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五十一章.玉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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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里的情形……实在让人浮想联翩。
四个身姿曼妙的美女站在一起，其中看起来最小的那个搀扶着发髻散乱，哭得梨花带雨的青衣女子，另外两个打扮干练清爽的女子俱都一脸愤怒地瞪视着西门吹雪，仿若在看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人。
西门吹雪眼神足可冻死人，手上的剑收起回鞘，陆小凤则挡在哭泣女子的身侧，旁边站着神色无奈的花满楼。
这场景……刚进小院的三人有些崩溃。天啊，为什么会有种“负心男拔X无情抛弃佳人，苦命女上门说法惨遭恐吓”的即视感？！！再把西门吹雪带入狗血剧男主……清歌叶孤鸿苏少英三人同时打了个寒颤，完全想象不能！
——我认识的庄主/男神/前辈绝对不可能这么渣！！！
清歌心想，那女人无论从相貌还是性格（一直哭）都比疏影差了不是一点半点，西门吹雪瞎了眼才会抛弃小梅花看上她；叶孤鸿则坚定地相信男神绝对不会做出有违道义的事，就算场面如此具有误导性也一定不是男神的错；苏少英知道的更多一点，心里也就复杂多了。
他是清楚自己三师妹对西门吹雪心思的，虽然他也不知道三师妹中了哪门子邪，非要对一个从未见过的冰山杀胚以身相许，但是师妹意志坚定死活劝不动，作为一个友爱同门的好师兄，他也只能默默支持了。
当初得知师父将会和师妹心上人决斗时，苏少英还担心过师妹会不会想不开，毕竟心上人死在自己师父手中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是的苏少英就是对他爹这么有信心），到时候要怎么安慰她才好……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他就直接瞒住了四个师妹，生怕决斗前闹出什么事来。谁想霍休给所有人下了大套子，为解决危机假决斗先上场了，真决斗反而延后，恰好让后知后觉的师妹赶上了！
看现在这个样子，苏少英心下惴惴，莫名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不知所谓！”与此同时，西门吹雪像是失去了最后一点耐心，连一个眼角余光都没有分给眼前的四个女人，转身就走。
那哭泣的女子还想说话，似乎想上前去追西门吹雪，却被陆小凤和花满楼联手拦住了。
带着三分惊讶七分好奇，清歌走近陆小凤去询问事情经过，“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陆小凤和花满楼的脸色突然变得极其微妙。
“还是我来说吧，西门吹雪他实在欺人太甚！”四个女子中年纪最大的那个站出来，情绪颇为激动。
随着他愤愤不平地讲着事情的经过，清歌叶孤鸿苏少英三人的表情也变得微妙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
这几个美女，乃是苏少英的四个师妹，峨眉派三英四秀中的四秀——马秀真，叶秀珠，孙秀青和石秀云，那个哭得哀哀切切的女子正是其中行三的孙秀青，说话的则是大师姐的马秀真。
而她们四个在好不容易收到消息后，马不停蹄的赶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阻止这场决斗，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死亡”（马秀真原话）。再加上三师妹孙秀青对西门吹雪恋慕已久，是以她们好不容易赶到后，连歇都没歇，就跑来找西门吹雪。
孰料西门吹雪却是个“冷心冷情，毫无人性的杀胚”（马秀真原话），不仅难以沟通，丝毫不听她们的劝阻，甚至还对诉衷情的三师妹孙秀青冷眼相待，不留一点情面。一直到最后她们也没谈妥。
于是三师妹为了自己心上人的性命和两方势力的和谐关系“深明大义地挺身而出”（马秀珍原话），挡在西门吹雪面前说，你要是一定要去决斗，就先杀死我吧！然后西门吹雪他——
“他下手了，他竟然真的下手了！连犹豫都没有！要不是陆小凤反应及时拉了一把，那一剑就不是砍断三师妹的发钗而是脖子了！！！”马秀珍极其愤怒，甚至还重重地在空中抓了一把，仿佛想抓住西门吹雪的脖子泄愤。“这般狠心冷血的禽兽，真是愧对三师妹对他的一片深情！”
随着他慷慨激昂的话语，除了孙秀青（还在哭）以外的另两个女子也开始义愤填膺地声讨西门吹雪，而旁听得几个人，表情都……已经不知道摆什么表情好了。
这种哪里都有问题，偏偏又无语凝噎的感觉，就是传说中的槽多无口吗？
清歌被雷的外焦里嫩，默默地与陆小凤对视了一眼，恰好看到他“你现在懂我心情了吧”的眼神，
