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梦还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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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梦还回
我不是她？
苏夜幽又开始一一种想笑的冲动，却又不得不止步。她抬眼，无视掉项少羽眼底的冰凉，道:“那么你觉得，我会是谁？”
如果苏夜幽不是她，难道项少羽以为她是墨玉麒麟假扮得么？
正如她心中揣测，不然，下一秒项少羽不知道是从哪里掏出霸王枪的，冒着寒光的枪口不偏不正的指向她的咽喉。
“流沙的墨玉麒麟，千变万化。”
行吧，他开心就好。
“我不是墨玉麒麟，若我是墨玉麒麟，你就不会还安安稳稳的站在我的面前。并且，还拿这破烂的玩意儿指着我的要害。”
苏夜幽不恐惧，因为她不相信他真会对自己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出来。相处下来，两个人互相把对方看得透彻。他，胆子没那么肥。
“项少羽，你能不能清醒一点？把自己的兵器架在友军身上，这世间的第一蠢蛋怕是属你一个人了。喂，流沙没那么多白饭吃。”
流沙不是吃白饭的，抓一个人需要专程演一场苦肉计给他看吗？他又不是什么大角色，要人家费那么大一圈的奏折。
这样简单的道理她明白，项少羽不会不明白吧？
她看见项少羽的神色有些动容，又有点犹豫。她嗤笑道:“我很好奇呢，你有什么理由相信我不是苏夜幽本人呢？难道，凭这个？”
少女倾斜目光瞥了一眼在月光下闪烁着银光的霸王枪，思索日后他便是取了这柄霸王枪驰骋沙场，亡魂无数，心头一颤。
不对。
“你哪里的霸王枪？”
这个时候，他不应该拥有这柄长枪的。这枪，是他在墨家机关城倾塌之前得的，没理由是这个点。难道，卫庄提前破城了吗？
本来还在想要不要将长枪挪开一点的，毕竟对着人家姑娘的咽喉不是特别的尊重。又是，若真的‘苏夜幽’回来，恰巧看见这一幕，事后定要把他骂的狗血淋头啊。想到这里，他里外两边都不对。
听她提起手中枪枝的缘故，反问:“你问这个作甚？”
苏夜幽不顾枪头有没有挪开，一个劲得往上凑。她的情绪过激，项少羽不敢惹，只好节节败退，走一步看一步。
“你、你，刀剑不长眼！无意中伤了你，我管不了！”
少女非但没有听话的回避，反而愈发激烈。
“破阵霸王枪。”她念出了这柄盘龙金枪的全名。
项少羽惊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没道理啊，面前的少女长了一张同她相似的脸皮，一样的腔调却有不一样的性情，知道的事情还比她多得多。
“少羽，你告诉我。端木蓉现在是醒还是睡？”
项少羽感到莫名其妙，将奇异的目光投在她的身上。
“蓉姑娘当然是睡着的，这三更半夜，不睡又能去作甚？”
自打他拉着她跑开始，她就便得奇奇怪怪的。听说，山林里迷瘴重重、经常有山灵出没。哎呀，她该不会是撞邪了吧？
苏夜幽剜了他一眼:“看什么看？别用那种目光看我行不行？再说白了，你我两个也不是三更半夜跑山上来了么？”
项少羽偷瞄一眼霸王枪底下面部情绪丰富的少女，转过眼来，又开始陷入新一轮的疑惑。这时的苏夜幽，她耐不住脾气了。
以现在项少羽这副优柔寡断的姿态，她也不怕什么。索性，就大了胆子往兵刃下钻。她的举止，让项少羽惊觉，手腕一抖。
不碰巧，泛着寒光的枪尖正好顺着她的脖颈划过去，于她低头的瞬间，割断去一缕发丝。发丝落地，她对上少年愠怒的视线。
“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差一点就……”
