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书》蓝光

7、第六章 最是伤离别(一)

　　百里玄冰追着自己的师傅回了云雾殿，却发现他并不在殿内，便知道他是上了孤崖。果然她上了孤崖看他躺在那树枝上，原本的人皮面具早已不翼而飞，现如今的他挂着一张倾倒众生的面相闭目养神，完全无视她的存在。
　　“师傅！”她也是生气了的，起他的那般任性，更气他的肆意妄为。
　　只是这声师傅，现实对着山谷喊的一样，躺在树杈上的人根本毫无反应，连一声细微的呼吸声都很难听到，若是没有看到哪里活生生躺着的人，真要以为这里根本没有人。
　　“师傅，是你说过的，我的离开早以是必然之事，就算我再怎么不愿意都要面对，我如今愿意如师傅所愿去面对了，您又何故这般的发脾气。”带着气氛之意，她的话也没给他留几分面子，显然是在责备他的胡乱任性。
　　“哼！你还敢说！你若真当我是你师傅，你就不该对百里家对幽国存那上半点的情分。”声音到人也到了百里玄冰面前，一只瓷白的纤细的手死死的钳住她的下颚，一双绝美却隐含怒火的双眼直直的对着她。他墨昊天可以接受她下山离去，却断然受不了她心里心心念念的家国，这不是他要的。
　　“师傅！你在说什么？”这五年来，他教会了她很多，也让她看淡了很多，他让她对国家、家族的观念很淡，淡的若不是看到自己父亲的信也不会又所触动。五年来，他让她以最全面最客观也是最冷淡的角度看尽天下事态形式，对国家她并非保有所谓的忠诚，对家族也没多大的热忱。可是今天这是关系了任命啊，父亲的信中寥寥数语，却很是让她明白了那是怎样的严重之事，父亲对她向来无情，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给她书信，更不会让一个穿了家袍的老仆来找她。师傅说他们师徒的缘分总是要散的，她也层不信的可终归赢不过师傅圈定乾坤的卜卦。可如今师傅的样子，却让她怕了，不！应该说是迷惑了。五年中，从没有一刻师傅是现在这个样子的，此刻的他是如此陌生而又可怕。
　　“我说什么？我在说你是我徒弟，是这阴瞳山本该的继承人。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只收你一个人做徒弟！那是因为，我要你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属于我的人，属于这阴瞳山的人。冰儿，为师准你下山归家，但你要给我记住，这天下之中唯一我也只能有我一人可以取你性命，而你……就是死也得死在我的手里。”原本钳着她下颚的手指，缓缓放到了她的脖子上，一点点收紧一点点的觉得呼吸困难，她还没开口说什么，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当她再睁开眼，她模糊的看到又白的床帐，透过床帐她看到房间的样子，此刻她躺在自己的床上。她缓缓的座起来，才知道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人。
　　“醒了？”熟悉而又平静的声音响起，百里玄冰看向站在窗户边的人。
　　“师傅！”看着那熟悉的背影，百里玄冰的心里百感交集。
　　“怕为师？”墨昊天缓缓转过身来，此刻他的脸上竟然带着一张银制面具，一张嬉笑的小丑脸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讽刺。
　　“不，冰儿不曾害怕师傅！只是……”
　　“只是有些意外？有些不解？”墨昊天走到她面前站定，一张带着小丑面具的脸，靠近的对着她。
　　“还记得这张面具吗？”墨昊天指着自己脸上的这个面具。
　　看着面具，百里玄冰又怎会不记得，这个面具是她初上山时，亲手为他做的，她还跟他说他那张脸出去就会害了别人，他又总是懒得应付别人的感受，若是实在懒得易容时就干脆带着面具最好，方便了自己也算救了别人。后来的她也陆陆续续送了他一些面具，但他说他最喜欢这张，因为它是她给他的第一个面孔，是她对自己的初心。
　　“师傅不必带着它对冰儿，纵使师傅对冰儿做了什么，冰儿也还是师傅的冰儿，冰儿会记得师傅的话，这世上冰儿的命只属于师傅一人。”她不是一个美人，不过平凡的样貌，就算她生的天仙一般怕在他的面前也是要失了颜色。师傅她对自己，是超过常人的师徒之情，她虽不知道他因何纠结下山一事，却相信他为自己的担忧之心。她轻轻的抬手将墨昊天的面具摘下，一张绝美的面容就这么赤裸裸的暴露在了自己面前。
　　“乖！我记得对为师的承诺，要知道为师不喜欢发脾气，也不知道自己发脾气会成什么样子，你说过的，这张漂亮的脸蛋发脾气会很丑，我们冰儿最讨厌看师傅丑了，所以要好好保护自己。你可以下山离开阴瞳山，为师会让七君子随你一同离去，反正那七个弟子跟你就亲近，留在山里看着他们我也心烦的狠，带在你身边为师便放心了许多。”眯着一对桃花眼笑着，仿佛刚刚的阴冷之人根本不是他，此刻的他又成了一个放荡不羁的美公子。
　　“师傅让我带着七君子走，那山上的事务怎么办？”她不在了，这阴瞳山本可以交给七个徒弟代为管制，若这七人也随自己走了，那这山又要交给何人搭理。
　　“冰儿，你没上山时，这山上也没七君子，阴瞳山也还是阴瞳山。”他好笑的看着她，这五年来山上的事务交给她管，她便忘了她也不过才管了五年而已。
　　墨昊天这么一说，百里玄冰愣了一下。她才知道自己竟然忘了这阴瞳山的真正主人本就是眼前人，自己只是也不过是他的一个挡箭牌，替他在前面抛头露面，而这阴瞳山真正的核心才是他，阴瞳山主君墨昊天。
　　“冰儿明白了，师傅冰儿何时下山。”走，是定了，什么时候走却要问他的意思。
　　“三日后吧，虽然很急但总不能太匆忙。这几日你就住到柏舟来，我还有些要教授于你的。”墨昊天抬头看了看天，然后眯了眯眼说到。
　　“也好，三日也足够我交代着山中之事了。”百里玄冰如是想着。
　　“什么交代山中之事，这三日，你必须足不出户的给我呆在柏舟内，三日后方能离开。山中的事，你不必操心了。”墨昊天有些不高兴的说。
　　“可是……”
　　“那还由得你可是，你还在我的阴瞳山就敢这么多拂逆之意，若不好好让你受教怕是下了这山便忘了根本。”墨昊天不容她多说，直接出了房门。
　　百里玄冰自是不敢怠慢，她匆忙的随了师傅的脚步跟在身后，到了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