……真是不能再懂了。
苏少英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当然还要带着他四个师妹一起。他心里正在天崩地裂的咆哮，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师妹们明明辣么温柔可爱，为什么仅仅一个月不见，三观就已经不在正常人的道路上了！！！
他原先还想着，若是西门吹雪敢欺负她师妹，他拼着这条命也要去兴师问罪讨个公道，可是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快点把师妹带走吧！_(:з」∠)_
作为西门吹雪头号脑残粉的叶孤鸿终于从九天神雷中清醒了过来，半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张口就骂道：“你们还要不要脸！”侮辱我男神的，就算是女人也不能轻饶！
石秀云脾气最火爆，大怒道：“你什么意思？！”他又上下打量一眼叶孤鸿眼熟的装扮，讥讽地笑了起来，“我道是那个疯子，原来是武当小白龙叶孤鸿，”江湖上谁不知道叶孤鸿疯狂崇拜西门吹雪。“哼，会喜欢西门吹雪这种人，我看你跟他就是一丘之豹！”
叶孤鸿正待回击，却清歌拦住了，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好不容易止住哭，正看着自家师姐妹一脸为难的孙秀青，道：“孙姑娘，我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孙秀青愣了一下，点点头。
“你为什么喜欢西门庄主？”
孙秀青的脸红了，就算是江湖儿女，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自己的心意多少有些羞怯，不过她还是说了。
“西门庄主剑法无双，公正无私，为江湖除去多少恶人，自是让人……让人钦佩的。”
“那你身为峨眉派掌门之徒，要阻止峨眉派掌门的决斗，为什么不去直接去找你们掌门？”
孙秀青声音不大，还有些细弱，表情却很理所当然，“师命不可违，师傅下决心要做的事，我们是劝不动的。”
”那么西门庄主为人坚毅，你们又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劝动他？”清歌语速很快，根本不给人留思考余地。“还是说你不愿让自己师父承担毁诺的名声，想让西门吹雪去做那出尔反尔的小人？！”
“不，不是这样的！”孙秀青焦急的反驳，原本细弱平稳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我从没有这样想过！只是师父决斗时定然不会收手，一时声名哪有性命重要，我是为了西门庄主着想……”
清歌直接打断他，“你不是说他剑法无双吗？”
“可是，可是……”孙秀青卡住说不出话了。
“你凭什么逼问我师妹？”马秀真眼看着三师妹被欺负，坐不住了，“藏头露尾遮遮掩掩算什么英雄好汉！谁知道你是不是……”
“够了！”苏少英这一声实在太大，震得树叶沙沙作响，也成功地让在场所有人安静下来。
他面色青白，显然是心情极为不好，勉强向在场众人露出一个笑容，“师门不幸，今晚让各位看笑话了，真是对不住，我们这就告辞。”
“师兄！”马秀云又惊又怒，不甘地出声。
“闭嘴！回去再说。”苏少英面沉如水看着自己的师妹，还嫌脸丢得不够吗？
显然，他平素在自己的师妹面前还是很有威慑力的，所以纵使几个师妹都很愤愤不平，却也乖乖地不再说话，跟着他走了。
苏少英远走的背影，简直像是耗子在被猫追一样，又像是风中的烛火，感觉再也经受不住一丝一毫的打击。
叶孤鸿看她们走了，愤愤地哼了一声，“都是些什么人呐！”
清歌没说话，心里却深以为然，原先他还为小梅花感到揪心，想着他不能离开万梅山庄，要是西门吹雪变心怎么办。可是这么一看，据说峨眉四秀还挺出名的，要是江湖上的女侠都是这个德性……那疏影完全可以高枕无忧了。
胡搅蛮缠的人走了，小院的气氛就变得和谐起来。
叶孤鸿跟嫂子请示后，迫不及待地追着西门吹雪的方向跑了，留下来清歌跟陆小凤花满楼唠嗑。
陆小凤看着叶孤鸿屁颠屁颠的背影，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年轻真好啊。”
“说的好像你很老似的。”清歌不屑地哼了一声。
花满楼一如既往的微笑，语气似有所指，“那小子恐怕明天要失望了。”
陆小凤大惊失色，“七童，你答应过我要保密的！”
花满楼笑得很无辜，“我可什么都没说。”
他俩是什么都没说，但是这几句话就已经透露出很多信息了……清歌微眯起双眼，“你们瞒了我什么，快说！”
“这你可别问我，你得找陆小凤。”花满楼淡定地祸水东引。于是陆小凤就倒霉了，在清歌的严刑逼供下，很快就松口了。
