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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Listen&Choose-1 ...

  •   【1—铂莱奥西】

      “呼叫行动小队、呼叫行动小队,赶紧撤离!重复,赶紧撤离!”
      自己抓着耳麦急切地重复自己的指令。
      耳机内首先传回轻微的电流音,对方也听到了自己的指示,一边指挥撤离一边疑惑地请求说明。
      然而当时的自己已经完全没有这个余裕——“详细情况已经来不及说明,总之,赶紧撤退!那个地方快要爆炸了!快点,一骑!”
      谁知道光顾着紧张通讯对面的情况,忽然间,一阵钻心的痛迅速就击倒了自己对身体的控制能力,以及自身大部分的意志。
      最后,在眼前逐渐落入黑暗之际,自己只是模模糊糊地听到一声电子提示音。

      听到提示音响起,甲洋把那只电子体温计拿起来瞄了眼读数,喃喃自语着判定状况:“还是有点热度,看来是伤口发炎并发的低烧,算是挺正常的发展。”
      “原来是发烧吗……”这时总士也迷迷糊糊地醒来张开眼睛,刚好听到甲洋的话,心想难怪自己从醒来开始,就觉得浑身软绵绵的一阵头重脚轻。
      眼见到总士有要坐起身来的意思,甲洋也好心地垫好软枕,协助这个虚弱得连说话也有气无力的人靠向床头。

      坐好后,总士问甲洋:“我之前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你被人偷袭了。”甲洋挑出最重点的部分首先交待,“幸好那次偷袭的伤没有要了你的命,只不过是让你陷入俗称的假死状态。反正,等我到你那边时,只剩下你这个不起眼的活口。当时炸弹的计时快到,我也只好先把你扛回来再进行急救……这么说来,你还真是命大啊,总士。”
      总士对于这种羡慕一点也不感冒。此刻,他的眉头正是紧紧地拧到一块,“竟然连临时指挥点也被藏了(炸)(弹)吗……”
      “狩谷老师虽然在情报管制方面学得很好,但看来医护知识应该是她的短板,起码她连你是假死状态都没能看出来,不然我们也很难那么容易就把你救回来。”三言两语地说完总士能被救回来的原因,甲洋安慰般的拍拍他的肩头,“总之,好好养伤吧。”
      “原来是狩谷由纪惠吗……”听到那个人,总士就知道,事发当日确实是自己大意了。

      说起来,当总士他们几个还是警校学生时,狩谷由纪惠还是他们的其中一个教官,主要负责情报管制方面的授课。
      可是在加入体系后,总士逐渐发现:这个孤儿出身的女人竟然让人看不清底细,可见来历其实一点也不简单。
      只不过,由于当时还看不清楚匿身在她背后的存在,所以总士才会决定另外观望多一段时间再做决定,没想到反而是自己首先栽倒在对手的暗算之下。

      逐渐记起当时的情况,总士猛地一个激灵连忙追问:“一骑他呢?”
      在总士最后的记忆里,他是要求已经探入目的地的行动小队赶紧撤离,作为领队的一骑应该会没事的……应该会的。
      这样想着,总士却无法按住自己愈发不安定的心跳。

      另一方面。

      丝毫不意外会听到总士问起一骑——在甲洋的面上,明晃晃地写着“我就知道”的这个表情随即一闪而过。
      迅速收起自己这个有点幼稚的反应,甲洋不急不缓地继续回答:“他还在樱之国。那次任务中他为自己的队员们垫后,被爆炸波及撞到墙上,现在是昏迷中。”

      结果甲洋刚说完,整个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突兀地显得窗外的鸟鸣更是明晰。

      良久,总士异常平静地开口:“为什么不把一骑也救回来?”
      “太惹眼了。”假装没有看到总士捏紧了薄毯的双手,甲洋心平气和地说起当时的情况,“你所在的临时指挥点是被炸了个稀巴烂,但因为有你的指示,一骑带领的行动小队倒是及时撤出。一骑也不过是为队员们垫后,才会被爆炸波及而已。当时有很多人都能看到,我们不好行动。”
      “但一骑到现在还是昏迷未醒……而当时你就这样放着他……”这样低语着,总士猛地从床上挺身起来揪住甲洋的衣领,难得表情狠厉地低吼,“一骑不是你的朋友吗?!”
      一边稳住自己的身型,甲洋不冷不热地回应:“是,但那不是可以失去冷静的理由。”

