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章-白手帕，死亡与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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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的声音带着奇异的沙哑，陆寻突然觉得一向所向无敌的莫雨竟然也是个怕寂寞的人。他竟然也会有害怕的事情，他竟然也会害怕一个人。
完了，感觉更想哭了……
“别哭了，难看死了，”莫雨说着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一块帕子递给她，“给你的。”
“……”陆寻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了！这这这……他居然这么居家！仔细看这帕子上还绣着欢脱的看不出来是啥的东西……这这这……
“别这么看我，这是一个姓王的给的，”莫雨表情有点古怪，“他说女孩子都喜欢这种小玩意，知道我来找你们就硬塞给我了。”
“……”
带着手绢的隔壁王叔叔。
总觉得以后无法直视他了肿么破。
撕逼大战结束后，和姨妈红的心结终于解开了。别看姨妈红是蜕变之后的莫雨，但是本质肯定都是相似的。不被人讨厌真是太好了。
陆寻心情好得哼起歌来，连看到李复都呵呵地和他打了招呼。中途胖大海还变了异，虽然最后恢复了也把他们打了个半残。万万没想到，高冷的小月月居然是治愈系的！
身为一个玩家最大的福利就是打个坐就能满血……艾玛人生充满了希望，血条再少又怎样，只要会打坐就能成为打不死的小强。
和出来打酱油的李复和他的逗逼……呸呸是秋叶青道别之后又突破了重重险境与危难，大家又推测出这些渣渣来这里的理由……不用猜了就是《空冥诀》。
策划你敢换个剧情嘛？《空冥诀》每章出来刷一次存在感作者都没得写了好吗？
作者的流水账之后，一行人最终遇到了真·大BOSS，头顶黄字的秦雷。
“前面何人？”莫雨阴着脸望向秦雷。
总觉得后面应该再加一句“报上狗名”才对……
秦雷头顶的颜色很快由明黄变成了血红，霎时间朝他们攻来，气息狠戾异常。他们远远不是他的对手，只好苦苦支撑着残局。秦雷似乎颇为得意，时时使用奇怪的招式，他一发大招他们几个就都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小月补给的血量甚至都难以支撑。但毕竟他们胜在人多，秦雷还没有日后的BOSS那样让人打得那么呵呵。
远方残云夹杂着昏黄遮天蔽日。
“哈哈哈，不能动了吧，你们怎么可能敌得过我！”
秦雷丝毫不以欺负几个未成年小孩为耻……真无耻！
“你们一个一个打得我也倦了，不如——”他目光扫过林瑜和孔真，“先解决两个碍眼的——”接着只见一阵奇异的红色雾气，几声惨绝人寰的喊叫倏然震落了天上苍黄而厚重的云。
“啊啊啊！！！”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两个人已经倒在血泊中了。明蓝色夹杂着鲜红色竟是这样醒目而透着奇诡。她们眼睛似乎都还没有合上，身体诡异地扭曲着。他们蜷曲的身体仿佛与当年陈二的身体重叠了——
——他的眼睛都没有闭上，带着无限的惊恐，愤怒与不甘，直直愣愣地仰望着天空。
——“姑娘，你没事吧？”
——“幸好我们找到了穆大侠的孩子，相信他在天之灵也得以安息了。”
——“有我们在，定会护你周全。”
——“正气不灭，浩气长存！”
谁的声音夹杂着铺天盖地水声，混合着谁痛苦悲伤的哭泣声传来，回荡在漫山遍野的黄沙之中，带着不尽冤魂与无尽痛苦撕裂着整片天空。
苍黄之下，光与影交织着混乱了正片大地。
理智那根弦刺啦的就断掉了。
陆寻一瞬间忘了自己修的是紫霞功而不是太虚剑意，不是进程而是远程，不是无我无剑，也不是后来才出现的万世不竭，而是……劈天盖地地朝着男人的头上就是一剑，用尽全力地喊道，“两仪化形！！！”
