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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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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释答应呈静,不强迫她做出任何回应。呈静拗不过他,坐上车,由他给自己扣上安全带,送自己回家。
风自车窗外呼呼吹了进来,打乱了彼此间的发,天释眉头一皱,忽想起自己的衣服忘在了呈静的教室。
“怎么了?”呈静见他皱眉,出口问他。
“衣服忘你教室了,没事。”天释回给她一个安心的笑。
呈静闻言给学校值班室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把衣服先保管起来,说明天再去取。一路上天释不时的扭头看她,发现这两年内,呈静越发的美丽了,那是种无形的魅力,是她一举首一回眸间的妖娆,每一细节都能燎动心弦。呈静的眼睛是弯弯的月牙型的,笑起来会眯的很小,细而柔媚的墨眉飘入鬓角,波光连连的黛瞳经常会为某些事而失神,若冥冥中无限搜索般细微的低沉……
尽管天释把速度开到最慢,可是时间像是和他作对般,仍旧飞快的逝去。他依依不舍的为呈静打开车门,几度张口想送她进门,却是没有出口,坐上车发动引擎后不免自恼的连连叹息。
呈静岂会不明白他的眼神?只是如今的呈静仍是不能理清心头杂乱无章的线头,当年分手的时候,那种痛仿佛仍在,却是不那么强烈。曾恨过他,为了自己的前途放弃自己,仍记得当时他眼神的一无反顾,那样一个眼神,让她痛了一年,分手后的一月内,她曾联系他给自己一个理由,他却说他无法放弃他的事业,其实她不怕他为了事业而分心,但是她却恨他为了事业而放弃她。一恨便是一年,再接到他电话时却是已经镇静的连自己都开始吃惊,曾坚持的感觉竟在瞬间化为乌有,像是曾经坚持的都是自己的幻觉般,不禁让自己无限懊恼,然后怀疑所谓的情爱,是否取舍都在一线间?就这样,她和他的关系从恋人再度过渡到朋友化,而今天突然的相遇,相隔了两年,两年内恨爱本已平息,但他却在教室内说的话,打破了千寂的沉静,让明白的呈静又出现瞬间的慌乱……
呈静摇摇头,摇去脑海中无限翻动的画面,闭起开了一个小小缺口的记忆,唇边忽然笑的苦涩。
钥匙叮当在手中作响,轻一扭动打开房门,屋子里漆黑一片,呈静微微皱眉,手扶在墙边摸索着,按动开关,屋内顿时耀光四射,刺的眼睛轻轻眯了起来,随后缓缓睁开。
关上门,刚迈出一步却又豁然停了下来,眼中满是惊憾。呈静看到了餐桌上赫然摆着的生日蛋糕,以及一个插有几根蜡烛的灯座,周围是花了心思制作的的各色菜式,心内不免在片刻间窒息。
难道……
“臣夕……臣夕!”他在哪?心中无来由的有些慌乱,昨天欺骗他说今天不会回家,若是知道今天是他生日的话,一定不会说出那样的话,那时他眼中脆弱的疼痛……可是他仍是准备了……
呈静找遍了屋内每一个房间,心中压抑的难受,抓起钥匙夺门而出,刚推开门,却见臣夕迷朦的视线看着自己,满脸的通红,她刚想喊他名字,却见他一个啷呛,身体不稳的向自己压来。呈静惊呼一声躺倒在地,臣夕温热的身体重重的压在她的身上,紧密的接触,彼此间心跳赤裸的呈现给对方……
屋内一片静谧,彼此似乎都安逸于这份静谧,都未做出任何举动……
臣夕没有说话,头枕在呈静的肩上,呼出的滚滚酒气使呈静的眉紧锁在一起。
“你喝酒了?”呈静轻声问。
“嗯。”臣夕闭着眼睛,看不出他的任何表情。
“今天……你生日?”
