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铃（死神同人）》墨倾渊

87、Chapter 016

　　“这份心情，很多人都和我一样，你应该感觉到了吧。”卯之花的视线和零保持着一个方向，看着在一番队舍周围战斗着的队长们，“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一直是这样，即便自身实力放眼瀞灵廷没人能够威胁，却总是被人保护着，很多人都明白，比起身体，更容易受伤的是心灵，这个人，就是你啊，零。”
　　“我离开灵王宫到瀞灵廷中生活的一千年……看来发生了很多事……”零静静地站在风中，两侧硝烟滋扰，尘沙漫漫，听着身旁人的言语，心中涌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憎恶，怨恨，绝望，当年的你，这些情感不比现在的影狼佐少。”回想起千年前那个夜晚，瀞灵廷像是陷入噩梦一般，无法忍受的灵压暴走，遍地的废墟残垣，伤者无数，“你这次回来以后我偶尔也会想，现在的你失去了记忆，说不定是好事。”
　　“你是第一个跟我说失去记忆是好事的人。”零的回答十分冷静，头脑也逐渐清晰了起来，间或有因为卯之花的话而产生的恍惚，更多的却是无法言语。
　　空气中飘荡起不寻常的灵子波流，不仔细观察根本不会发现，追溯源头，地点是双殛，而且还源源不断地在被吸收，是什么东西，竟然有如此强大的能力。
　　连斩，霸锭空利。
　　当灵子的吸收变得肉眼可见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尸魂界所有的灵子浓缩聚集，瀞灵廷的天空因为双殛上突现的灵子集合而翠绿无比。卯之花震惊地看着空中悬浮的巨大符文，“零，那是什么？零？”转头，却看到身边的人手中逐渐凝聚的红色刀刃。
　　母亲，这就是您所担忧的吧？零托着红缨的刀身，平视着翠绿的天空，“那个东西一旦落下，瀞灵廷将不复存在，尸魂界也是。”
　　这种程度的灵压，要怎么阻止它！
　　翠绿的灵子结界中弹射出光芒像是炮弹一样俯冲向瀞灵廷，绝不亚于净界章爆炸的能量在地面轰然炸开，任何惨叫都没有，耳朵里充斥着巨大的轰鸣声，热浪冲击着敏感的眼膜，闭目片刻后睁开，眼前火光冲天，看不见任何其他东西。
　　仅仅一发就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吗？卯之花看着那纤瘦的身影凌空踏步朝双殛那边走，“零！”
　　她转身，怀里捧着红缨，淡红的眸子里倒映进卯之花担忧的神情，她看着那双深蓝色的眼，里面的自己冷静无比，就好像是另外一个人，“事情结束之后就拜托你了。”她听到自己这么说。
　　当意识到尸魂界的灵子都被影狼佐吸收了以后，还在战斗中的原种和灵骸都惊呆了，事态的发展不仅超出了原种们的预期，连灵骸们也在蒙在鼓里，看来影狼佐并不信任他们，而只是单纯地利用他们牵制护廷队的队长们。
　　“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迎来终结啊……”墨绿色头发的男人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体，但是这样也好，就让这个世界和这些为了所谓的同伴而拼上性命的蠢货们，永远在虚无和混沌的夹缝中沉沦吧！
　　“望实！”黑色的月牙不断攻击着绿色的灵璧，但没有丝毫效果，灵璧之内，光下的男人笑得癫狂，影子中的少女却无尽悲伤。
　　十余道金黄的灵压冲天而起，一番队广场上的人们望着在巨大反冲力中不断破裂溃散的灵骸们，说心中不触动是不可能的，一直以为灵骸是影狼佐创造出来毁灭尸魂界的工具，没想到在这关键的时候，居然是他们率先出来保卫他们珍视的尸魂界。