——历史证明二十多级注定很弱鸡。无论主人公怀着多大的胸怀与恶意，无论主人公的梦想是拯救世界还是毁灭世界，又带着多少回忆杀，都必须要为铁定的事实让道，被腐朽的现实凝固成无力又苍白的样子。
男人象征性地掉了点血条，覆手又是一掌，带着轻蔑笑道，“哼哼，竟如此不自量力。”陆寻瞬间被推出老远，一口鲜血顺着舌腔喷薄而出，整个人被死死地打在地上动弹不得。血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削弱一多半，流血状态又不断锐减着仅剩的精力。
“玩家血量已跌至三分之一。请注意血量。”
冰冷的女声应景地又响起来了。
……不行，得爬起来，等冷静下来，这种时候怎么能……
“姐姐！”她听到毛毛大声喊她，声音竭尽全力甚至破了音。
毛毛朝她哪个方向张望，结果被莫雨虐残了的秦雷钻了空子，一把擒住了他，恶狠狠的说道，“你们谁敢轻举妄动，我就拿这小子开刀！”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样子。
“你们不要过来！”任刀剑在他身上抵着，仿佛下一秒就要见血封喉。
“毛毛！”
事态发展瞬间不可抵达，败局已成定势。
“可恶——你究竟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莫雨的手无力垂下来，整个人都像是蔫掉了的样子，他的喊声带着不甘心与怒气，也许还有对自己无力的承认。
“到最后你还是有求于我。”一道清冷的声音恍然响起。
“这个人是……”小月喃喃道。
“不知，不知阁下何人？”刚刚还耀武扬威的秦雷罕见地试探道。
“一个快死的人，知道这些也没用了。”和他声音一般清冷出尘的男子霎时立在众人之间，毫不在意地嘲弄道。
“残尘逸流剑……你是……王……！”
“能看出我的剑招，看来你有资格死在我的手下。”
……
“你们无事了吧。”
“多谢前辈……”
“谢谢……”
“哼。”
你哼毛线，人家救了你好吗……
恢复了满血，陆寻使劲打量他，只见此人白衣白衫，气质卓然清逸。紧接着她又把目光巡回到了死去的林瑜和孔真身上，心情瞬间变得凝重而悲伤。
“两位姐姐因我而死，我得去浩气盟完成答应两位姐姐的事情，”毛毛和她一起对着两人的尸体呆愣着，“我答应过她们的……
“小雨，小月，大叔，你们有什么打算？和我去去浩气盟吧。”
“哈哈哈小子，”王遗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那里可没有我的容身之所，莫雨，我们走吧。”
也许高人都是这样，喜欢静观其变，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安利。
“莫雨，”卓绝得世间少有的男子拂手而去。
“毛毛，阿寻，对不起，”莫雨低着头，“我不能和你们走了。”
他明明也很怕一个人，却还是一个人先踏上了旅途。
——他给他们留下了一个决绝的身影，仿佛不论他们怎么喊，他都不会再回头。
“小雨，不要走！”毛毛还沉浸在震惊中，连敬称都忘了用，久久难以置信，他徒劳地朝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喊着。陆寻沉默地看着他，欲语未言。
“阿寻，你快和我一起喊他阿！小雨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没用的。”
毛毛看陆寻的表情变得有点陌生，他突然觉得这世上的一切东西都是假的。他们都说着要和自己走到最后，但是却都失了言。自己的姐姐明明看起来和自己以及小雨那么好，可她既不愿意去自己要去的浩气盟，也不愿意挽回小雨，让他不去那个听起来就很可怕的地方。
“因为每个人的道路从一开始就是不同的阿。”
就是因为太知道这一点，所以才能无比坦然的接受。
