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反将一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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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珠柔和的光晕掩不住地下的森冷气息，原本并不大的会客小厅此时静得呼吸可闻，竟显得有些空阔。
黑袍人不急不缓，随意地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问道：“不知清公子考虑的如何？”
他手在圆桌侧壁轻拍，从暗格里拿出若干纸笔——仔细一看，那纸上密密麻麻的黑字，竟是提前拟定好了！
黑袍人又说，“老朽欲诚心与白云城结盟，清公子不若看看这份条约可有缺漏之处。”说着，他手指微动，那张写满字的纸如利箭般哧溜一声滑到了清歌面前，位置正中恰当，分毫不差。
口上说着诚心以待，却是霸道地事先拟好了条款，岂不十分可笑？
清歌便也真的笑了起来。
他轻轻地笑着，另一手搭在纸上，连看一眼都懒得看，转瞬间那张纸便寸寸碎裂，化成飞絮！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黑袍人的面容隐藏在斗篷之下看不出什么，周身气势却是毫不留情地暴涨强压过来，黑袍人的语气蓦地一变，阴鸷得像是缩紧身子欲发的毒蛇，“清公子，你不用再考虑考虑吗？”
“不用了，我倒是险些着你的道……”清歌这会儿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窘迫与沉默，他十分自信地挑起嘴角，道：“你根本没有那么多底气！与其说是想与白云城结盟，不如说你急需白云城的帮助吧！”
“哦，说来听听？”被清歌大肆反驳，黑袍人却仍然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他对待清歌的态度，就好像在看拼尽全力最后一搏的小丑。
“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得知我白云城的秘事，但是也就这样了，”清歌并没有试图否认那些被揭穿的事实，因为没有用，也因为他找到了更好的方法。“幽灵山庄，怕是有些捉襟见肘吧。”
“你缺钱，也缺人！”
黑袍人微微颔首，示意继续说他在听。
“黎湖每年的活祭是你搞的鬼，目的是得到更多人手，因为你没办法光明正大地找人！”
他早就好奇了，武当山脚下怎会发生这样的事？官府也不管管？现在他想明白了——有人把这件事掩住了！
“年年活祭，就意味着每年都有能有极好的苗子——被父母放弃的充满绝望与痛苦的孩子极易洗脑，只要几番迷魂汤灌下来就会成为对组织忠心不二的人选。而且十二三岁的女孩子年纪不大，无论是教授武艺还是其他东西都来得及，安排干什么都方便得很……”
更何况，这些孩子没有身份的困扰，因为在世人人之中，他们已经是“死人”了。
“你缺钱，不然你大可买进大批奴仆自小慢慢调教，而不是靠这种不够保险的方式……”从几岁就开始培养的死士比半途诓骗来的自然好得多，可花费的价钱也贵得多。宁愿用这种伤天害理的方式筹集人手，说明他所建的幽灵山庄还没有足够的资金支持……不，仅仅靠一个黎湖活祭也提供不了多少人……
清歌脑子飞快地转着，一刻也不停歇地试图整合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他继续说道:“这样无本的买卖……恐怕你弄出了不止一个黎湖！”
“湖底的暗道，隐秘的招人，不为人知的名声……”清歌定定地看着对面好整以暇坐着的人，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幽灵山庄根本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组织，你需要一个可以明面上活动的盟友，所以你才找上了我。”
“根本就是你有求于白云城！”
啪啪啪——
黑袍人鼓起了掌，他赞许地点点头，一副十分欣慰的样子。“仅仅从寥寥几件事里就能推断出这么多事，真是后生可畏啊！”他不仅不恼，反而大肆赞赏清歌，“不愧是白云城城主看上的人，竟是如此敏锐聪灵，老朽建立幽灵山庄不过数年，自是比不得白云城百年传承，可是……”
