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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Chapter 0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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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在樱树下坐了多久,花瓣落了一层又一层,似乎掩盖了地面上的血迹,有人呆呆地看着绯色的花雨,温柔的目光已不在,心也跟着死去,“抱歉……”
“零殿下。”一个月白色羽衣的中年美妇不知何时悄悄地来到她的身边,“王召见。”
“我知道了。”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点了点头。
灵王宫。
站在台阶前看着坐在王座上的男人,淡淡地说:“我的任务完成了。”
“一千把仅次于十圣的斩魄刀,一千个优秀的刀魄,辛苦了。”王回答,“如同当初与你约定好的一样,现在你可以离开王都了。”
“是。”无神的双眼在王的身上扫了一眼,转身欲走。
“……对不起。”王的话让零停下了脚步,“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回头,天蓝色的长直发遮住了她的倾城之貌,一般人无法揣测她的内心。
“是吗……”见她长久都没有说话,王的声音低了下去,“你走吧……这里是你的家,你想什么时候回来都行,我不会再干涉你。”
零突然冷笑了一声,她不想把这里称之为家,为了离开这个所谓的家,她定下了一千把斩魄刀的约定,不为自由,只为远离。而如今约定实现了,心里却空了一块,因为一个人的死亡。
“报告总队长,中央四十六席最终命令!”
中央四十六席,又来了么……山本眯起了眼睛,“讲。”
“关于囚犯露琪亚的刑期再次变更,处刑时间为现在开始后29小时,此为最终决定,不再更改!”
“什么?!”京乐春水讶异地看着他,“又提前?”
中央四十六席……果然有问题么?
“还有昨天晚上呈上来的报告,三番队的吉良副队长,五番队的雏森副队长,六番队的阿散井副队长越狱,十番队的日番谷队长在追击过程中,与三番队的市丸队长交手,误伤了雏森副队长,现在雏森副队长人在十番队队舍接受治疗并监视。”雀部手上还有着另外一份报告书。
山本沉默了一会儿,说:“处刑的变更及时通知全队,至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日番谷队长,交给你处理吧!”
“是!”
“山老头,最近中央四十六席处处都很不对劲,我们是否该申请进入调查呢?”京乐拉了拉帽子,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行,中央四十六席因为旅祸入侵已经全面关闭了,任何人都不许进出,我们护廷十三队受命于中央四十六席,没有这个权利。”山本绷着脸,其实他也觉得应该进去搜查一遍。“如果强行进入,我们护廷十三队就会先被冠上谋反的罪名,现在的情况,我们还是按命令行事。”
29小时……只有29小时了么……
婴儿的第一声啼哭回响在空旷的宫殿里,有人急匆匆地穿过重重纱帐,挥退了两旁恭敬的侍女,看着床幔内侧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孩的女子,“红缨。”
“如见。”笑容在苍白的两颊上染下红晕,小心翼翼地把怀里的女婴递到了男人的面前,“来看看我们的孩子。”
男子赶忙上前把女子和婴儿一同揽在怀里,“这就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深呼一口气,小心谨慎地把注意力放到仍旧闭着眼睛的小女婴,“这个孩子很漂亮啊,就和你一样……”
靠在丈夫的身上,女子的声音无比轻柔,“只要她能健健康康长大就好了……”
“会的,我们的孩子,一定会的。”
“陛下,红缨夫人需要休息。”一旁侍女恭敬地提醒道。
“哦好好……”沉浸在新生命中的男人一时间竟忘了爱妻的身体,细心地扶着红缨躺了回去,说了几句私房话便抱起自己的女儿一边逗一边走出门去。
红缨躺在床上无奈地看着好像获得了什么宝物一样的男人乐呵呵地走远,笑容蔓延在嘴角,倾尽一室韶光。
男人还未走远,却突然听到身后侍女惊恐的尖叫,猛然回头,看到一个黑衣少年手持长刀站在床榻前,鲜血尽染,女子的浅笑凝固在脸上,双目微怔,直到一双小手揪着他的耳朵,冰冷地呵气,“母亲……死了……哥哥……杀了她……”
回忆如疾风骤雨,温暖徜徉着的感觉一瞬间被鲜血取代,母亲!