如果他没有注意到，说不定她早就成为枪下亡魂了。
苏夜幽嘴角弯了一弯，带着几分轻柔的腔调:“我知道啊。”
“那你还……”
苏夜幽万分笃定着继续讲道:“我的手上有你的把柄，那是因为我知道啊，你根本就舍不得伤我。”
“你……”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根本就舍不得伤我。
暧昧的话语在少年耳侧反反复复的回荡，少年人面皮薄，挨不得这些虚虚实实的蜜话儿，弄得他面红耳赤，羞怯难当。
有些事她做不得，如今她大可以放得开些。
反正，皆是虚妄。这样更好，她可以过一把瘾。
苏夜幽大步流星直走过去，她和少年贴得极近。明着还不到咫尺之隔，一指的距离，她却可以感受到他身上发烫的温度。
忽而，她产生了一种想要逗弄逗弄他的冲动。
他嘛，对于不解的事情会以鬼神之说代替过去。说白一点，也就是迷信。‘她’的性情大变，他会误以为是灵上身。
不妨，就骗一骗他如何？
她看过书里的女妖怪都是要妩媚妖娆的才行，她经验尚薄，对勾引献媚之事一窍不通。动动嘴皮子讨一下，还是还有凑合的。
“你什么你，夜黑风高、孤男寡女。如此良辰美景……”
为了要演得真实一点让他看不出来，她假意矫揉做作的千娇百媚。
苏夜幽忍着想要开怀大笑的冲动，继续她的计划。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竟生出了稍稍腹黑的属性。
“你你你！”耳根子处柔软愈来灼热，虽说呆在同一个屋檐下，因为性格也常常忽略过对方性别。亲密归亲密，始终不会想到那去。
她的举止，令他刮目相看。
羞涩之余，他心底居然会有点小小的悸动。还有，不明的期待。
“离我远一点！”
他接受不了这样的她，非常诡异。他不停的告诫自己，她是被山灵上身才会这样的，一定是的，绝对是。面对诱惑，一定要克制。
话本里的山灵女妖，都会使出相同魅惑人的手段。用美色将男子迷惑，然后再拖进山洞里当裹腹的食物吃掉。他可不想沦落和他们一样的下场，暴尸荒野，无人问津。惨到不能再惨。
离得近，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颤抖的胸膛。
她明明什么都没开始做，连他的皮肤她都不尝碰到，他就闹了一个大红脸这也忒弱鸡了一些吧？
“嘴巴上说着不要，身体上却很诚实。”
放屁，他要是真的抗拒她，他早就把她推开了还等到现在？
果然，那句话是没什么毛病。
项少羽神色紧绷，坚定的说道:“姑娘，请您离开她的身体。不然的话，我真的会伤了你。到时候，可千万别哭哭啼啼哀求我……”
苏夜幽抽了抽唇角，隐蝠都被她打残了，她难道还会怕他吗？
她学着赤练的手段，伸出食指往少年胸口的位置戳。
“少侠莫要凶奴家，奴家好害怕。只是……奴家还未碰你，为何就脸红了呢？噫，少侠是否从未碰过女色？”
项少羽凝视眼看就要躺到自己身上的少女，顶着一张她的脸，举手投足间娇柔妩媚，还多了一丝可见的俏皮。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该忧？
如是，她本人能如她多一丁点女人的温柔就好了，至于这勾人的小眼神就算了，他可受不了她对别的男人也是一般模样。
由于他在想这个，她的话他并没有听进去多少。
她看她没有任何该属与正常男人的反应，恼怒冲冲。明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难道她真的令他这么失望么？没有一点女人味。
还是说，她演技不够逗不到他？
那行吧，她用一回激将法试试他。
或许是她一时之间没控制好自己吧，又或许是她见他没有任何男人该有的反应而生气。也不晓得哪根筋搭错了，尽说起了胡话。
“扶不起来的小雏鸡，我不陪你玩了！”
她说什么？