不管是多么相似的朋友，总会有那么几点不同，而这仅有的不同却似宣纸上的墨点般显著，不经意间就彼此错落走向完全相反的道路。如果是小说大概会描述成“他们就是上帝手中的两颗绚烂的玻璃球，偶有碰撞，却在瞬间相离甚远。”亦或是“他们就像两条交线，某一点的停顿后便不再回头，毫无顾忌向着相反的方向无限延伸，直到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既然注定无法改变，就让自己不要忘记。不要忘记当初的誓言，不要忘记当初的情谊，也不要忘记当初的自己。”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矫情，索性破罐破摔。
“小雨！记得给我写信！我以后住在纯阳宫81号！”
“……”被点名的少年走在前面，顿了一下，终于朝后摆了摆手，似乎在示意他已经知道了。
“我们还会在见面的。”小月最终说道。
“你们都要记得给我写信阿，我要去纯阳……”
——此去一别，不知他年何月再相见。
——不见故人不见君。
后来他们去安葬林瑜和孔真，破败的稻香村里什么都没有，他们找了半天只找到几块破石块，垒起来成了个破败的小墓。陆寻把他们眼睛合上，又把他们安放在刚刚挖的坑里。气氛沉闷的糟糕。
浅浅的一方墓碑永隔了生者与死者，荫凉凉的透着悲怆。
稻香村这个地方，似乎与开始和结束离不了关系。
当初看到小荷墓碑，听到她娘哭得撕心裂肺的时候，自己明明想着要是能改变点什么就好了。
结果到头来还是……谁也没能守护好。
“没有谁能够一直活在别人的庇佑下，因此我们都要变强才行。只有力量才不会让重要的人牺牲……我想这也是小雨要去那里的原因吧。”
“去浩气盟也可以变强！”半天都没出声的毛毛终于开口，“为什么你们都不和我一起去浩气盟！我再也不想理姐姐了！”毛毛把头扭过去，眼中带着湿漉漉的水光。陆寻揉了揉他棕色的柔软的头发，发现他有点抗拒。知道他一天被发好几次卡有点悲伤，和他解释，“因为我有一些真相要去了解。我想知道我爹我娘当年的死因，而且我有预感，真相一定在浩气盟之外。”
为什么那个苏姑娘身在浩气，却要把自己的孩子送到不远千里的稻香村？她定是神志清晰时候做出的决定。浩气盟难道没有值得信赖的人吗？浩气盟难道不比那个偏僻疏远的小村落吗？
真相显而易见，她想让我自己去看看这个世界。不是一开始就站在哪一方，而是公平公正地去看这个世界，从心去判断这个世界的大善大恶，大是大非。不被他人的态度，言谈同化，窥得这复杂中的一方清明。
而且浩气盟你能学技能，我学不了的……我只能去门派阿……
“那你以后……还会来找我吗？”毛毛停下来委屈地看她，眼中的雾气依然没有褪去。
“你都这么讨厌我了，我才不去看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一袭短打，眼眶泛红的少年手忙脚乱起来，最后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扑向她，“反正你就是得来看我！”
陆寻：“……”
“要记得给我写信阿。”
“万一收不到呢？”
“那也要写下去，假装写给我。”
这都是羁绊的红线，只要彼此的羁绊没有消失，没有被忘却，世界终结以前，一定可以再见面。重要的东西，总是要牢牢地握紧在手心才安心。
处理完了一切之后他们向着遥远的前方踏进，昏黄阴沉的天空终于泛起了奇异的光亮。她迎着光微笑起来。
“玩家，我觉得很感动，呜呜呜……”
“感动毛线= =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
“就是这种分开努力，最后都要变强保护对方的剧情阿，”系统吸溜下鼻子，该不该吐槽它居然有鼻子这种器官……“我决定奖励你一样东西，这样你们就时时刻刻可以发信息了！”
艾玛不会是手机之类的吧……不可能阿那太穿越了，或者是顺丰的快递小哥？那他轻功辣么好得是什么门派的……不过以系统的尿性估计挺多给只鸟，飞鸽传书什么的。
“恭喜您获得新的奖励。”
她只猜对了一半。
系统奖励了她一枚鸡蛋。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章-白手帕，死亡与离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