　　但是，尸魂界大气中数以千万的灵子，岂能如此简单就被击溃，被瀞灵廷中所有的精英灵骸撼动的是那维持着庞大符文在空中不落的壁柱，自下而上的灵流通道被强行扯断，巨符的表面出现裂缝，其间泄露出骇人的灵压，要是那个破碎的东西掉落到地面上的话……
　　糟糕！
　　“果然还是该我们来阻止吗？”夜一皱紧了眉，那么多人的力量都不足以和尸魂界的全体灵子抗衡，这样的话，全军覆没也是有可能的。
　　“嘁，还以为那些人的死能换回一点价值的呢！”更木把剑一扛，走到了队伍中间，他瞥了一眼后面跟来的一角和弓亲，“你们就退下吧，杂鱼能帮上什么忙。”
　　“别这么说啊队长，我们早就已经选好自己的葬身之地了。”一角满不在乎地学着更木的样子扛刀上肩，“至少最后的时刻让我们一起见证吧。”
　　“松本，你也退下。”日番谷严肃地吩咐。
　　“队长，唯有这条命令我不会遵守，保护队长的背后是副队长的职责！”松本毫不犹豫地回答着。
　　“铁左卫门……”狛村看着走到身边的副队长。
　　带着墨镜故而看不见眼神，但是说话的语气却无比坚定，“队长，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已经有这个觉悟了。”
　　灵骸没有成功的事，就让原种们再来一次，不然万一都死在这里，可怎么好意思去见他们呢。
　　浮竹的神经紧绷，这种情况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但却是无可奈何的，希望哪怕有一丝也好，就让这一切来做个了结吧。
　　白哉的眉毛深深皱起，这种时候他的脑海里只会出现一个身影而不会有第二个人，素衣蓝发，好像真实站在眼前一般，零……
　　“零？！”夜一的声音把白哉的思绪惊醒，水墨色的眸子里清晰地出现一个淡淡的倩影，那么近，却又那么远，她是真的在这里。
　　山本拄着拐杖从人群后面走了上来，看着出现在前方的零，“你要做什么？”
　　怀里的红缨闪烁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妖艳的光，零抱着它，两颊的柔发吹拂着她平静的神情，“拦住你们，然后，再去阻止那个东西。”
　　山本的眼神骤然凝重下来，“你现在的身体恐怕承载不了那样的灵压。”
　　“总比你们这样一起上去送死的好，如果有个万一……卯之花队长那里我已经说过了。”恬静的表情纹丝不动，似乎她的行为没有任何危险。
　　零说的话山本很少说个不字，以前的时候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护廷队的使命是保护这个尸魂界，王族的存在是保护这个他们创造出来的世界，两者的目的本就是一样的，即便这其中夹杂着些许私情，但是危难关头由不得他们迟疑，“你要怎么做？”山本凝重的神色不减，面前的人也有着自己的意志无法忤逆。
　　零抬头看着离地面越来越近的灵纹，“反正都已经成这样了，那么完全解放也无所谓了，一次也好，就让这个世界堕入鲜红。”怀中的红缨耀眼无度，零松了手，刀身沉入地面，脚底沸腾着光的泡沫，慢慢蹿满零的全身，一身白衣倏地鲜红，“但愿能解决问题吧。”肤色中的红润褪去，却唯独一双唇如烈火，灿烂无比，眼皮盖住了血红如水的眸子，五指挥向空气，“染红一切吧，红缨。”
　　地面似乎绽开了千万红丝，一丝一缕如同鲜活的生命体，从零的脚下蔓延，冰凉的地面升温发热，青赭色的地面覆着光滑的鲜红，像是洗牌一样，翡翠的世界像是被血色浸染，从地面到天空，相比于广阔的天地，世界中央的那一片爆炸性的灵纹显得渺小无比。
