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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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云昭不眠不休了一晚上，好不容易在第二天调好了人马在武当山脚下随时待命，当他准备好一切去找清歌时，却得到了一句——
“今天我不下崖了。”
烈云昭：“……”
统领别闹！乱开玩笑是不道德的！
副统领勉强收拾了一下心情，试图再挽救一下，“统领，人都到齐了，就等你一声令下……”就可以把思过崖围起来了呀。
“你做的很好，”清歌并没有过多关注自家副统领微妙的表情，他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思索了一段时间，抬头对烈云昭说：“把人乔装一番，派去黎镇。”
“黎镇？”烈云昭有些不解，黎镇就在武当山脚不远处，不过一炷香的路程。就这么一个普通的小镇，去哪里干嘛？
“偷偷去，不要惊动武当的人。”清歌手指重重地扣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傍晚之前，我要知道黎镇所有值得关注的事情。”
眼看清歌没有解释的意思，烈云昭便也不再多问。他微微躬身，回答道，“是。”
子时三刻——
清歌已经到了黎镇西头。
黎镇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市集，仅仅半天副统领就把他认为值得关注的事全部呈报了上来——除了黎镇历史，地形，此地传说外，基本没有别的了。
至于这个小小集镇背地里是否隐藏着什么大秘密，那绝对不是一天就能打探出来的。
黎镇唯一能多议论两句的，恐怕只有镇最西头的黎湖了，不过黎镇人一般称呼为“神湖”。黎镇人相信只要虔诚供奉“神湖”，下一年就可风调雨顺，反之若是触怒了湖神，黎镇一整年都会不得安宁。是以黎镇人不仅每年都献上大量祭品，举办祭神节，甚至为了表达对湖神的尊敬与崇拜，他们会在祭神节上选出一个纯洁无暇的少女用扎满鲜花和红绸的竹筏沉进湖里，美名其曰为湖神选妃。
这种活祭的风俗也不知从何而起，绵延至今竟也无人取缔。官府不管，武当不问，就连献出自己的女儿的人家也觉得是一种荣耀。于是黎镇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继续举办祭神节，为湖神选择新娘。
除了对活祭的事习以为常之外，黎镇人其他方面都很普通。平日里连见到个死人都怕的百姓活生生将一个豆蔻少女沉塘竟没有半点心理负担，这种畸形的价值观实在是……
不像天生，而似人为。
不过时间太短，清歌没时间去细细调查，月凉如水，夜色下的黎湖波光粼粼，岸边倒映着点点树影，四周一片寂静，半个人影也无。清歌环视周围，他已经到了黎湖，却不知约他出来人在哪。
很快，丑时就到了。
只见眼前平静的水面突然翻起小小的水花，噗噗呲呲无数气泡浮起又炸开，清歌凝视着水面，就见靠近岸边的翻腾水波中蓦地窜出一条通身银白的鱼。
一条鱼？
那条银鱼在原地来回打转，时不时扑腾一下跃起来，或是摇着尾巴拍打着水面，哗啦哗啦，像是在急促地等着什么。
清歌扬扬眉，他想起昨日蜡丸里除了字条还有一颗很小的红色丸药，便将其拿出来丢进了水里。丸药甫一入水就被不住打转地银鱼一口吞下，随后，那银鱼一个打挺往水下一扎，就这么游下去了。
这是……要他下水跟着走？
清歌笑了，跟他面前在水下玩故弄玄虚……原先他还担心敌暗我明，看来不需要了。
他十分从容地下了水，跟上了那条充当引路者的鱼。
水底漆黑一片，只有银鱼周身淡淡的荧光充当唯一光源，不过这对清歌没有半点干扰，若是仔细看他的眼睛，就会发现他完全不受光线的影响，周围场景纤毫毕现。咦？清歌蓦地转头看向不远处一片水草聚集的地方，那里的水下……是空的。
果不其然，前方引路的银鱼直直地钻进那团水草就不见了，清歌伸出手扒开水草，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铁环，他拉开铁环，就着出现的巨大空隙跳了下去。
走过一段漆黑而又潮湿的路程，当清歌推开一扇光洁如新的青铜大门后，温暖的光晕瞬间洒满了门内门外，壁上点着松脂香味的灯油，眼前是布置成房间的地下石洞，没有过多的装饰，甚至可以称得上简陋。一张床，配着青绿色的帐幔，一张桌子，上有一套白瓷的茶具，外加一把椅子，一扇屏风和一个大木桶，再无其他。
清歌的视线牢牢锁定在木桶之上，只因大木桶里装满了热气腾腾的热水，屏风上还搭着干净的衣衫，清歌试了试水温——不烫不凉，刚刚好。
神秘（装逼）成这样，真是……清歌愈发对幕后之人感到好奇了。
不过，把身上这身湿衣服换换也好。至于之后的事，想来请他来的人自有安排。
出水，内力蒸干头发，清歌把准备好的衣衫慢慢穿上，又仔细地系好衣带，整理齐衣领，待确定全身都没有问题后，他才转头望向屏风后不知何时出现的人影，“接下来是什么？我是不是得再过趟机关阵什么的？”
