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八章-FFF团，松狮丐与失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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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越是装作不在意，越是潜意识认同。
>>>就好像年少时候的未经磨砺的拒绝，多年之后也会后悔。
>>>不过——已经没什么用了。
南屏山丹枫似火，就和很多年前的枫华谷一样，但却比以枫叶而著名的枫华谷的枫叶更带凄清的色彩。
陆寻一边啃着包子一边想，总觉得有一种烈士就义的悲壮感。说不定枫叶和岛国的樱花传说一样，下面埋的尸体越多越是殷红似火。
雨卓承和楚霞影的逃亡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每次来追捕他们的人都落了空。但陆寻也知道之前雨卓承为了方轻崖去万花谷还受了伤，到现在功力也才恢复四成，这么耗下去实在不是个事。
“这些人肯定是FFF团的，不然一天到晚拿着火炬追赶人家，都看不得人家在一起。说好的FFF团不烧真爱呢，他们一定是伪的！”
陆寻在和莫雨走分岔路之前不禁这样抱怨道。
“……你对这件事反应很激烈。”
莫雨觉得和陆寻正常对话永远这么困难，只好凭着语气判断对方所想。但总觉得对方正处于“暗恋”阶段，关注点有点偏。明明对于她来说，那个雨卓承被抓回去才更合她意。
“当然了，我就看不起这样的人，”陆寻似乎有些恼火，“情非得已的事情没发生在他们身上，他们就立刻和狗一样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汪汪。喜欢一个人有错吗？喜欢一个对立阵营的‘人’有错吗？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因为没有设身处地地思考，要是自己也发生这样的事情肯定不是这样。”
“这可不一定，这世上多得是为了‘道义’而斩断过往情分的人。”莫雨和她并排走着，一边注意着四下动向，带着嘲弄的语气一边解释又顺着发问下去。
“那你认为，喜欢是什么样子的？”
话说出口，莫雨才发现这是个尴尬的话题。
“大概就是……你杀人我帮你埋，你砍人我给你放风，你……”陆寻认真地比划着有点词穷，“反正就应该不管这个人做了什么都要赞美他说‘你做得对要是我也会这么做’之类的吧……既然选择了要喜欢她，就要负担起相应的责任嘛。”
“反正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喜欢这个人的全部，连着这个人的阴暗面也能包容，就算这个人所做的事被所有人反对蔑视瞧不起，你也要成为那个唯一能理解他的人。就算不理解……不理解也要装作自己很懂行。反正他做的都是对的。”
“你年纪小，还不懂这些。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对方皱着眉头说道，觉得自己不应该和陆寻这种情商感人的人讨论这种高深的问题，心不在焉地回应道。
你还没经历过太多，所以才能毫不顾忌地说出这些话，根本没考虑过站在所有人——包括你的另外那些重要的人的对立面是怎样一种滋味。
“……这有什么不懂的，”陆寻不以为然，“全部的感情累加起来，总有一方更重要吧。”
可是感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又怎么能实质性的累加的起来呢。
“……你喜欢一个人这件事与全世界的人都没关系，他们没资格对你的一切品头论足，你喜欢一个人，季节不会因此停止流转，气候不会因此变得异常，股市不会因此而下跌……呸，反正世界也不会因此而毁灭。拿自己的道义来要求别人难道不是很过分吗？你可以注孤生，但没必要要求别人都和你一样注孤生阿，不然人类社会怎么进步下去！”
“……”
从“喜欢敌人到底有没有错”一直衍化到“人类社会将无法进步”，莫雨感觉心有点累，一时间还听到身后的刚刚还苦大仇深的莫红泥憋着笑出声，莫采薇也低着头，肩膀一直颤抖。
见少爷的凌厉的目光扫过来，莫红泥立刻投靠陆寻刷好感，“陆姑娘，红泥觉得你说的十分在理，喜欢就是这样一种简单的感情。”
“我也觉得我说的特别好，”陆寻俨然一副情感专家的派头，“但是像小雨这种复杂的人肯定理解不了。贫道我刚刚帮你算了一卦，估计你这辈子……别瞪我呀……好吧你这五年都没什么盼头了，洗洗睡吧。”
“……那你呢，你的感情都不能抬到明面，”看着神叨叨的好像不那么在意的陆寻，莫雨没来由地染上一丝愠怒，“对他来说，你的感情不觉得太卑微了吗？”
声音冷冷得好像是来自十二月的霜寒。
