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铃（死神同人）》墨倾渊

47、Chapter 046

　　白哉隐约感觉到了零不稳的灵压，掉下来的时候他的落地点比较近，所以他还在塔的范围内，他转身俯瞰被虚群掩盖的地面，她不会进来了吧？樱色的剑流吞没了虚的身影，冷眼看着一遍又一遍出现的密密麻麻的基力安，心里有点不妙，这里这么多虚，她……
　　零拄着斩魄刀站了起来，背后的虚空突然扑来一只利爪直碎她的天灵盖，举刀一挡，刀身上的红芒溢出，瞬间吞没了埋藏在阴影中的身体，踉踉跄跄地扶着墙壁站直，望着头顶高耸入云的顶端，不妙，虚就算了，这里还这么多死神，她还怎么归零啊……
　　手中的斩魄刀从刚才开始一直在震颤，斩断，进而抹消，继承自杀戮的意识在魂魄深处作祟，咬了咬唇，强行压下。握刀的手像是被业火灼烧一样疼痛，咣当一声，斩魄刀掉在了地上，好烫……
　　掉落在地的归零被四面八方聚集的能量托起，红色的灵子不断从斩魄刀上溢出，如同鬼咒的黑色符文快速爬动在光亮的刀身上，最后突然被深红的光芒冲垮，斩魄刀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海啸一般朝涌去的粉碎性灵流，淹没了周围的空间，数不清的虚在再生和毁灭之间轮回了千百遍，最后彻底消失。
　　归零在自动吸收她的灵压！右手扣住了自己的肩膀，青筋暴起，快速流动的血液几乎清晰可见，零跌跌撞撞地倒在了断裂的墙壁上，晃动的视野一片鲜红，似有魔鬼的手破地而出，抓住了她的世界。
　　不行！
　　硬生生压下从魂魄深处诞生的杀意，零强行收回了自己的斩魄刀，朱红色的寒铁重新掉落在地，她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一般靠在了废墟上。呼吸被汗水粘滞，然而虚的灵压又一次接近了，王印不关闭，虚群会一直出现。零的手一抖，出于本能地抓向那红丝缠绕的刀柄。
　　“散落吧，千本樱。”五指扣入冷汗淋漓的掌心，不断抽搐的身体被拉进一个熟悉的怀抱，有人带她脱离了虚群的包围，短暂地到了安全地带，“为何如此狼狈。”
　　零睁开有些模糊的眼，继而有些挣扎地开口，“白哉，别管我。”
　　并没有照做，而是操控着千本樱的刀刃把再度靠上来的一圈虚团团包围，趁着空隙再退一步，尽量离开那些缠人的虚，“你不该进来。”
　　苦涩和无奈漫上眉梢，继而有些痛苦地闭上眼，“别管我，我不能保证……”归零的力量如果脱离零的意识操控，那就是天上地下万物归零，触者必亡。
　　手掌一紧，把零换到了另外一只手，同时手势一挥，千本樱的剑流把从暗处钻出来的一只虚退杀了出去，歼景·千本樱景严。快速生成的外部防御姿态挡住了凌空落下的虚闪，连下面的空间都开始出现大虚了吗？
　　“白哉，拜托，别管我……”冰凉的手指扣住他的衣襟，声音微弱得有些不可闻。
　　“你的斩魄刀怎么了？”完全没有回应零的话，清冷的声音和往常一样灌入耳中，稍稍捋平了那些暴躁的因子。
　　“求你别管我了，你走好不好……”零摇摇晃晃地想要自己站起来，却被人用力按回了怀里，“白哉……”
　　千本樱构筑成的剑墙受到不同程度的轰撞，刚才那一会儿开始应该有很多虚聚拢了过来，白哉皱眉，黑崎一护和日番谷已经冲到冰塔上去了，这种情况只要坚持一会儿就好。
　　也不知道是因为零的灵压还是白哉的灵压还是两者共同的灵压，战场上的虚不约而同地都朝灵压最高的地方靠近。零的掌心裂出鲜血，红色的灵压夹杂着血液强行冲出身体，朝不远处的归零涌去，一头蓝发鲜红浸染，澄明的色彩像是掉漆一般剥落，红得艳烈，红得绚丽，红得鬼魅，原本依附在零发丝上的灵子像是察觉到危险震颤着远离，露出那丝丝缕缕的鲜红。