      这话如同当头一棒,总士顿时愣了神,不自觉就放松揪住甲洋衣领的手的力度。

      甲洋毫不客气地顺势拍开总士的手,在重新站好的同时,他反问总士的语气已经带上了严厉:“之后接应一骑的是剑司,而且樱之国那边还有真壁先生在,你还想急什么?”
      意识到刚刚的自己实在太冲动,已经在反省的总士低声说道:“抱歉……”
      “看在你是伤员加病号的份上,我暂时不跟你计较。”整理好被总士扯得有点乱的衣衫,也自觉已经把事情说完,于是甲洋就准备离开。
      只是在走之前,甲洋居高临下般的半眯起眼,没好气地对总士声明:“不过,我也不会像一骑那样惯着你。”

      说起来——
      相比一骑那个健康得超乎常人的身体素质,哪怕自己的体质其实也不差,但在偶发的病痛面前,总士还是无奈地成为经常被一骑照顾的那一方。
      而且是无微不至的等级。
      水凉的毛巾或者冰枕。
      清淡但美味的饮食。
      至于咖啡……那个时候是肯定没有的。
      每次一张开眼,尽管视线有些模糊,但总能对上一骑那双温柔的棕色目光……

      猝然从温柔美好的睡梦中睁开眼,总士首先瞄了眼床头的电子钟示数:凌晨四点。
      ——难怪四周静悄悄的。
      抹了把蒙在额头上的汗,睁着眼定定地望着被夜色蒙盖的天花板,总士忽然浅浅地一个苦笑,终于忍不住念出自己此刻最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一骑……”

      第二天,一觉醒来而清醒了不少的总士迅速摆正心态,变得积极配合治疗和进行复健,看得偷偷过来瞅瞅的来主感觉一愣一愣的。
      当然,尽管自己积极配合着养伤,但总士其实也是心里明白:那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成的事情。
      因此,他不能急,他需要冷静。

      就这样平静地过了两天。
      “甲洋,”在甲洋收拾换下来的那些纱布绷带之际,已经组织好语言的总士终于再次开口问起,“能把事情目前的情况告诉我吗?”
      甲洋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毫无热情地搪塞他:“这件事你不用管,真壁先生和剑司他们会处理好的。”
      然而总士没有放弃,“我相信大家的能力,但让自己心里有数,感觉终归可以踏实些许。”
      甲洋停下了手中的收拾,定定地看着总士,像是在考量他这话的可信程度。

      半晌过去……

      “根据最新得到的消息,在真壁先生和沟口大叔的协力下,狩谷老师已经被剑司揪了出来。如果没什么意外,剑司将会因此得到晋升。”说到这里,甲洋蓦然停了下,目光随即聚焦在总士的脸上,“不过一骑还是没醒过来。”
      听到甲洋飞快地说出的最后一句,总士阴着脸沉默了一阵子,尔后是闭起双眼应道:“我知道了。”
      看到总士这副模样,甲洋有点满意地露出笑容,“果然是冷静下来后才好容易沟通。”
      总士没把甲洋的这句揶揄放到心上,径直就说出自己的看法:“只不过,没想到他们竟然连爆炸也用上了……就不怕动静太大吗?”
      甲洋提醒他:“动静大才好。由此引发的外界质疑声音越大,这样就越是对真壁先生的处境不利。”
      提点到这种程度,总士轻易就听明白过来:说来也是,只要连处于高位的真壁史彦——也就是一骑的父亲也辞职了,这样那个势力行动起来就更加没有阻力。
      看样子,那个势力其实是跟自己的父亲、还有一骑的父亲这一派,算是……长久地处于相互制衡的关系?

      这让总士想起,在自家父亲遗留的那些情报档案里,确实是有提到国内的一个势力——这个势力是主张樱之国的全国人民都应该处于监控、甚至是统治之下,这样才能为整个国家带来绝对的安稳。
      只不过当初的资料显示,这个势力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大规模的活动,以至于当时的总士也没太在意这一项。

      正当总士努力地试图从甲洋的只字片言中整合出有用的内容,忽然想起什么的他疑惑地问起:“话说回来,等我的伤好后,你们打算拿我怎么办?”
      甲洋实事求是地告诉总士:“这就不是由我做主了。”