“告诉你也没关系，反正这事明天就不是秘密了。”陆小凤说着，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来，在月光的映衬下怎么看都有种幸灾乐祸的味道。“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许告诉叶孤鸿那小子。”
他意味深长地说道：“年轻人，总是要经受磨练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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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本就吵闹的神机湖边密密麻麻站满了人，摩肩擦踵，人山人海，连只蚂蚁的空隙都挤不出来。
日头渐渐升高，湖上面却一直没有人，众人开始骚动了。
“怎么还没来啊！”
“高手都是有脾气的，可能要到到点才来吧。”
“就差这么几炷香时间……”
“爱等不等，你不等把位子让给我……”
由于人太多，天气又热，所有人都汗流浃背，擦汗巾子湿得跟泡水一样，然而即使这样，也没有一个人肯离开。
决斗的时间终于到了，有人姗姗来迟，但是来的人既不是西门吹雪也不是独孤一鹤，而是陆小凤。
众人又开始骚动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陆小凤此刻已经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几千人灼灼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难为他还能如此老神在在。他先用内力传音，大喊了一声，“安静！”
骚动渐渐平息。
然后陆小凤宣布了两个消息，成功的让刚刚安静的众人彻底炸锅了。
“第一，西门吹雪与独孤一鹤的决斗推迟一个时辰。”
“第二，决斗地点由神机湖改为神机崖。”
话音刚落，便有一半的人骂骂咧咧，争先恐后地往神机崖的方向跑，还剩一半的人都愤怒地声讨陆小凤，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早点说？！
陆小凤摸着胡子，呵呵一笑，“神机崖这里可有半个时辰的路，你们确定还要耽误时间？”
于是另一半的人也赶紧跑了，徒留待在原地的陆小凤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
——神机湖和神机崖，一字之差，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神机湖乃是名胜景地，人来如织，而神机崖却是极为险峻，人迹罕见。由于其独特的天险和坚硬的岩石质地，等闲人根本就上不去，便是有好手带足干粮凿石攀山，没个两三天也到不了山顶。
独孤一鹤和西门吹雪，都是当世名家，不是市场里任意挑拣的大白菜，他们之间的比斗，也不可能毫无门槛的开放给所有人。
——所以这神机崖，便是设下的一道考验，
从神机湖到神机崖只有一条路，哪怕用上轻功至少也要半个时辰，如果不能在剩下的半个时辰内攀到山顶，就等同于自动失去了观看决斗的资格，而能在规定时间内登顶的，武功定是不俗，也不算辱没了二人的决斗。
陆小凤心情愉悦地想，这下子，起码能刷掉九成九的人吧。
唔，也不知道叶孤鸿那小子能不能赶得上，我看有点悬……
万梅山庄——
连绵十里的梅花依旧开得红艳似火，一同往日。
疏影找了个平素侍女从不经过的僻静角落，翘起白生生的小手，一根一根地扳着手指数天数。
吹雪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
我已经等了好久好久……
无聊的小梅花从树上滚到地上，遇到花花草草也不躲开，直接就穿了过去。他就这么慢慢地滚到了小池塘边，索性直接把双手放进池水里面，金红色的锦鲤在两手间游来游去，时不时的穿透手指，游得欢快极了。
疏影有些失望地嘟起嘴，刚刚这么玩的时候，水里的鱼还会躲开他的手，现在连鱼都习惯啦，知道碰不到，连躲都不躲了。
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
疏影又开始滚来滚去，随着风的轨迹飘到空中，假装自己被风吹起来，呼啊呼~~
他正想着接下来要做什么打发时间，突然一阵猛烈的剧痛袭击了他的心口，疏影颤抖地掉到了地上，身形几度消失又闪现，“痛……好痛……”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一道虚幻的影子在不住颤抖。
好不容易平稳下来，整个人却是虚幻的几近透明，在阳光的照射下，比最轻最薄的纱还要难以寻摸。
疏影怔怔地坐在原地，心口已经不痛了，眼泪却大颗大颗地掉下来，消散在空气里。
——梅花玉坠，碎了。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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