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一梦》司马寒夜

4、结局

　　空气中有硝烟的味道。
　　Lumpy抬头扫了一眼西方被炮火和落日染红的天空，默默地叹了口气。“下一个！”他不耐烦地喊道，一边用早已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医务兵！快来把他抬走！”
　　用木板和尼龙布搭起的简易小棚子里拥挤不堪，地上躺满了血肉模糊、痛苦呻吟的伤员。他们中伤得清的断手断脚，至于重者，就像是刚才被抬到他面前的那一个，早已死去多时了。战役持续了整个白天，士兵们死伤无数，lumpy这个军医也累得精疲力尽。然而，直至此时，远处的炮火仍在继续，完全要没有停歇的样子。
　　“医务兵！”半天无人理睬，lumpy不由得愤怒地大喊起来，“见鬼！人呢？”
　　一个小个子匆匆跑了过来。“是，长官，我在。”他答道，“您有什么吩咐？”
　　“把这个人抬走！他早就死了！”lumpy怒气未消地吩咐道，“该死的，下次给我看清楚了。是活人，再给我抬进来，明白吗？我只能医治活人！”
　　“是，长官。是，我明白了。”医务兵唯唯诺诺地答道。他抱起手术台上的尸体，艰难地拖了出去。
　　“真是个蠢货。”lumpy在心中说道。他斜倚着身子靠在手术台上，刚想休息一会，只见那个小个子又兴冲冲地跑了过来，身后还拖着一个轮式担架上。“我找到了一个，长官。”他说着，“是活人。”
　　lumpy再次叹了口气。他俯下身子，凑近到担架前，仔细查看着。这次倒是个活人没错。担架上的男人虽然脸色苍白，气息奄奄，却显然还有一口气在。然而，在他迷彩装的胸口附近，赫然一个巨大血洞。这样的伤口，即便是圣方济各在世，也是无力回天，更何况是区区的军医lumpy。“你这个蠢材！”他不禁破口大骂。
　　医务兵惶恐地退到了一边。倒是担架上的男人像是听到了他的话，回光返照般睁开了眼睛。“我……”他嘶哑地说道，向他伸出一只手，“帮……我……”
　　lumpy恶狠狠地瞪了那医务兵一眼，握住了男人的手。“别担心，士兵。”他的声音柔和了下来，“上帝与你同在。他会照顾好你的。你叫什么名字？”
　　“帮我……”男人艰难地说着，紧紧抓住他的手，“带……给……她……”
　　“给谁？”lumpy困惑地问。
　　“给她……”男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眼神也涣散开来。lumpy凑近他的唇边，只听到了模糊的几个音节：“F……la……”
　　那之后，是漫长的寂静。
　　lumpy缓缓地直起身子。他张开手掌，在他的手心里，是男人的金属狗牌。“帝国钢铁第七军团flippy上尉。”他读着狗牌上的名字，语气平静而肃穆，“帝国历142年12月28日下午7点23分，正式宣告死亡。”
　　他擦了擦狗牌上的污血，将它放进了口袋里。“fla是什么人，你知道吗？”他向愣在一边的医务兵问道。
　　“我不知道。”医务兵茫然地摇了摇头，“或许，他的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