屏风后转出一个侍女打扮的年轻女子，她恭敬地低头回答道：“大人说笑了，请您随婢子来。”
于是，清歌在宛若迷宫的地下通道中随着侍女七拐八拐后，终于见到了请他来的正主。
不同于之前房间的简陋，这间会客小厅装饰地十分华丽，四面八方的石壁上镶嵌着拳头大的夜明珠，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大厅中间隔着圆桌摆着两张相对的软椅，有一个人坐在其中一张软椅上面。如果说清歌只是用面纱覆盖住了头部，那个人便是从头到尾严严实实把自己裹在密不透风的黑色斗篷里，在幽幽的光下看他，却是无端生起一股阴森之感。
清歌瞳孔微缩，内心一惊。
这个人……
他不动声色地坐在另一张软椅上，率先出声道：“阁下以叶孤鸿之名邀我前来，他人呢？”
黑袍人轻轻笑起来，他的笑声沙哑阴鸷，就像是秃鹫的爪子刮过地面，“孤鸿少侠正在幽灵山庄做客，清公子无需担心。”说着，他递过去一封信——就连手都带着厚厚的黑手套。“孤鸿少侠亦是十分挂念清公子，还特地托我将这封信交给你。”
清歌略扫了一眼那封信，是孤鸿的笔迹。信中大意就是他现在在幽灵山庄人很好，没受伤也没缺胳膊少腿，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写。
不管怎么说，没事就好。
“我早就想问了，”清歌一手撑着着桌子，眼里的利光径直刺向对面的人，“幽灵山庄，是个什么东西？”
黑袍人像是没听到清歌话语里不容忽视的恶意，他用一种包容后辈的口吻开口道：“清公子现在不知道不打紧，很快你就会知道的。”他的语气明明阴森得很，却偏要装出一副慈爱的意味来，让人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实不相瞒，我这次请清公子来，是为了商谈结盟一事。”
他似乎十分自信，打定清歌一定会和这个听都没听过的幽灵山庄合作。
结盟对象自然不可能是清歌管理的中原分部，而是白云城。
清歌几乎要被对面人狂妄的口吻气笑了，“结盟，我白云城根本不需要盟友！更何况……”清歌轻蔑地看着对面的人，讥讽出声，“你有什么资格？”
仅仅是手里握着叶孤鸿就想狮子大开口，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总是把话说死，”黑袍人半点不急，还是那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然而他慢悠悠说出的下一句话，却是平地里丢下了一个炸雷。
“若是白云城没有盟友，那南王府是怎么一回事？”
清歌心头一颤，这等机密之事就连孤鸿都不知道，为何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竟能一语道破？！
一瞬间清歌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内奸，消息泄露……种种猜测如流水般划过脑海。表面上，他却只有手指微微抖动了一下。
“不过是南王世子心醉武学，拜在我们城主门下而已，何来结盟之说？”清歌厉声喝道：“真是不知所谓！”
黑袍人隐于斗篷下的面容勾勒出一丝笑意，他是何等老谋深算之人，自能看出清歌已经急躁了，这意味着他的计划离成功又进了一步。
是以黑袍人接着说道：“我不但知道白云城与南王府结盟，我还知道这些年白云城在中原建立了十三个据点……”他开始一个个把那些分布据点的位置与建立时间报出来，而清歌只是双手越握越紧，始终没有反驳。
额角，已有冷汗滑下。
黑袍人如数家珍说完全部的据点分布后，又说出了一句更加石破天惊的话，将白云城隐瞒多年的事实轻轻松松地说了出来。
“叶孤城想谋反，我说的可对？”
清歌沉默不语。
眼看筹谋已久的计划就要实现，白云城的财富很快就能为他所用，黑袍人的心情愈发变好了起来，他的语气更和蔼了。“清公子不必慌乱，白云城发展势力需要人手，我有；我需要钱，你们有，这不是正好各取所需？”
他满心愉悦地看着沉默的清歌，心里不无恶意地猜着那面纱下的脸上是神情该是如何恍然无措，说不定眼泪多快掉出来了。如果不是时机不对，真想现在就掀开看看啊……不急，待日后，他想做的都会实现……
清歌并没有如对面想的那般手无足措，他面色凝重，冷汗甚至湿透了后背。
然而，他并不绝望。
原来如此……
先是用蜡丸让我不得不孤身一人来到他的地盘……而后的银鱼，湖底乃至热水都是营造压抑人心的神秘氛围，打乱我的步调，使我只能被他牵着走……轻描淡写地说出白云城的秘密，意图给我制造压力，心理崩溃……然后，自然是他说什么，我都只有听的份了。
清歌又抬头不着痕迹地望了对面之人一眼。
武息超绝，心思诡秘，老谋深算，尤其是他还手握白云城的把柄……
在中原顺风顺水过了四年，他头一次差点被逼到绝境。
但是……清歌双眼亮得惊人。
——他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危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