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 最是伤离别（二） ...
-
跟着墨昊天到了柏舟，很是随意的想着自己常驻的床榻走去。说是在一个屋子里，其实他们却各自独立，墨昊天回到自己的那一侧，进了内室去更衣，而百里玄冰也回了自己那侧的内室更了衣，两人再出来已经换上同样的粗布白色麻衣。墨昊天和百里玄冰的一头青丝都散乱的垂着。他们师徒常常这个样子在一起闭关几日。
“三日不论外面如何你都不许踏出半步，为师教给你的你也不能多问一句，只能按照我说的去做，现在把这个吞下去。”墨昊天走到百里玄冰面前，伸出手掌心内赫然躺着一颗洁白如玉的药丸。墨昊天已经说过什么都不能多问，百里玄冰自是半刻也没有迟疑拿起手中的药丸便吞了下去。
“好，三日内每隔三个时辰为师便要你吃下一粒这样的药丸，三日内你也不可吃任何东西喝任何水。现在回你的床榻上调息，三个时辰我会叫你一次。”墨昊天用手揉了揉百里玄冰的头发，宠溺的对她说。
百里玄冰看了眼他，什么都没问转身回了自己的床榻，而墨昊天则站在哪里看着她好久好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墨昊天再叫自己，可是她却怎么也睁不开自己的眼睛，身体也越发的沉重行动不了。她只隐约的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触碰着她的面颊，她干涸的口中落进一颗冰凉的药丸，瞬间融化在她的口中。再后来她经历了四次迷幻的旅程，每次都在不同的色彩里焕然迷失。当最后一颗药丸伴随着一声呼唤响起时，她突然睁开了双眸，眼前却没有任何人，她的身体就像是突然间解冻了一般所有的能力顷刻间回来，身体甚至比之前更加轻盈。
她下了地，在屋内转了一圈，却不曾见到师傅的影子，想要出门去找，刚要迈步却猛然止住了。师傅说过没到三天不得出屋，她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第几天了，不敢轻易出去。
“醒了？真是比我想的快了些。”墨昊天看了眼她，从她身边经过入内。
“师傅三天了吗？”百里玄冰转身问他。
“还没，不过……快了！”墨昊天为自己倒了杯茶水，坐下来喝着。
“师傅去了哪里？”他显然是没有和自己一起调息的，而她在迷离中的时间，怕是他也都在忙别的事情。
“为师为你去找这些东西了。”墨昊天指了指另一侧桌子上的东西，是几本没有书名的书。
“这是？”这几本书她从不曾见过。
“这些书是为师这五年里从不曾让你看过的，若是我当初算错了，你不曾有下山的机会，这几本书为师这一生也不会让你见到，现在因缘际遇让你下山，那么便是天意让它们属于你。这书是什么，都写了只么为师现在不能告诉你，我只让你带着它们下山，当你安顿好自己认为可以读它们时便读，或许它们会让你受益匪浅。”墨昊天看都没看那几本书，而是细细品味着杯中茶，仿佛那几本书并无关紧要，但他的话却让百里玄冰知道，这几本书绝不简单。
“师傅，我若处理好家事，是不是随时可以回来？”这是她最想问却最不敢问的，但如今就要离开，她就算在开不了口也要开这个口去问。
听着她的话，墨昊天拿着茶碗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又淡然的继续品着茶。
“我说了，你下来山便是下了山，这阴瞳山的山门也不是随时都开着的，自然也不是你随时说回就回得来的。为师当日的话并非全然是气话，你该知道阴瞳山你也不曾全然了解，也许他日你真正了解了阴瞳山到是断然不想回来了。”没有任何表情，墨昊天只是在向她陈述一个事实。当日所说，并非全然的不作数，总归离开的人对阴瞳山来说就是那覆水难收。
“那冰儿不走了，不走了，我……我……”我了好久，百里玄冰也吐不出那几个决绝的字，父亲的命，百里家族几百条的人命，她可以说抛弃就抛弃吗？她真的能为了留住他们师徒情分而罔顾了百余条的人命吗？或许父亲在朝为官今日的下场是咎由自取，可是这百余条人命总有很多是不应该失去的啊！她很想对师傅发下宏愿放弃家国，可是……她能那么做吗？
“行了，走与不走你自己早就做了决断，就算你留下也改变不了什么。既然你心中放不下家国，就让该顺从自己的心。你下了阴瞳山，为师便不在是为师，而你与我也许还会再见。”不是不见，只是再见时彼此又不知会如何而已。她与他的师徒情分真的也只有这山上的五年。她的样貌若是在芸芸众生中，没有这五年他一定看不到她认不出她，可是有了这五年便不同了，便是她的样貌再怎么平凡无奇，在他的严重却也成了稀释珍珠般那么明亮耀眼，便是擦肩而过都会立刻认出那个人便是她。怕只怕他生了这张绝世美艳的面容，她日却是她最不会想到的，也不要认出的面容。他的冰儿，他的百里玄冰，他只求若她死也要死在他的手里。
百里玄冰透过他的双眸看见自己的样子，一身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粗布麻衣，也依旧是那张平凡无奇的脸，可是她却惊住了，因为那份平凡无奇的面容里却透着别样的灵秀，让她同样的面容看起来又是那么不同。
“看到了？看到了就看到了，那就好好的看看，其实这才是你原本的样子，在这山上的五年，我总是不喜欢你出来时灵秀的样子，所以你每日的饮食茶水里，都掺了一种毒药，这个药有一个很怪的名字，叫惑，若是一次下了很多，人便在半日内死于奇幻的妄想中，而若掌握足够的分量每日食之便只会掩盖人的本真气质，但却身体孱弱，像你一样不得学武，因为一点动了真气怕是会立刻气绝身亡。而为师要告诉你的是，此药无解。”墨昊天给了他一面镜子，让她可以好好的看到自己的样子，同时让她知道了他对她做了什么。
“既然师傅说无解，那我为何现在会看到这样的我？”如果说这才是真的自己，那么就是解药没了才能看到，可是师傅说明明此药无解的。
“当然真的无解，你现在能看到这样的你当然是因为我让你吃下另一种毒药，它叫做诱，刚好是惑的另一半，你吃了它能让你恢复容貌，甚至是拥有和常人一样的体力，但这些却只是表面，诱和惑本就一对一花两处，诱为花惑为叶，花不见叶叶不见花，两者本不能相处在同一时期，否则会让人生不如死，为师给你用了五年的惑，现如今因你下山才不得不给你用诱，因为若你不在每日食用惑，不出半年你就会体虚而死，现如今有了诱你只要不碰两样东西，便可百毒不侵。”墨昊天看着她非常认真的告诉她。
“那两样东西？”
“第一样是你自己的血，第二样是我的血。”墨昊天诡异的对她一笑。
百里玄冰完全被震惊了，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师傅给自己下了如此诡异的毒。
“冰儿，记得不要让自己受伤，至于为师现在就是唯一能要你命的毒药。”从此她和他一样，身上的血成为可以救他人性命解百毒的解药，却从此成了彼此的毒药。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 最是伤离别（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