少年一愣，睁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苏夜幽一惊，慌张着捂住了口鼻。
“小雏鸡？”少年重复一遍她直白过头的话语，那句话让正主听着恨不得钻到地底藏起来:“苏夜幽，你是从哪里学来的鬼话？”
哎呀！不好，被发现了！
“我还以为你鬼上身了。很好嘛，胆子肥了是吗？恩？”
她被少年死死得盯着看，从他的视线里，她看见了可怖的东西。
其实吧，这些浑话她是在秦宫里呆着的时候从侍卫学的。说实话，她并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就以为是骂人的话，随口一说。
她以为项少羽是因为识破她而发怒的，却没看见从他的眼睛里还冒出了少许的邪气。这话在他听着不一般，明摆着说他不行。
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是自尊心啊！
不被认可是吧？回去看他怎么收拾她！
“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想……”
“你想什么？”
苏夜幽噎住，“我只是想……”对啊，她想什么？
“什么话也别说了，我不想听。”
巴不得以，苏夜幽点点头转移话题:“不听不听！我们回去吧，待这不安全。天色也不早了，出来太久的话回去要挨骂的。”
说着，她起身想跑。不料，却被少年的手臂挡住了。
“不急。你先解释一下，那些不干不净的玩意，是从哪学来的？”
“这个嘛……”
真的要说吗？可是说了，那不就等于告诉他未来发生的事了吗？
奇怪，这些事不是已经发生过了吗？怎么还会重现？
不对，当时这些事，她好像也没多少记忆。
少年见少女想得入神，半刻之后摇摇欲坠，神色难看。
“你怎么了？”不大对劲。
“我不知道……”她道，话语未落，她便倒地不起。
苏夜幽辗转苏醒，一睁眼，便瞧见站在自己榻侧的紫衣少女。她从床榻爬起，欲言，被紫衣少女打断，拉过她的手在上面书写。
苏夜幽不是第一次看到少司命，面对猝不及防的亲昵有些不安。
“我认得你。”苏夜幽道。记忆往返，她才记起她胸口的阵痛是被东皇太一打伤后留下的。但她，阴阳家的少司命怎么会出现在这？
还有，她不是星魂的手下么？
少司命在她手掌写了一个字:恩。
“你不杀我吗？”她用另外一只手揉着胸口，这样她会好受一点。
少司命一怔，继续写道:我不会杀你，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
她救回来的？
苏夜幽吃瘪，可能吗？
“为何是你救我？”
少司命摇一摇头，写道:“我和东君少年相识，是好友。
开玩笑呢？苏夜幽神情颇感凝重:“你知道我的身份了是吧？”
少司命点点头，又写道:你已经贵为东君的弟子，大家都知道了。
苏夜幽一口老血喷出来，她没逃过东皇太一的荼毒。
“是东皇太一说的么？”她说过，她不想做阴阳家的弟子的！
少司命写道:没办法，东君赶去救你不得不承认。不然，你就没命了。他把抱回来的时候，正好遇见了我。是我救得你。
得，他们两个还有交情，她不知道的事情还真多。
“为何是你救得我？”她还是想知道。
少司命在她手掌写道:我在弥补他。
很简短的句子，暗藏的信息一大箩筐啊！
苏夜幽想了又想，寻思一遍发现没有什么可问的。既然没什么好问的了，她只能问少司命:“他去哪了？我的师父。”
少司命眨了眨眼，写道:他入宫了。
入宫？
青年从危楼漫步而出，小径两排站立着清一色的宫人。身后的牌匾上正立着三个大字，笔锋有力:昭阳宫。
两边的宫人比他上次来时要增添许多，鸟啼之余，从屋子里影影倬倬传来笙箫管乐，还有女子同男子的纸醉金迷的欢笑之声。
青冥摇一摇头，朝大门口走去。
“清楠帝姬到——”
帝姬？
青年略一皱了皱眉头，后退数步站在一旁。