莫红泥和莫采薇都低下了头，莫红泥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还是不敢忤逆少爷的旨意。四下沉默的怕人。只能听到匆忙的蝉发出急急切切地响声，像是耗尽了自己生命那样长鸣着不肯止息。
其实话一出口莫雨就后悔了。
这大概是陆寻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人，而且还没开始便结束了。他本意是想安慰她的，没想到越是说得清晰直接越是残忍，不由尴尬地停驻在原地。他想揉揉对方的脑袋告诉她自己不是那个意思，手却仍然冰凉刺骨，像是僵住了一样停在半空。
而他的眼神却在还发狠地盯着陆寻。似乎在怒其不争。
“……嗯？”陆寻有点没听懂，对莫雨的常态的仿佛来了大姨夫的阴沉脸视而不见，但直觉对方在驳斥刚刚自己的言论，耐心回应道，“没有一种感情是卑微的，你现在瞧不起‘喜欢’这种感情，以后可是会被它狠狠报复的。”
和煦的微风拂乱了她的发丝，蓝衫少女露出了坏心眼的笑容，浅淡的眸光如清水一般汩汩闪着光亮，莫雨正对上对方的眼，愣了短短的一刹，却又极其迅速地冷着脸朝向另一个方向。
“……我不需要那种东西。”
还是不近人情的语气。
强大得仿佛伫立于山巅之上的人从来不需要弱小的感情。感情这种东西虚渺又模糊，不确定因素诸多又掌控不得。只有弱小的人缺乏了感情才无法生存。他从来是这么认为的。
他注定是强者，所以他不需要。
分岔的路口前，陆寻牵着自己没见过世面又不成熟的里飞傻，一手大力地拍拍莫雨的肩膀，“唉，没谈过恋爱的年轻人阿，等你长大了就明白这是一种多么美好的感情了。不多说了，我要走啦，你要好好加油阿！”
她挥挥手，一边和莫红泥她们道别。
两边的路都盛放着熙熙攘攘的野花，幽香四溢随着浓烈的夏日蒸发出来，金色的阳光一点点从遥远的云端渗透下来，莫雨一时有些眩晕，他看着渐行渐远的少女的背影，看她慢悠悠地揉着马脸和马比划着什么，远方传来骏马悲怆的嘶鸣。
两条路看起这般相似，通往的方向却完全不同。
陆寻一直向前走没有回头，所以没看到刚刚还泛着冷气的少年一直在原地看着她渐渐远去，看她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成一个点，直到再也看不见。
就好像是他们不可逆转的未来一样。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倏忽经年，曲终人散。
>>>就算是自家势力的纯阳门口，救治丐帮也需谨慎。
“……卧槽你深井冰嘛！”
简直被刷屏了……
“如此良辰美景，你我何不一战解忧？”
“对面的[丐帮]邀请您进行切磋。”
耳边是欢快地系统音。
“您拒绝了[丐帮]的切磋。”
“我观阁下英姿勃发，可敢与我一战？”
“您拒绝了[丐帮]的切磋。”
“您拒绝了[丐帮]的切磋。”
“您拒绝了[丐帮]的切磋。”
……
卧槽没听说过打前先密绝不还手共创和谐大唐吗。陆寻简直要哭了。
她从纯阳开完大会之后正冥思苦想，结果就被脚下的一坨绊了一下，没想到发现是一个满身都是酒气的松狮头。
松狮头抱着酒罐子，满脸都是醉醺醺的酒态。一边还在咿咿呀呀地喃喃着什么。陆寻看他可怜，心想在纯阳这种高寒的地方没防备的睡着还不得生病，于是充满了善意直接抽了对方一巴掌。然后他就黑着脸一步一步朝着陆寻逼近。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上次还说“你要是个丐帮你脚下全是我的气场”，这次就遇到了凶巴巴的本尊。陆寻觉得有点方。
默默地生了好几个太极之后陆寻一本正经地举着长剑开口了，“告诉你你一个丐帮不要想欺负纯阳，我是不会出圈的！”看着对方有些发怔，她又学着贴吧里的人补充道，“其实这是我小号，我大号可是谢云流，谢云流粑粑你造嘛，不造我给你科普一下！”
奇怪的是对面的丐帮什么都没有说，摇晃了几下，怔怔的好像被雷击中了一样看着她，突然说道，
“阿云……我们回家，这次我绝对不会再……”
丐帮的声音很温柔，如果只听声音的话大概会有一种对方是个男神的错觉。然而由于现在处于面基状态，陆寻根本萌不起来。丐帮摇晃几下终于整个人都扑倒在她面前，直直的好像一具没了灵魂的尸体。
……感谢谢云流粑粑保佑！等下莫非这人是我师父的情敌？
陆寻一时间打算毁尸灭迹，但最终还是摸着良心给他嗑了一大堆纯阳小药。
纯阳的雪松散地落满了肩头，纯阳门口的小道被清扫地很干净，陆寻把松狮丐放在僻静一点的地上，觉得不解气又抽了他几下。
没多少光景松狮丐终于恹恹地抬起头，“……你是谁？老子在哪儿？老子脸怎么肿了？”
“你现在在纯阳门口，我从这里路过，看你可怜给你喂了仙丹。”陆寻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你刚才还要打贫道，幸好贫道机智……”
“你说话跟蹦豆似得震得老子脑仁疼，”丐帮揉着自己一头乱发，摸摸地上的酒瓶，突然震惊地抓紧陆寻肩膀道，“什么，你跟老子说这里是纯阳？这里不他妈是秀坊吗！”