      “也就是只能直接问来主操这个人吗?”看着甲洋离开后再度禁闭的房门,目前还是伤重得不能下地的总士若有所思地如此喃喃。

      甲洋会救自己,这是总士能理解的。毕竟在甲洋被派去当卧底之前,他和一骑,跟甲洋,加上剑司四个人,是大家公认的朋友,说是死党也不足为过。
      那为什么,连来主操也愿意让甲洋来救自己呢?毕竟目前,来主操依然是甲洋名义上的上司,而且……那个人似乎也很期待自己能被救回来……
      回想起自己醒来的那时候,总士只觉得自己的内心被疑问填塞了大半。

      不过也只有这样做,总士自己才能有效地克制住自己,不去挂念一骑的状况。

      [不过一骑还没醒过来。]
      一回想起甲洋刚刚的那句话,总士顿时觉得自己的心又被什么紧紧地揪住,忐忑不安,呼吸困难。
      然而现在的他,还是什么也做不到。

      在来主第二次正式过来探望伤员时,总士向他问起了自己的父亲-皆城公藏的事。
      在总士十四岁那年,他那位居高位的父亲-皆城公藏在一次出访中被不知名人士暗杀。
      当时没有个人或组织愿意承担这次责任。樱之国当时虽然是当场抓住了行凶者,但那个人随即就服毒自杀,完全没有给樱之国的警方任何探问情报的机会。
      由于在公众眼里,行凶者确实已经擒获,因此过了一阵子,这件事就淡出公众的视野,最后是不了了之。

      难得安静地听完总士的问题,来主一脸纯良地眨眨眼,毫无自觉地歪着脑袋直奔主题:“所以……总士你是打算复仇么?”
      总士当场眉头紧皱,不过还是以免打草惊蛇般的,避开了这个问题的正面回答:“这么说,你是承认是你们暗杀了我父亲?”
      来主摇摇头,坦荡荡地说:“不是的哦,那明明就是你们的内斗。”

      ——内斗……
      总士迅速抓住了情报的关键词。

      “那明明是你们国家的事情而已。”莫名地把这话又重复了遍,来主皱起眉头,像是小孩子那样抱怨起来,“说起来,你们樱之国的势力竟然跨界,还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来,这让我很不高兴!”
      这说法,倒是跟甲洋在总士刚醒来的那天的说法互成一致。

      看着几乎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表现得这般胸无城府的来主,总士忍不住反问对方:“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相信我吧,总士!”像小孩子撒娇那样拖着音调说完这话,旋即来主的表情又淡了下来,“虽然你无论信不信,其实也与我没多大的关系,不过我还是很希望你能相信我。”
      总士在内心稍微斟酌了一番,最终是模棱两可地应道:“你说的话,我记下来了。”
      来主点点头重新扬起感觉毫无阴霾的笑容,“那也好。”
      见到来主竟然这样就能露出满意的笑容,总士一脸古怪地问对方:“为什么你好像很在意我的看法?”
      来主理所当然地说:“因为我是十分有诚意地挖角呀。”
      “就因为这个?”总士有些意外。
      来主继续说:“而且总士不会像甲洋那样放狗吓我!”

      果然不好在别人背后说坏话——来主刚说起甲洋没多久,甲洋就敲门而入。

      甲洋似乎也很意外来主的出现,疑惑地皱着眉头问他:“为什么你也在这里?”
      “来看望总士啊,顺便给总士做一下思想动员。”来主回答得倒是理直气壮。
      总士已经开始习惯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眼下是非常有效率地把话头引向正题:“换药的时间还没到——是有什么事情吗,甲洋?”
      甲洋也不避忌同样在场的来主,直接就告诉总士:一骑醒过来了,但因为视网膜神经被血块压住,所以现在还不太能看得清东西,为此他自行从警队引退了。
      “要退下来了吗……一骑?”
      总士这样叹了一句,听来似是有些失落,也似是松了口气。

      昂着脑袋来回看着总士和甲洋,来主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随即好奇地向这两个人提出要求:“呐呐、给我说说一骑的事情吧。”
      甲洋不置可否:“你不会自己查吗?”
      “但我想听你们说呀,这样有趣得多了。”来主感觉自己的要求提得挺在理的。

      不过说实在的,总士其实不是很愿意,在来主面前提起一骑的事情。
      理由很简单——就是因为来主是[铂莱奥西]这个国外武装势力的头目,身为樱之国刑警的一骑被这样的人注意到,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不过的不过,甲洋似乎不是这样认为。
      然而甲洋还是挺有分寸的,并没有提到他们几个还是警校生的事情——他提起来的是,他们几个还是国中生时候的事情。
      “在国中的时候,音乐课上要筹备表演,一骑就直接拖上总士来了一次双人演唱。”说着,甲洋忍不住笑了,“一骑是唱得挺像模像样的,可怜我们的总士君当时全程唱得如同配乐朗诵那样。”

