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无眸》慕茴

5、感觉挺好

　　知道会喝很多酒所以便没有开车，阿邦有意坐出租车，而阿楠更愿意行走，33岁说老也不老，可是他就是这么有“老人味”，阿楠无意改变这种生活方式，这个时候阿邦会选择跟着阿楠一起走，两人边走边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大约四十分钟后两人终于到家了。阿邦倒头就睡了，阿楠却不怎么睡得着，反复琢磨着这次酒吧之行发生的种种。
　　第二天清晨，晨曦微露，红色渐染了整个东边的天际，阿楠突然惊醒，今天从早上起来就这么热了，阿楠便冲了个凉，一股快意侵袭而来。阿楠是个居家好男人，做饭家务样样拿手，没有繁琐工作的日子，他便这样消消遣。
　　吃完早餐阿楠有时间处理一些琐碎的小事务，他书房的光线很好，窗户向着太阳，这个时候接到严雪的电话。严雪打电话真是出乎阿楠的意料，毕竟过去这么几天了，为什么今天要联系他？阿楠放下电话，拿上车钥匙就出门了。
　　原来严雪快要被自己父亲给逼疯了，她说，自从上次两人“一见钟情”后连个电话都没有打，她爸有些怀疑了，并在一旁催促她赶快和小赵出去约会，甚至还威胁要跟着她一起去英国。要知道像严雪这类在海外工作生活的人最怕的是父母亲整天盯梢的。于是她打电话来向赵楠求救。阿楠也没什么好拒绝的，心里还觉得这是一个双赢的决定，在众人面前演演戏，两个人都会得到好处。
　　依照严雪的性格绝不是扭扭捏捏之人，她甚至要求阿楠到她们家去接她，这么做无非是营造出一种热恋的感觉。阿楠也照做了，他明白只要严雪家人看见他们两个有条不紊进行着常规约会，那他的家人肯定也会得知的，这样也挺不错的。
　　在车上，二人聊开了，准确说两人在很小的时候见过几面，但自从严雪的父亲离开原单位，他们便二十多年没有见面，所以这二人几乎将对方忘了个一干二净。聊着聊着便聊到小时候，虽然记忆很模糊，但是那个时候快乐的感觉还在。说说笑笑，一晃就到了吃饭的时间。
　　二人虽然互不来电但是吃吃饭看看电影逛逛街还是可以的，显然双方父母亲都认为他们两个在热恋中。从交谈中阿楠知道严雪之所以没有恋爱结婚是因为她也是同志，这一点严雪大方的承认了，可是阿楠有意打马虎眼，他害怕承认。严雪知道，这里并不像英国，出柜难度绝对超过了其他诸如：出轨，未婚先孕之类的事，即便是严雪她也没有办法向自己的父母说出这样的事，不过这绝不是因为她懦弱，不像阿楠，就算是只有严雪在场他也没有办法说出自己是同志这样的话。
　　阿楠将严雪送回家后，被强制留在她家吃了晚饭，严雪父母这老两口也不断点头，难不成已经将他看成他们的准女婿？好在严雪并没有给他什么压力，之前二人说定在严雪在国内的这剩下的半个月两个人需要扮成热恋的情侣，偶尔透露消息给两家家长让他们放心，在外人看来这速度确实有点快过头了。虽然他们都没有想过这样来欺骗家长，但是他们已经开了个头，想停还没到时候。
　　回到公寓的阿楠这才想起阿邦来，这个时候再怎么样也该起床了？可阿邦却不在家里，这个时候阿楠才想起看手机，半个小时前阿邦发了个短消息：我出去了，不要想我。顺带发了一个挑逗的表情。
　　阿楠决定今天晚上自己去Ricky酒吧，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头之后便出门儿了，这次是自己一个人，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他似乎更加如鱼得水，不过要他主动搭讪，这可比登天还难。虽然不是个榆木脑袋，可他就是对自己这么没有自信。
　　真是狭路相逢上一刻还担心会遇到熟人下一刻便遇到了叶风，阿楠有意回避，不过叶风偏偏拦住他的去路。
　　“赵老板，怎么看见我就躲啊？”叶风叫住了阿楠，阿楠无奈转过头回应道：“哪里哪里！”