“……”
陆寻第一次体会到了无语的感受。（系统：莫雨天天都是这种感觉）
“完了完了，我还想把阿云接回来！这下都完了……”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丐帮似乎一下子散发出了黑色的气息，“从这里到秀坊还得那么久，这次阿云铁定不会原谅我了……”
“过去阿云总说我喝酒误事，我还和她吵了一架，现在看……她倒是对的。”丐帮蹲在地上，一头毛茸茸沉在膝盖上，就像某类大型犬类。
从秀坊醉到纯阳，这是怎么一种精神阿！
“……你加油，我先撤了。”
说着陆寻点开了神行的界面，没想到被松狮丐当场捏住了手腕。陆寻没反应过来，总觉得对方下一步就是拽着她的腿不让她走了，“这位修道姑娘，老子……不是，我看你人不错，你帮我算一卦我该送她什么阿！我不想让她……”
“……女孩子嘛，总归就喜欢那几样，”陆寻甩开他拖着读条南屏山，“花花草草的都可以，要不你给她炸个橙子吧！”
松狮丐兴致勃勃地打算询问细节，却发现手间空空的，只剩下纯阳的雪零零落落地稀释着体温。
对方已经消失了。
>>>不管在哪里都要记得随时捂好双眼。
“……秋妹，你醒了！你觉得好些了吗？”
“……你是谁，我又是谁……南屏山是什么地方我不记得了，倒是李复的名字有些印象，待我细细去想的时候又觉得头痛欲裂…痛彻心扉。”
“那便不再去想那个人了吧，你能好起来才是最重要的，我不会让你再经历任何痛楚了……”
“我们是亲人，是至亲至爱之人！我们确实认识很久了，从上一辈子到这一辈子……这辈子我会一直陪伴着你直到彼此慢慢变老……”
卧槽好闪！狗眼要瞎了！
陆寻捂着眼睛看着眼前“山无棱blablabla”的场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手中突然出现了火把和汽油，绿衣姑娘虚弱地看着她笑着，“小妹妹，对不住了，我好像记不得你了……”
“没关系的秋姑娘，像我这种小人物你完全不用在意！”陆寻交完任务就迅速退了八尺远，就好像怕感染了什么病毒一眼，“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李复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突然语气放轻了说道，“稻香村是我们故事开始的地方，却注定不是故事结束的地方……一个小小的地方已经开始影响整个江湖，蝴蝶的翅膀已经开始扇动了……”
……谁管你蝴蝶还是蜜蜂的，李复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神棍。
陆寻歪着头看他，突然听李复放慢了语速，“这附近有座大侠墓，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大侠墓？不会就是陆川的墓吧？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次一想到与陆川有关的事情，心脏就好像碎裂了一样的疼，就好像周遭都塌陷下来，随着浩大的水声与满世界的关于幼年的回忆的盛放，自己即将没入到深深的泥沼中。过往的回忆像是电影慢吞吞的镜头一样细腻地回放起来，但那些记忆里充斥着不认识的人和苍凉的情感。就好像是另一个人的生平回忆录，只言片语却凄凉的让人想哭。
陆寻觉得自己可能是被李复和秋叶青感染了，这两个人徘徊别扭了这么些年，局外人都恨不得推他们一把。好在秋叶青终于了了多年心愿，虽然失了忆，以后也会幸福下去吧。
虽然那两个人直到最后都没结婚……
>>>
顺着李复的话找到了几乎被凄凄荒草淹没的地界。
那是一方浅浅的墓碑，暮霭深沉映着残碎的轮廓。上面的字迹似乎有些年头了，像是被什么人带着深深的感情镌刻上去的。
墓碑的不远处还有另一方坟墓，看上去要崭新不少，似乎是近两年新立的。但上面却什么字都没写，潦草得像是敷衍。但那墓碑边却供奉了些新鲜的野花。
陆寻一时间感觉心口剧烈地跳动起来，就好像自己无法再掌控一样，她的意识有些稀薄，只能看着自己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个不知名的墓碑，直直地丧失了所有的力量跪了下去。
指尖划过坚硬的石料，传来来自深渊的冰凉质感。她感到自己脸上又是湿漉漉的一片。
“……谁在那里！”
最后传来的，是熟悉的声音。就好像从薄薄的水面上传来的那样，夹杂着水声，带着莫名的悲凉。
“我们说好的，但你一直到最后也没有回来。”
浅浅的，不知道是谁在叹息。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十八章-FFF团，松狮丐与失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