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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首. 相聚一时欢 ...

  •   接下来几日的晨跑,秋山都会遇到网球部的众人。除了和幸村打个招呼,她跟柳莲二也自然地成了点头之交。这样说来,他们应该就是网球部了?这是秋山注意到柳也在晨训的一群少年中之后所想到的。

      在新学校的第一周不知不觉就快过去了,周五这天倒数第二节课一下课,黛就叫秋山跟她去文学社的活动室拿点东西。刚开始秋山也不疑有他,放下课本就跟她走了。可到了活动室之后,黛左找找右翻翻,秋山问她要找什么好帮她一起找,却被黛推脱着说什么没事很快就能找到而拒绝了。一直磨蹭到快要上课,黛才拿了几本明明之前就被翻到过的书跟她说可以了。一肚子的迷惑不解在回到教室后得到了解答。

      秋山一拉开教室门,就被“嘭”的一声响惊得倒退了一步,然后看到纷纷扬扬的彩带落在她面前。
      “欢迎来到立海大二年A班!”全班同学笑意盈盈地齐声喊道。

      …………一定是我打开门的方式不对!!!

      见秋山一直没缓过神来愣在原地,跟在她身后的黛无奈地推了她一把,然后把她拽进教室,进去的同时附在她耳旁轻轻说了一句:“这是给你的欢迎会,虽然晚了点。”

      教室里棋盘式的格局完全改了,大家把桌椅往四周拉开形成半圆状,留出中间一块空地,中央摆了一张椅子。等负责主持的文娱委员把秋山拉到椅子前坐下,她的大脑才终于重新运转起来——
      这究竟怎么回事啊?

      她绝对想不到,事情的起因就在于她自己。由于秋山对班上同学不冷不热的态度,所以这一周来她始终是一个人,课间的时候没人跟她聊天,中午吃饭也是一个人在座位上吃便当,体育课如果不是老师要求就从不加入团体活动,连做实验也成了多出来的没有搭档的那一个。她自己其实非常习惯于这样的校园生活,丝毫没觉得难堪,但在其他人看来就不是这样了……比如杉田老师。当班主任那么多年,他很快就察觉到了新来的转学生有些不对劲,观察了几日后他不出意外地误会了——没想到自己的班上也会发生孤立事件啊……不应该啊……

      杉田老师虽然是个四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儿,但向来关心自己的学生,对学生的各种状态很是敏感,在平日里有些古板但也不死板。于是当班长幸村精市来跟他商量一些班级事务时,他就明里暗里地提了几句,诸如“有新同学来一定要多关照啊”,“有什么矛盾的话你这个做班长的一定要多协调一下啊”之类的。

      聪明如幸村怎么会不明白老师的意思?但毕竟不是他们没有主动示好,而是对方自己不愿靠近。而且他看秋山也挺享受这样的状态的,本来也就没想管。可现在既然老师开口了,他便在周四班级委员的会议上提了一下这件事。很快有人提议说用周五的自习课给她办个欢迎会,她肯定还记不住我们那么多人,我们对她知道的也少,趁这个机会也好多增进一下了解。想法获得了一致同意,再经过简单策划后,于是便有了令秋山惊呆了的这一幕。

      倒是负责在课间引开秋山的人选让几个班级委员好一阵纠结,才选定了跟秋山算得上有些联系的黛琉璃。

      秋山坐定后,教室里也安静了下来。主持人先向还在云里雾里的秋山简单说明了一下今天的目的,然后向大家介绍流程。在座同学按顺时针方向做自我介绍,要尽量介绍得有特色,或是尽量展现出自己的个性。每人介绍完后要向秋山提一个问题,什么都可以,若是不想回答她也可以不回答。如果回答了就也可以向刚刚的同学提一个问题,问不问也取决于她。

      作为主持人的文娱委员高垣同学做了表率,第一个开始向秋山进行自我介绍。她口齿伶俐,又幽默感十足,三言两语就炒活了气氛。她问的问题也很有意思:“秋山桑的父母为什么给你取名叫‘鹿’呢?”还半开玩笑地加了句“你又不是出生在奈良”,引得一片笑声。

      她想了想,认真地解释道:“因为母亲很喜欢的一首和歌里描写了秋天深山里有鹿鸣的场景,她也很喜欢鹿这种动物,觉得它们有灵性,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接下来就按顺序,由左侧靠近教室门的同学开始,一个个轮下去。同学们也相当配合,尤其是性格开朗的几个,把几句话的自我介绍做得趣味十足,随便抛一个梗都有人接,现场气氛也是相当活络。大家问的问题有基本的,比如“为什么转学”,“原来是什么学校”,“最擅长的科目”等等,也有纯粹为了好玩的,像是“你拆开方便面没有调料包要怎么办”什么的。秋山倒是来者不拒,一一作答,但在被问到“爱好”时下意识地回避了歌牌,只说对文学比较感兴趣。

      轮到幸村时,他就简单地介绍了自己是网球部的部长,同时也是美术社的社员,爱好除了这两个之外,还比较喜欢园艺。随后,他提了一个让秋山无法再回避歌牌的问题——
      “想问秋山桑,你以前都参加过哪些社团?”