黑袍人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丝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自得，“那又怎样呢？”
是啊，那又怎样呢？
哪怕幽灵山庄什么都缺，哪怕白云城比它强大百倍，那又怎样呢？
只要叶孤鸿还在幽灵山庄，只要白云城不想暴露自己的秘密，幽灵山庄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黑袍人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有恃无恐。
“又怎样……”清歌突然站了起来，他像是坐不住了似得绕走桌子走了几步，现在他离黑袍人很近了，他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
“这要问你了，木道人！”
黑袍人周身圆融的气息蓦地凝滞了一瞬。
就是现在！
上一刻还半个身子撑在桌子上的清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黑袍人袭去！而以黑袍人的武功本能躲开——可是他没有。
他只是因为清歌吐出的“木道人”震惊了一瞬——几乎是清歌袭向他时就反应了过来——就已经来不及了！高手过招，从来只争一瞬！
黑袍人直接出手打向清歌要害妄图逼退他，然而当他看见清歌扬起的面纱下翘起的嘴角他立刻发现了自己的错误——清歌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伤他，而是不计一切代价打下他的斗篷！
连续两次错失先机，事情已经无可挽回。“哼！”清歌生生受了一掌惨白着面色退回，脸上却不见丝毫痛苦，反而舒缓开来，双眼更是闪闪发亮。
他愉悦地盯着斗篷破碎，铁青着脸色的黑袍人——同时也是武当的木道人，“现在，我们扯平了。”
“天下皆知淡泊名利，闲云野鹤的木道人私下底竟做这种龌龊的勾当，你说，这个消息曝出去，会如何？”
木道人心情很不好，事实上，他愤怒得想杀人。他隐瞒最深的秘密就这样被揭开，内心掀起的巨大愤怒与恐慌几乎要把他淹没，而清歌首当其冲。
“好，很好。”此时木道人脸上全然找不出在武当山上的和蔼长辈模样，对清歌的杀意毫无掩饰的扑面而来。“太过聪明的人是活不长的，只要杀掉你，谁又会知道我的第二重身份？”说则，木道人扯出一个狞笑，“你还想指望埋伏在岸上的那些废物？我保证，他们连你的尸体都带不回！”
听到木道人威胁的话语，清歌反而十分高兴。木道人越是凶狠，越是说明他不足为惧。他揉着发疼的胸口，状似虚弱的坐回了椅子上，带着丝笑意地讥讽道：“你不会以为，我没做任何准备就下来了吧。”
“故弄玄虚。”对于清歌说得话木道人一个字也不信，从他下水到进入水下暗道统共不过几分钟，这么短的时间能做什么手脚？木道人已经打定主意要让清歌永远留在这里，纵使白云城手眼通天，也决计查不到他头上。
他之所以迟迟不动手，只是想要从清歌口中得知是识破他身份的原因。
木道人那一脸“先把你严刑拷打再五马分尸”的表情实在太过明显，清歌淡淡地笑了一下，右手斜撑住下巴，“你信不信？如果今天晚上这里只能活一个人，那一定是我。”
他扬起左手，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
嘭嘭嘭——
剧烈的爆炸声从湖底传来，因着是水中响声还带着些沉闷，但这无损它的威力。整个湖底暗道都开始颤抖，石壁上镶嵌的夜明珠伴随着碎石稀里哗啦地往下落，坚厚的石顶蔓延着蛛网般的裂纹，过了好一会，骇人的震动才止住。
木道人双手扶着桌子，内心惊骇欲绝。
不可能，他什么时候下的手！这种强度的爆炸根本不是一时半会能准备好的，他根本没有时间……难道他早就知道湖底的暗道提前做了准备？不不不，不可能，他明明从未来过黎湖……
望着木道人不可置信的眼神，清歌心情甚好，他慢慢悠悠地说道：“你觉得不可置信，是因为你满心以为自己做不到的事别人也做不到，可是我能做到啊。”清歌说着，再次扬起了左手，“可要再试一次？”
“住手！”木道人急忙制止，再有一次，暗道说不得就要塌了，到那时，他也没把握能逃出这里。
“很好，”看着木道人青白交加的脸色，清歌语气轻快的说：“现在我们能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反将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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