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1 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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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很长一段日子阿霆都过得浑浑噩噩的。他每天都守在姆妈的病床边，和姆妈聊天的时候他都不敢提考试作弊被抓这件事。
他心里很愧疚，也很愤怒。他不知道那些纸条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那天去考试的时候他一直精神不济，路上的确碰到了好几个认识的人，还和几个同学一起走到教学楼才分开，但是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他都记不起来了。
他那天因为一直没休息好，心理防线也变得脆弱起来，几乎是在见到项允超的那一瞬间就崩溃了，埋在对方怀里哭了很久才缓过劲来。项允超很温柔也很体贴，他带着阿霆离开了学校，在街心公园里找了一条隐秘处的长凳坐下。项允超一直无声地安抚着阿霆，等他平静下来之后还给他买了热粥喝。
“抱歉，允超……我只是有点控制不了自己。”阿霆捧着粥碗说，两只眼睛兔子似的红通通的，想起刚刚自己哭成那个丢人的样子，他简直羞愧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项允超摇了摇头，习惯性地戳了戳他的脸，温柔道：“没事，难过哭出来就好了。”
他很贴心地没有问阿霆发生了什么事。阿霆喝了粥之后又发了很久的呆，说实话，本来已经安排好万无一失的人生，突然出了个这么大的差错，让他对未来完全是一片迷茫。
项允超也没打扰他，两个人就一直坐在街心公园看人来人往，直到夜幕降临的时候才回到医院。
阿霆进姆妈病房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对项允超说：“允超，我不能去大陆读研了，以后可能就会在港城找个工作。”
项允超一愣：“不去大陆了，为什么不在港大保研？”
阿霆苦笑：“因为今天我被发现夹带了小纸条进考场，履历表上有了处分，学校会直接开除我的学籍，哪个大学还会要我？”
项允超吃惊地瞪大了眼：“你……你怎么会作弊？你这段时间一直呆在医院里，哪有时间准备小纸条？难道你……”
阿霆转过身，盯着项允超的眼睛，他说：“允超，你不会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纸条是别人塞进我口袋里的，我不知道谁那么恨我，想毁了我一生……我一定会把这个人找出来的。”
他转开眼，望着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唇边挑起一个近乎残忍的笑容来：“我会要他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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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霆成天在医院陪着姆妈，项允超却不能一直呆在医院，他这段时间老是神出鬼没的。有次阿霆问他去了哪里，他十分头疼地说：“我哥最近都呆在港城，我还得负责接待他。”
阿霆说：“既然他还在，你就专心陪他吧，姆妈这里有我在就行。”
项允超说：“抱歉，你最近心情不好，还不能陪着你。”
阿霆笑了笑，觉得心里暖暖的，他知道项允超是打心里对他好，他拍了拍项允超的肩膀说：“好啦好啦，我又不是什么玻璃制品，一两天不看着还会摔坏不成？你就专心陪你哥哥玩吧。”
阿霆再三保证他会好好照顾自己和姆妈，项允超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医院。
阿霆这几天专心呆在医院，他知道学校的事情他怎么做也无济于事了。虽然他作弊的事情一出来，许多老师都表示不敢置信，甚至有老师打电话来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一旦阿霆说：“老师，如果我说那些纸条不是我放进口袋里的，你会相信我吗？”他们就都陷入了沉默。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是这么脆弱，那些曾经把他当宝看的老师，本来就因为他不愿在港大保研而有了间隙，这回的事情一发生，他立刻就变得臭名昭著了起来。
阿霆也懒得再管，他都已经被开除了学籍，也不算是港大的学生了，学校里怎么传他他也听不见。现在的阿霆，不过是个无业游民而已。
阿霆每天按时给姆妈从家里带饭来吃，医院的伙食太差，他怕姆妈吃了不习惯。这天他提着熬好的骨头汤去姆妈病房的时候，看见有个眼熟的身影正坐在走廊的长凳上，默默地低着头，长发遮住了脸，但是阿霆还是一眼将她认了出来：“米雪？”
米雪一听到有人叫她，惊惶地抬起头。阿霆这才看见她眼睛红肿，满脸的泪水，原来是一个人躲在这里默默地哭。
她抽了抽鼻子，愣愣地叫道：“陈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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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霆喂姆妈吃完了饭，才出去找米雪。米雪依旧是坐在长凳上，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阿霆站在她身边，左右看了一番才问：“你一个人来医院？你的男朋友呢？”
谁知这句话一问出口，米雪的眼眶立刻红了。她低下头，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砸在她的裤子上，润湿了一片。
阿霆慌了神，赶紧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拿了包纸巾，递给米雪：“你……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别哭啊……”
米雪却不接他的纸巾，而是又哭又笑地喃喃自语：“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阿霆似乎听懂了她的意思，他抬头看到许多来来往往的路人都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们两个，阿霆咬咬牙，伸出手，悬在米雪后背良久，终于还是轻轻地抚了上去。
“别哭了。”阿霆说。
米雪抽噎了一下，感受到阿霆手掌的暖意，她抬手抹了抹眼睛，手背搭在嘴唇上，对阿霆说：“谢谢你……可是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阿霆下意识地问：“为什么？”
米雪笑了笑，她的脸色苍白，她抬起手，慢慢地搭在自己的小腹上：“我已经怀孕了啊。”
阿霆怔了好一会，才问：“……他、他的？”
米雪白着脸，望着前方发了会呆，才点了点头。
“那他为什么不要你了？”阿霆有些着急，“你是不是没有告诉他你怀孕了？”
米雪苦笑道：“就是因为我太着急告诉他了，他才不要我的啊。他嫌孩子麻烦，想让我打掉……可是我怎么舍得……这是我……这是我第一个孩子啊……”她低着头，手掌慢慢地抚过自己的小腹，眉眼间全是宠爱和眷恋。
阿霆也看着她的小腹，大概是因为刚检查出怀孕不久，她的小腹还是平坦的，看不出什么的痕迹。阿霆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突然就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米雪怀孕了，却被男友抛弃，而他自己也被人诬陷，失去了继续读书和去大陆的机会。他们两的前路现在都是一片黑暗。
阿霆沉默了一会，鼓起勇气说道：“米雪，让我来帮你吧。”
米雪一愣，有些惊讶地转过头来看他。
阿霆顿了顿，被米雪看着，他有些紧张得不知道手往哪儿放，说话也磕巴起来：“我的姆妈她……也在这里住院，你怀孕了，肯定要经常来医院的……如果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找我就好了。”
米雪看着他，然后淡淡地笑了，她虽然面容憔悴，但是笑起来的时候一双眼睛依旧宛若弯月，一如初见的时候那么美丽。
“谢谢你，陈霆。”她说。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1 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