浑身的血液倒流,胸口骤然缩紧,剧烈膨胀的心脏强有力地跳动着,鲜血通过咽喉漫过唇舌,红色肆意地渲染着洁白的衣裙,蓝发一头栽倒在湿寒的泥土里。
锋利的指甲勾勒着女子苍白的容颜,【欢迎回来,我的主人。】幽蓝的灵子如潮水般蜂拥而上,淹没了冷冷抽搐的身躯,随之而来的是整个大灵书回廊在一瞬间被切断了所有能源,一层密不透风的结界拦截在了最底层的入口,使得外面的人不能进入分毫。
“哦呀呀,蓝染队长,这么大动静呢。”狡猾的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大灵书回廊那发光的蓝色结界,“那小美人可就在那地方。”
“相当完美的结界,居然无法突破。”身边的人试了好几次,都无法打碎那层强有力的结界,蓝染让东仙停手,目光幽深地看着下面的情形,“看来尸魂界也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呵。”
“现在怎么办,总觉得那个楠木零是个很危险的人,就这样放着她在下面不管吗?”东仙要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可以感受到下方传来的强大灵压。
“中央四十六席已经被关闭了,如果我们和下面的结界动手恐怕会在外面引起轰动,现在护廷十三队已经对这里起疑,如果这里的骚动变成他们侵入调查这里的理由就不好了。”蓝染的视线始终停留在那层无法摧毁的结界上,楠木零,小看你了,你到底是谁?“明天就是处刑时间了,我不希望剩下来的这段时间出现意外,要,银,你们先去外面活动,别引起别人怀疑,这里我亲自守着。”
“是。”
“母亲死了……被哥哥杀死了……”不自觉地念叨着这句话,零的眼神空无一物,脑海中错乱地重叠着曾经的画面。
“母亲被哥哥杀了,为什么不杀了哥哥?”稚嫩的手掌抚摸着男子颓废的脸庞,她的手指没有初生婴儿那样温暖,反而是刻骨的冰冷,放肆地折磨呆滞的人,“母亲死了啊,死了啊……”
一遍又一遍的死亡从刚初生几个小时的婴儿口中吐出,像是某种魔咒,催促着那人降下惩罚,然而他没有动,即便女婴手中的动作越来越粗暴,在他的脸上留下道道血痕,他仍一动不动。
终于有人上来把那个有些癫狂的婴儿抱了起来,以免她对自己的父亲做出什么事来,宽阔的手掌包容住那不停扑腾的粉臂,“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极浅极浅的绯色,在明亮到刺眼的日光下几乎是透明的无,稀疏的头发在风中微微摇摆,“名字?没有诶……母亲还没给我名字就死了……”
“这个孩子,是斩魄刀吗?”旁边有人在问。
抱着女婴的红发男人仔细看了她几眼,摇了摇头,“好像不是,但又不是死神。”
“母亲死了……我没有名字……”女婴吃吃地重复着几句话,“没有名字……零,对,就叫零好了……”
“父亲,这个孩子很奇怪。”旁边的人实在受不了一个小婴儿说着一些稀奇古怪的话,果然死神和刀魄生下来的孩子充满了太多的未知。
如见仍旧跪在床榻前呆滞地看着妻子冰冷下去的身体,红缨……红缨……红缨……
“如见,孩子我先抱走,等你收拾好心情再来见她吧。”怀抱着女婴的男人看如见那出神的模样,只能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大殿。
女婴在男人的怀里爬动了一下,攀上了他的肩膀,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死去的母亲和木然的父亲,仍旧一遍一遍念着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零……零……零……”
“喂,让她安静一点,吵死了!”跟着一起出来的男人很不耐烦地瞪了一眼咿呀咿呀的小婴儿。
“这个……”很为难地看了一眼两眼炯炯的女婴,抱着她的男人不知道该怎么哄,显然他们从来没有迎接过新生命,又或者说,这么奇怪的新生命。
“闭嘴!你才吵!”女婴听到旁边男人这么说,立刻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与此同时还有一股强大的灵压开始在她体内运转,直逼那个敢欺负她的人。
对方眼神骤冷,哦?灵压?毫不客气地放出自己的灵压压了回去,一个小屁孩就敢跟他叫板!
“千河,她才刚出生!”同时释放出了自己的灵压抵消了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感觉到了敌意的小女婴挥舞着小拳头朝名为千河的死神打去,双脚扑腾着想要挣开怀抱,奈何抱着她的人钳制了她的双腿,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无功。为此,小女婴只能气恼地砸拳,“滚回去!滚回去!”
千河不屑地一哼,抬腿朝另外一个地方走去,这个小孩他看着就心烦!
小女婴对着那个高傲的背影一拳又一拳,手上的力量越来越大,灵压也开始聚集,忽然拳头里迸射出了几道深红的光,那是剑光,直扑远去的背影。
怀抱着她的男人一惊,“千河!”
连忙转身偏过突然出现的攻击,千河转身,杀气从眼底涌现,“这东西……”
“滚回去!滚回去!滚回去!”女婴毫不示弱地回瞪着那双发怒的眸。
连忙把小女婴换到另一只手上,右掌接住了凌厉的剑风,“千河,她是你的妹妹!”
“妹妹?”唇角的笑意讥讽而刺目,“你应该看到了吧,她就是一个怪物!”
怪物……
呵呵……
没错,我就是一个怪物……
凄凉的眼泪从干涸的眸子里滚落,一滴一滴地融入潮湿的泥土,冰凉的手指轻抚她的脸颊,【你醒了吗,我的主人。】
喉咙里翻滚着令人作呕的腥甜,零支撑着上身坐了起来,气血沿着身体上涌,忍不住大口呕吐了起来,破碎的内脏和骨骼,浓黑的鲜血,“你是……我?”
【恭喜,主人,您又听见我的声音了。】一般无二的脸庞凑近,纤细的手指轻轻擦去眼角的血痕,【回忆……很痛苦吧?】
零捂着疼痛的胸口,挣扎着站了起来,“一般般。”
薄唇轻笑,勾起一抹凉意,【不愧是我的主人,再一次呼唤我的名字吧,所有的力量将双手奉上。】
零有些疲惫地抬眼,看向四周幽蓝发亮的阴暗空间,尸魂界的灵脉,居然就埋藏在大灵书回廊的最底层,真是令人心惊,握住了那双冰凉的手,“回来吧,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