      毫无防备地听到这样的回忆,总士当场一个激灵僵住了身型。
      当然,对于甲洋提起的那件事,总士是还有印象。

      当时一骑虽然是比较擅长唱歌跳舞,在总士面前也是经常带头捣蛋熊得可以,但性格上比较怕生的他十分不习惯接受公众的目光——接受众人的目光洗礼,会让一骑他感到十分不自在。
      因此每每这种时候,一骑都会拉上总士垫背。
      用一骑的话就是“只要你去的话,我也会去的!”
      听到这种明明是依赖到简直耍赖的话,再被一骑用极其认真和恳切的目光注视……总士拿这样的一骑完全没有办法,往往会答应对方几乎是任何的请求。
      例如甲洋提到的那一次。
      明明自己不太擅长载歌载舞这种台前事项,但被兴冲冲的一骑拖上后,总士还是十分努力地配合一骑,搞出那一次十分不符合他一贯画风的演出。
      其实之后,因为不满意自己的表现而被点燃了斗志,性格认真到经常脑子不拐弯的总士在之后的又一次配合中,不仅负责了演唱的舞蹈编排,还飙出了连一骑也惊讶得稍微有点目瞪口呆的成熟表演——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

      现在想起当时的事情,总士忍不住一阵会心微笑。

      “什么呀……”
      一听到来主的这句话,原本还沉迷在回忆中的总士注意力随即就带了回来。
      当总士不明其然地看过去时,刚好见到来主直率地朝自己唾弃道:“总士真不器用。”
      如同遭受冲击,总士闻言身型一个趔趄。
      甲洋倒是习以为常地补了一刀:“都是被惯出来的,没办法。”
      无辜地接受了吐槽二连击,躺枪的总士脸色难免有点黑,“你们两个……”
      然而,来主完全不受威胁,继续试图满足自己的好奇:“不过你们两个这么要好的……呐、总士,跟一骑表白了没?”

      这话听来虽然简单,甚至有点顺理成章的味道,但已经足够听得总士当场差点喷茶。
      ——表、表白!?
      总士震惊地瞪大了双眼盯住来主,事关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来主能一下子关注到这种事情上?!
      “等下!”总士下意识地澄清,慌忙得感觉有些莫名,“我、我跟一骑不是那种关系?”

      话音刚落,甲洋和来主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
      “哦——”明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音节,却被这面无表情的二人拖得千回百转,听来感觉意味深长。
      也听得总士瞬间莫名的一份压力。

      “什么呀,真怂。”看出总士的反应没有作假,来主双手托着脸,看向总士的表情变成了好奇与控诉参半,“为什么呢?我记得樱之国好像是不反对同性婚姻的呀。”
      甲洋漫不经心地跟一句:“大概是因为不器用吧?”
      被迫接受这两个人目光的集中,总士此刻的内心只剩下一个强烈的想法。
      ——我可以把这两个人扔出去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总士的伤已经顺利地康复了大半,顺带地,也跟时不时过来偷懒的来主混得感觉挺熟的。
      自从身体状况允许自己可以下床走动后,总士时不时会到房间外散散步,期间也没有人出来阻止他。
      实际上,除去给自己看诊的那个不认识的医生以外,在这个房子里,总士他压根就没见到,除了来主和甲洋以外的第三个人——换药和送餐的工作,都是由甲洋亲自负责。
      而且这里不仅没有联网设备,甚至连最简单的通讯设备也没有。
      活脱脱的一个软禁环境。
      ——幸好还有一个有点藏书量的书房……
      从排满书籍的木架上随手摸下一个读本,总士悻悻地暗暗感叹。

      “川端康成的《花未眠》?”瞄见总士正在读的书,准时过来看看总士情况的甲洋难得表现出好奇。
      总士放下读本,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说:“我总得有点事情消磨一下时间啊。”
      听出总士语气中的无奈,甲洋颇为不厚道地勾起嘴角笑笑,顺势开起了对方的玩笑:“该不会是你最近总在凌晨四点钟醒过来吧?”
      这种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自然令总士微微蹙起眉,“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联想?”
      甲洋说得倒是随意:“在这本书里有一句话挺有名的,那就是[凌晨四点钟醒来,发现海棠花未眠]。”
      见甲洋答得简直是张嘴就来,总士半开玩笑地说:“不愧是学生时期的学霸,记得还真是清楚。”
      “感谢夸奖。”没客气地收下学霸总士回敬的玩笑,双手一直是有条不紊地张罗着东西,学霸甲洋始终是不温不火的语气,“后来被人传着传着,这句话就衍生出一个都市传说——如果你在凌晨四点时醒过来,首先想起的那个人,就是你内心最重要的存在。”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听完甲洋的无心之言,总士倒是微微瞠大了眼。