　　自然的灵子都开始逃亡了……
　　没有血色的脸独一双被咬得嫣红的唇生动鲜活，体内膨胀游窜的灵压挤得一身筋骨咯咯作响。外来的平稳灵压突然从后背支入身体，千本樱的防御突然溃散，虚群的包围圈中心猛然席卷出一阵深红的漩涡，盘旋，膨胀，撕裂，淹没一切。
　　风暴扫过一般的战场死气沉沉，虚消失了，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再复生，空荡荡的战场更有种让人胆寒的死寂。同时，王印暴走后的灵璧开始退减，阳光终于透过云层洒了下来，温暖了微寒的身体。
　　“你是笨蛋吗……”血色如潮水般褪去，眸子晶莹而绚丽，放松下来的唇嚅动着，“如果我控制不了灵压，把你也卷进去了怎么办……”
　　王印带来的一切渐渐消失，暴动的世界安静了下来，自己所处的世界，还有怀里抱着的世界，很快就有几个灵压来到了附近。
　　“队长！”
　　“大哥！”
　　恋次和露琪亚看到白哉怀里的人有点愣，过一会儿一护和冬狮郎也出现了，还有十一番队的两人，十番队的乱菊。
　　“楠木小姐，你怎么了？”一护有点分不清情况地想上去，脚还没抬就被旁边的恋次一脸嫌弃地拽住了，朽木队长还在呢你上去干嘛！
　　掌心的裂痕开始愈合，在那双紧皱的眉挣扎几个回合后只留下了血迹，一头瑰丽的晶莹红发散落在地，渐渐回蓝，微弱的声音重复着两个模糊的字眼，白哉稍一抬眼，“日番谷队长，王印呢？”
　　“嗯，在这里。”白发的少年双手奉上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金印，这就是王印，释放过如此庞大的力量的，其本体不过是这么小的一个印章罢了。
　　还在发热的王印落入冰凉的掌心，金色的光芒流转，十指收拢，轻轻揉碎那一团金光，低垂的眼眸含着并不刺眼的光线，微微阖上了，掌心垂地，流光倾洒。
　　回归吧……
　　灿烂的金色浪花向四面八方涌出，所过之处破损的建筑，扭曲的空间，原本存在的恢复原样，原本不存在的纷纷坠入虚无，神圣的气息回荡在瀞灵廷的土地上，宛如真王降临。
　　金色的，瀞灵廷。
　　尸魂界的王退出世界的舞台太久，但并非不存在。那些不自量力觊觎王的宝座的人，想要染指支配世界的力量，都将受到制裁。
　　“真是神奇啊……”似乎有人感叹了一句，把注意力从翻天覆地变化的世界上收回来的时候，原地的人已经不见了。
　　远去的瀞灵廷的道路上，零勾着白哉的脖子淡淡地垂着头，“呐，下次，真的不要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靠近我了……不可能每次都像今天一样……”话还没说完就住口了，因为她看到他的唇紧紧地抿起，像是生了气的模样。
　　回到朽木家，下人们恭敬的注目礼中，白哉一路沉默着把零抱回了房间，很多话都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吩咐院子里的侍女把人伺候上，就离开了，甚至没有一句简单的道别。
　　习惯性地咬上嘴唇，零望着那截风花纱消失在视野里，周围掠过一阵凉意，现在此刻，远没有在他怀里那么温暖，蜷缩着身体，只觉得堵得慌。
　　好难受，特别是心里……

　　王印的事情最后还是由零亲手拿着在十番队日番谷冬狮郎和鬼道众的随行下封印到了现世的新地点，周围施加了以往两倍的结界，完全隔离封印。
　　“队长，休息一下吧，您的脸色好差。”一杯热茶放在了办公桌上，打断了零的沉思亦或者是走神。
　　零淡淡一笑，并没有说话，只摇了一下摇头。
　　“这里是雀部副队长送来的今天的会议记录。”星野放下了厚厚的资料袋，自从王印的事情解决以后零一直在队长会议上请假，每天只在五番队里坐着，要不就回家，其余时间哪儿也不去。