“嗯。”
“你……我昨天不是说了……”声音忽的转低,“说了不回来了……”
臣夕眉头皱皱,低声说:“我以为你是故意气我的……没想到……”忽然停止不说了。
“没想到什么……昨天……确实是骗你的……”
臣夕忽然抬起头,俯视着她,用幽怨的口气说:“那现在就不要骗我……往后也不要骗我……”他的眼神一闪而过的伤痛,呈静心中虽不明白,却是为了那抹伤痛心底蹿起一抹疼痛。
“好……以后不骗你……再也不骗你……”轻轻拍了拍臣夕,他再次将头枕在她的肩上。此刻的他脆弱的像是一个孩子,缺乏关怀的没有安全感。他拥了拥身下了人,突然感觉很安心,很满足,像是幼年时代抱着失而复得的挚爱玩具一样欢喜。
闭上眼睛,仿佛一下回到了他们的往昔,她喜一身红衣,不喜绾发,每每任意披散自肩头。她的发乌黑而明亮,柔腻而光滑,托在手上,却在不经意间从指缝泻了去。她的笑声清亮中透着愉悦,眼睛精彩奕奕,狡黠而聪慧。她喜欢戏谑他,每次戏谑完又偷偷从身后环上他的腰身轻声道歉……
怎会怪她?永远无法坚持不去原谅她……
可她仍旧是任性的,仍旧是不满足的,他内心翻腾的惶恐,有一天终于变成了真实……
她发疯的对自己说,她说你不爱我……想拥住她,告诉她不可能不爱她,告诉她爱她已近癫狂,可是她却摇摇头,她连连后退,连声喊不,说背叛她,说无视她,说把时间都留在了书房,一刻不愿停留在她身旁,可是她不知道,自己之所以几天未出书房一步,那是打算赶紧完结了朝中任务的时候,带着她归隐一片觅静之处,脱离朝政的复杂日子,安宁的过着每一天……
可终究是没能抓住她……
她凄然的眼神看着自己,心在一寸寸的揪疼……红衣猎猎,衣袂飘飘……
“不——”臣夕豁的坐了起来,喘作一团,汗水殷殷,眼角触风,一片清凉……
原来是梦……原来是梦……
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呈静跑到床边担忧的看着他,他的颊上湿湿的,惨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神情涣散。
“臣夕……”
干枯的唇扯动,拼命的摆着笑,伸手拂上他的颊,擦去他脸边的泪,心一寸寸软了下来,不再讨厌眼前的他,不再讨厌他为自己补课,不再讨厌他强迫自己吃早餐,不再讨厌他强迫……
他握住呈静的手,眼中迷蒙一片,看着她,又仿似穿越了她不是在看她一样,她突然感觉很不安,又出声唤他……
“臣夕!”
臣夕身体轻震了下,突然轻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的眼睛又是水雾连连……
“你怎么了?”呈静反握着他的手,担忧的问。
半晌,臣夕定定的看着呈静,眼神怪异的看着她,用嘶哑的嗓音说:“你……能不能以后不要见他……”
“谁?”
“你……能不能……”臣夕突的伸出细长的食指放在她的唇上,热热的,心中忽然一痛,毫不避讳的盯着她,“能不能……不再让他碰你这里……”
呈静瞪大了眼看着他,不明白他眼中的沉痛,也不明白他是在说谁,他像是呓语的看着她,眼中擒着泪,却又像个孩子般极力忍住……她忽然意识到他的手滚烫的热度,连忙伸手探上他的额,滚烫滚烫的,心一惊,他病了!
呈静想去拿退烧药,手却被他紧紧拽住,他要她一个答案……
“能不能……”臣夕死拽着她的手不放她离开。
呈静心急他的病,扶他躺下,拍拍他抓着自己的手,轻声的哄着说:“好……答应你……现在让我去取药……”
他突然恬静的笑着,笑的她心底一阵堵,手忽然一松,他竟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