      又一晚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总士瞄了眼电子钟的示数:凌晨四点钟。
      脱力般的让自己跌回到床铺上,总士一下辗转后妥协般的呵了口气,只因他此时心头空荡荡的,满脑子却都是一骑的神情和身影。
      这个时候的海棠花到底眠了没有,总士是看不到的,也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自己在这个后半夜,多半又是睡不着了。

      时间在无聊的平淡中继续流逝……

      这一天,总士来到花园那边,没想到刚好遇上坐在花藤吊椅内仰望天空的来主。
      来主也察觉到总士的到来,于是扭头望过去,笑着问他:“呐、天空很好看,对吧?”

      猝然听到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总士自然而然也昂起脑袋。这时的天空刚好万里无云,蓝得明净而又旷远。
      确实是一片感觉不错的天幕。

      “嗯,是很好看的苍穹没错。”实诚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在收回目光的同时,总士的神情随即变得有些微妙,“不过……我怎么觉得你这个头目当得很悠闲?”
      来主理所当然地说得很是轻快:“因为那些复杂的事情,我都交给部下办去了。”
      总士随意地哼笑一声,若无其事地顺势说道:“这样看来,我就更加不能加入了,毕竟我还不想年纪轻轻就因为工作而过劳死。”

      实在难怪总士会完全不当一回事,因为在这休养的差不多两年时间里,来主出现的时候总会时不时向总士发出跳槽的邀请,理由五花八门,简直千奇百怪。
      一开始总士还会慎之又慎地如临大敌,但当这样的次数一多起来,哪怕连谨慎如他,也懒得煞费苦心地去认真应对——以至于到后来,总士甚至偶尔会把这个话题当成过场用的闲聊话题。

      来主委屈地嚷嚷着替自己申辩:“我是很有诚意挖角的!”
      总士没理他,权当是看一个无伤大雅的小小玩笑。

      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来主收起表情问总士:“对了,过几天我们要去一趟樱之国,总士你要一起来么?”
      总士闻言双眼一瞪,不假思索地干脆应道:“当然!”
      听到这斩钉截铁的回答,来主疑惑地歪着脑袋问他:“那你拿什么来换这张飞机票?”
      顿时,总士瞪着眼语塞了。
      本来总士是想直接说“等回去后给你转账”,不过转念一想,面前这人可是国外(武)(装)势力的头头,身为樱之国刑警的自己跟这种身份的人有金钱往来的记录——这算什么事?
      也就是,总士彻底地犯难了。

      来主抬眼看着沉默下来的总士,好心地给对方指了一条明路:“其实,总士你是可以拿一骑的事来跟我换的哦。”
      总士闻言大大的一个惊蛰,本能般的当场大叫:“别打他的主意!”
      “总士是小气鬼!”大概没想到总士会拒绝得如此干脆,来主不服气得如同小孩子闹脾气那样举手抗议,“我不过是想听趣事而已!你不说我就去问甲洋!”

      面对来主这个孩子气的威胁,总士的内心还是忍不住挣扎起来。
      挣扎到最后,结果,身无分文的皆城先生还是不得不向金钱势力低头。

      “还是国中生的时候……”总士别开自己的眼神,十分不情愿地慢慢说起来,“一骑的料理已经做得很好,好到甚至在他打工的地方也产生了[一骑咖喱]这个传说……这件事,甲洋也是知道的。”
      还记得那时候,一骑总会顺便也预备总士的午餐便当。
      虽然是觉得这样会给一骑带来麻烦,但不可否认的是,总士自己真的很开心,也十分享受——不仅是因为美味的食物,更因为这是一骑为自己的精心准备。
      因此无论一骑预备了多少食物,总士都会吃得个干干净净。
      当然,这一点,总士是不可能告诉来主的。

      “一骑好厉害!”要求得到满足的来主非常爽快,“机票可以给你了,总士。”
      相对于被小故事逗得欢天喜地的来主,总士则是低着头捏着拳,沉痛地向远在万里的那个人忏悔:“……抱歉,一骑!”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22章 Listen&Choose-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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