      不知怎么,她总觉得这人是故意的,故意想逼她说出什么。秋山对上幸村的眼睛,幸村也没有避开,就坦荡荡地注视着她。抿了抿唇,她有些不情不愿地开口:“竞技歌牌部。”那么多问题都回答了,这么简单的问题如果不答就未免太奇怪了。

      “竞技歌牌?那是什么?”
      “诶?我们学校好像没这个部吧?”
      秋山一答完,下面就细细碎碎地讨论开了。看着这场面她皱了皱眉,这就是她不愿意提到歌牌的原因。

      主持人倒是注意到了秋山的表情,赶紧出来打圆场,三言两语扯开话题就把这一段糊弄过去了。幸村其实也不太清楚竞技歌牌是什么,但看到女生明显不悦的表情,也就一笑了之,没再说什么。没错,他就是故意的,虽然她现在进的是文学社,但他依然没放弃“她原来肯定参加过什么竞技类社团”这一直觉。

      “那么我也有件挺好奇的事想请教幸村君,”这次没等主持人问她有没有问题要提,秋山就不客气地主动开口了,“请问为什么你跑步时披着的外套也不会掉下来?是用了别针还是502呢?”

      教室里一下子笑开了,这转学生也是厉害,居然敢当众这么跟幸村开玩笑,要知道幸村虽然待人温和,但也不是好接近的人。幸村也不恼,就笑眯眯地看着她,心想:看样子好像是不小心惹到她了呀……

      “这个嘛……你把外套披着多练习练习,大概就能掌握技巧了。”幸村游刃有余地如此回应道,也用玩笑般的方式使得其他同学也没察觉出什么,反倒更带动了气氛。

      到黛琉璃的时候已经是最后几个人了,她也提了个有意思的问题:“到目前为止做过介绍的同学里,你记住了多少人的名字和特点?不然说说你对谁印象最深刻也行。”后半句是她怕秋山为难才补上的,毕竟到她为止,一共有三十多个同学做过介绍了。

      秋山眨了眨眼睛,一脸认真地回答:“我都记得的。”

      “诶?怎么可能啊……”
      “哈哈骗人的吧!”
      底下同学却都不以为意,只当她是说笑。她这五天里几乎都没怎么跟班上同学打交道,能认识几个人?就算之前暗自熟悉了大部分同学的名字,特点什么的也记不过来吧。在座的大都这么想着。

      秋山淡定地清了清嗓子,看了眼一旁的主持人,然后开口:“高垣双叶,文娱委员,舞蹈社,擅长舞种是街舞,主持经验丰富。涩谷徹,将棋社,爱看晚间新闻,口头禅是‘你又逗我’。间宫健太郎,体育委员,篮球社,学生会干事,擅长科目是化学……”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秋山一个一个地报着信息,她说话的时候一定会看着对应的同学。虽然她还不至于有把所有介绍都完整记下来的能力,但每个人的要点都有提炼出来,分毫不差。

      她才说了没几个人,就被最先反应过来的主持人打断了,要是等她全说完,这节课都该结束了。全场安静了几秒,继而爆发出了各种掌声欢呼声。

      “天啊!!”
      “秋山同学好厉害!!!”
      “不带这么开外挂的啊!!!!”

      下一个同学介绍完后,立马就问道:“秋山桑的记忆力为什么这么好?”

      “练出来的。”玩歌牌练出来的。但她并非记忆力好,确切地说,是速记能力好。刚刚听每个人介绍的时候,她都有专心在记,至于这些信息明天她还能记得多少,那就另当别论了。恐怕等到下周一上学时,她依然不能把所有人认全。

      欢迎会开得很顺利,结束后也就放学了,她离开教室的时候好多人笑着跟她道别,甚至还有同学对她说“其实你很有意思嘛”。

      幸村准备去部活的时候秋山还没走,他看了眼被好多人围住的少女,然后转头离开了。
      ——如果这次大家的好意你还是不肯接受,不肯走出自己的世界的话,那我们恐怕也不会再有下一次的主动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首. 相聚一时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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