也不会是偶然。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感觉到我眼里流出的眼泪，和我心底呼啸的绝望：我喜欢的那个人，他不是突然之间不要我了，一切的一切，是他早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