嬴政的子女众多，要记的名字也多。光是庙堂里绕口大臣的名字就够他记了，至于这嬴政后宫的儿女还有嫔妃，幸而宦官会报名他也就省下这一条心。除了扶苏和胡亥以外，其他的他都陌生得很。
“恭迎帝姬。”话音刚落，满院的宫人一并躬腰双臂相合行礼。
他不认识，礼还是要做的。毕竟，不做就逃也是要杀头的。
等帝姬一走，他也就可以先行离开了。
哪知，他的眼帘撞入一双海棠戏蝶的步履。往上，便是绣工精良的石榴流光直裾百褶裙，外携一件绯色的兔毛白氅。
“是你啊？”那声音欣喜道。清灵动听，婉转如眉鸟。
噫？
好熟悉的声音。
他这样想。
“你是谁？居然可以随意出入内宫？”欣喜过后，又是质疑。
见过？
“大胆！帝姬问你话，为何你一言不发？”
“长姐来了。”少年的声音打破着即将爆发的火花，胡亥瞥见他垂首不敢直视，又见帝姬红彤彤的脸颊上洋溢着不同寻常的喜悦。
“咦？大人，您还没走啊。”
“小弟，他是？”帝姬问道。
胡亥瞧了一眼青冥，对着帝姬笑眯眯的答道:“来，长姐我来与你介绍一番。他是阴阳家的少主，东君大人。”
紧接着，胡亥又将他扶起:“大人莫要再行礼罢，起来说话。”
既然胡亥开口，他也不能推辞。他开口谢过胡亥:“多谢公子。”
方才一抬头，便撞见那张闭月羞花的脸庞，白白净净，脸上飞跃两片可见的红霞，动人之于又多了几分娇憨。
美女他见多了，在他眼里，这帝姬算不上是最漂亮的，难得的是有一股淡雅的气质。有句话说得好，颜值不够气质凑。
她的颜值，确实能够让人眼前一亮。
可他，并不喜欢深宫里生活的女人。
他匆匆扫过帝姬，没有停留在她身上太久。
“多谢帝姬。”
帝姬讶异，“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我们在那，是见过的。”
在那？
哪？
他一天要见过的女人比她吃过的饭还要多，他不需一个个都记着。
他摇一摇头，“帝姬身份尊贵，怎会与臣见过？或许是帝姬遇上一个与臣身形相似之人，又或许是，帝姬记错了。”
他不想和深宫里娇生惯养的帝姬扯上关系。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否认，这样就好摆脱纠葛。
哪知帝姬并不打算放过他，继续死不悔改的询问。
“上次跟在你身边的小姑娘呢？怎么今天没有带在身边？”
话搁在这，青冥心头一凉。
等等，近期他没有带过妗弱进宫。
难道……？
“那小姑娘讨喜得很……”
她这一番话，惹起了胡亥的注意。
“长姐，我极少看见大人入宫携带女眷的。”
就算带了，旁边的身穿白衣裳的女人也不见得有多么讨喜。眼神冷冰冰的，举止像个木头人，他实在瞧不出讨喜在哪。
“长姐，我也是见过大人携进来的女眷的。那女眷长得是有几分姿色不错，性情如霜雪，古板呆滞，与讨喜根本沾不上边。”
帝姬侧目去看胡亥，道:“不会啊，那小姑娘可伶俐了。”
伶俐？
她会伶俐？
青冥则冒了一身的冷汗，正如他猜测的那样。那时，他和苏夜幽在一起。或许，正是那一会被瞧见，所以帝姬才会这么说。
胡亥劝解道:“我与东君大人结识甚久，未见长姐述说的那一位伶俐的姑娘。长姐或许，真是认错人了。”
帝姬叹道:“这怎么会？”
没道理啊，她又不是老婆婆，怎么可能会认错呢？
青冥全程沉默不语，他认为自己不开口是最正确的做法。只要他不开口，关于苏夜幽的失踪，胡亥也就不会怀疑到他身上去。
这其中秘密，也就不会解开。
当然，这一切，帝姬是蒙在鼓里。
青冥思索着，他呆在这里也不是良策。若他一直不开口，那么还是会引起胡亥怀疑的，如此，便找个借口溜走吧。
“大人您说呢？”
青冥回过神，干笑道:“是啊，应是帝姬认错了。臣子同帝姬，是第一次相见的。如是见过面的，臣该认得帝姬。”
听闻二人无声，他拱手又道:“关闭门的时辰快要到了，既然这般，臣就不打扰公子与帝姬相叙，臣告退。”
作者有话说
第146章 梦还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