　　黑暗中似乎传来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然而没找到声音的源头，面前的景象却惊慌了眼球，零的身体在逐渐鲜红的世界中展现出不稳定的透明，一两丝皮肤的裂缝从衣口伸展出来，在她此刻苍白的皮肤映衬下十分明显。
　　“零！”白哉的眉毛皱成一团，脚步刚向前一步，就被她的灵压逼了回来。
　　那双淡红的眸子平静地望着他，摇了摇头，一步步倒退，一头蓝发在红光的吞噬下不复纯粹，而是变得妖艳，发丝飘拂，全都是赤红的色彩，脚步退到十米开外，她看着白哉，总觉得那双眼里充满了惶恐，心口泛着疼，就像是所有的刀尖都刺进心窝一般的疼痛，为什么，平时都不会这样的……开裂的皮肤暴露着她的神经，痛楚交加，但却和她的心痛相比不值一提，头顶越来越近的压迫感提醒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迷茫的神色在冷静的脸上只匆匆走过便不复存在，伸出并拢的两指触碰空气，“红缨，开刃。”
　　蔓延在那绝美脸庞上的裂缝冲至头顶，零的身体突然溢出无数红色的灵子，淹没了人形，在无声的意识操控下冲上空中的灵纹。而原地，只留下原本穿在零身上的衣服。
　　一双赤足落到了浮沉坠落的灵纹上空，红色的水漾和服绽开朵朵色彩更深的八重樱，一滴，两滴，浓稠的血滴落在了那极度不稳定的灵子集合上，果然重新缝合过的身体无法承受红缨的灵压……有些摇晃地跪了下来，晶红的发丝垂落两旁，双手按在中央的位置，从缝隙中刚好可以看到下面站着的人。
　　那个孤独的人啊，带着绝望，仇恨，那双厌恶一切的眼，却好像某个时刻自己的倒影一般，他的不甘心，那种极端的控诉，想要将这个世界毁灭的无尽癫狂，明明经历过的她却能感同身受，这是什么感觉……影狼佐，她应该是第一次见才对……
　　手腕上唯独没有褪去的一双红镯发着暖暖的红光，不同于红缨解放后的那种灼热，而是一种平静的，温柔的，虽是暖热的红色，却有着水流般的缓和，好像一只无形的手，抚平着她在紧要关头有些失控的情绪。
　　八柄突现的和红缨一模一样的斩魄刀分身，随着零手中出现的本体，各自刺入灵纹的八个交点和中心，“奥义，八重碎魔地狱。”
　　刹那，天地耀眼，强光刺痛双目，睁开之后，整个世界就变了，天空像是完全被震动了一样淹没在了一连串爆炸之后，从天而降的流火焚烧着瀞灵廷的街道，带去滚滚烟尘。世界仿佛真的堕入一片鲜红，连最初的那点翠绿都不见了，那重重叠加的红云如同燃烧的火焰翻滚着，映照着此时的大地。
　　成功了吗？零呢？
　　尸魂界猛烈袭来的风八方涌至，冲散凝聚的红云，带来旷野的凉意，天空变为湛蓝，世界也恢复了原本的色彩，鲜活，缤纷。
　　“大家，都没事吧？！”不远处有女孩子的声音传来，离爆炸中心最近的就是双殛上原本就在的人了。
　　“嗯，总算是平安无事。”露琪亚恢复镇定，刚刚是怎么回事，好像有个很像零的人出现在上面，结果就爆炸了，深紫色的眸子不用过多的转动，尘沙之后，慢慢现出一个女子瘦削的轮廓，瞳孔一缩，那是……
　　一口焦黑的鲜血喷在浑黄的土地上，溅开一片尘灰，裸露的双腿遍布裂痕，一身艳红的和服狼狈不堪地垂在地上，零双手撑着身体瘫坐在地上，咳出一大片鲜红，险些守不住清醒的意识，红缨像是倾洒了全数的光芒，此刻变为原本的浓黑直插在旁边的土地上。
　　“嫂子！”使出全身力气跌跌撞撞跑到零身边，鲜红的衣裙，火焰般璀璨的发丝，虽然有些和印象中的不符，但却能够辨认出那越来越弱越来越熟悉的灵压，不会有错，那就是零的灵压。
　　头疼欲裂，零费力地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露琪亚，再看看此刻澄明的天空，总算是，在那个落下来之前破坏掉了啊……眼皮沉沉垂下，倒头靠在了露琪亚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