　　“辛苦了。”零的声音有些微的沙哑，眸色暗沉，摆摆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零虽然不是很有精神但却比平时难说话多了，星野老老实实地走了出去，不敢和零对着干，关上门的时候听到几声浑浊的咳嗽，眉眼里露出担忧，队长她……身体不好了吧？
　　简单的鬼道洗去了掌心的鲜红，擦了擦嘴角的血渍，零的脸色苍白，目光涣散，沉沉地垂下了头，趴在了桌上，明明是正午，隔窗照进来的阳光却比冬日的寒风还冷，呼吸有些发抖，好难受……
　　趴在桌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办公室的门被人轻轻推开，有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显然是发现零在睡觉很意外。星野是趁午休的时候偷偷跑去了四番队，因为是和零有关的事情所以就直接见到了卯之花。
　　卯之花深知零的性子，考虑到这几天的情况和零的隐瞒，以及还有每天开会的时候站在自己旁边散发低气压的人，稍微想了想，便仔细询问了一下零具体的状态。
　　轻轻放下一杯清水和几粒药片，星野小心地看了看趴着昏睡的零，暗地里腹诽了几声，卯之花队长也真是，要她怎么去和六番队长说啊……心里十万个不知所以，以致转身的时候不小心碰落了旁边的文件。
　　稀里哗啦的声音让星野一惊，慌忙看向桌上的零，她好像睡得挺沉，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轻手轻脚地快速把散落的文件收拾摞好，目光触及其中一页纸的时候突然惊住，视线急剧冻结。
　　六番队，队长办公室的门被人有礼貌地敲了一下，恋次大气也不敢喘地走了进去，“队长。”
　　白哉没有抬头，整个队长办公室都是一种恐怖阴冷的气氛，然而这种气氛已经维持了好几天，从王印的事件结束那天开始，就一直是这样。
　　“这里是五番队送过来的文件，请队长你过目。”恋次战战兢兢地把一沓资料放在了白哉面前。
　　五番队三个字使得周围的气氛更加压抑了。
　　恋次哆嗦了一下，“送资料的队员还在门口等候，说是请您立刻过目。”
　　抬眼，语气冷硬，“为何是送到八番队的东西？”
　　“这个……五番队的星野四席坚持说要给您过目……”恋次的牙齿开始打战，一想到星野那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他不由觉得自己很悲剧。
　　朽木队长要是不肯看，那就请准备好给楠木队长收尸吧。
　　一股深深的凉意爬上后背，星野的话让恋次不敢有半分犹豫，直接把那叠文件交给了白哉。
　　星野？零身边总跟着的那个女死神？
　　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份有着八番队戳的东西，然后动手，翻开了第一页，第二页，第三页……自从王印的事情后京乐春水好像很喜欢和零打交道，每每要打听什么情况，要是明面上的资料没有就会直接找零去她能去的地方比方说严格保密的大灵书回廊里代为探查，这两个人礼尚往来关系倒越发要好了起来。
　　看了没几页，白哉不想再看了，但是看着一脸冷汗站在面前的恋次，耐着性子又翻了下去，直到其中的某一页白纸上出现了一个红点，像是渗透一般从下面映衬上来，略微烦躁地直接跳过内容下翻，更大的红点，往后翻，再往后……最后几页完全被大片猩红粘连在一起无法分开，干涸的血痕静静地说这不是今天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