　　“今天是一个人来这里？怎么样？我请你喝几杯？不要拒绝啊！”叶风个头不怎么高，长相不算是帅气的那种，但是却显得风度翩翩，阿楠没有什么办法拒绝，于是便跟着叶风喝了几杯酒。显然叶风对阿楠上心了，但是阿楠处处装不知，无感，叶风心里也感觉挺别扭，但是他却不会放手，他决心试一试。叶风比阿楠大一岁，已经结婚还有一个女儿，事业有成，在外人看来也是个不错的男人，可是在面对自己是同志这件事他选择了沉默，他选择了同一个女人结婚生子以此掩盖自己的取向。其实如果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他们或许都很难想象自己会与同性恋这个词语有关，甚至一辈子都没有感觉自己的与众不同。
　　叶风来这里总不会轻易出手，赵楠属于他想争取的那种，阿楠有些不在心，他在想着什么事。“赵老板，以前在这里见不到你，最近都遇见你两回了。其实吧，你不必这么慌张或是尴尬，放轻松，大家好好玩一趟呗。”叶风看似卸下心防，但其实却并非如此，至今他没有过男性伴侣，他也清楚地知道阿楠的现状。两人到酒吧最为安静的一角去了。
　　“你经常来这里？”阿楠说出了自己的好奇，他脸上居然露出羞涩的表情，这对一个经历许多事情的中年男人来说还是比较不常见的，叶风看出了阿楠的尴尬，却没有过多关注，他回答道：“谈不上经常吧，不过我刚来的时的情景也跟你差不多。”话说阿楠以为叶风不是个善于调侃他人之人，不过现在看来，不可知啊。随着二人的慢慢熟悉，聊天也渐渐多了起来。这个叶风还挺健谈的，阿楠也并不感到无聊或者忍受不了，阿楠觉得如果他没有结婚，说不定可以试一试呢。
　　阿楠一看手表，时针已经指向十二点了，酒吧还是那么有活力。阿楠起身准备离去：“已经十二点了，我要回去了。”叶风轻轻拉住他的衣袖：“你的生活还真是有规律啊，那我们还能经常见面？”见阿楠准备走，叶风下意识地做了这个动作，等他意识到时，他立刻松了手。阿楠似乎被这下意识的动作感染到了，他看看叶风，叶风也看看他，一种微妙的电流连接了二人的目光，忽而二人都笑了。
　　“当然了，我的公司就在那里，你的公司也在那里，总不至于跑掉吧！”说着说着阿楠又坐了下来。叶风也有些不自在地说道：“这个倒是，你要是不介意，我陪你回去吧！”说实话阿楠没有想过，他会这么“及时”地提出这个建议，阿楠将酒杯里剩下的酒喝尽，说道：“今天，真的是不早了，我一个大男人可以应付的。”叶风心里犹如千万只马在奔腾：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该死！他又倒了一杯酒并将它全部喝尽。
　　出了酒吧的门，这一次他感到十分高兴，也许遇到叶风是他一段不错的缘分。想起来今年前的那次初相识，当时的阿楠参加会议迟到，而且他的衬衣破了个大口子，要不是叶风将西装外套借给他，恐怕要出糗。只是当时的阿楠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事业上，也没有引起重视，以至于两人错过了这缘分有好几年。阿楠的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丝的后悔：要是······
　　不过注定牵扯在一起的人，不管兜多大个圈还是会牵扯在一起。
　　夜深，但是城市并未因为这天黑而沉静下来，天上也没什么星星，一轮镶着红边的残月置于天际，阿楠满心欢喜，这样的感觉还挺好的，阿楠突然有种冲动，找一个伴侣，过着安静的日子。他对这样的生活充满了向往，可他也明白这件事的可能性有多大，掏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了几口，吐出阵阵感伤的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