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BOYS王源-花庭雾》老****瓜

3、[3]

　　【花庭雾】3

　　四更天的时候，夜色还浓，一轮弯月当空，月明星稀。
　　正值冬季，皇城内外都覆着薄薄的一层雪。夜里寒意逼人，但这天天气晴朗，并没有下雪。王源寻思着这是个好天气，便起了。

　　侍童过来给壁炉加了炭，仕女们急急忙忙地开始伺候王源穿衣洗漱。冬天寒冷，衣服自然是层层叠叠要多穿一些，他一边站着让侍女更衣，一边还打着大大的呵欠。作为王家最小的孩子，他是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一个。游山玩水一直是他最喜欢的，三天两头就爱往外跑。而王俊凯偏爱看书，也喜骑射，平时都和易烊千玺去易家的跑马场练习比试。王源偶尔也去，但他不怎么擅长骑射，基本只是看着他们挥汗如雨，自己在一旁索然无趣。他最擅长的是近身打斗，身手矫健利落，王俊凯和千玺虽在骑射上略胜他一筹，但论拳脚功夫，二人均不是他的对手。

　　今天他并不是要换上夜行衣去抓坏人，而是想随家里去山间泉眼取水的车队看看冬夜里的连山。不仅他自己去，还要带上王千岚一起。千岚每日这样在家里郁郁寡欢的，他实在是看不下去。想着带她出去散散心，也许会好些吧。

　　“二少爷，衣物鞋袜都妥当了。”
　　“嗯，我去叫幺姐。”王源看了看铜镜中帅气挺拔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

　　外面很冷，他呼着白气搓着手，一路上走得极快。
　　“二少爷，二小姐还在睡着呢，请问您有什么急事吗？”守门值夜的侍女拦住了他，“二小姐的闺房您不能随便进！”
　　“嘘，小声点，让我进去就是了。”王源在好看的嘴边竖起食指，示意她不要多嘴。他才不管这些，幺姐的房间，他向来是出入自由的。这临时起意的出行他没通报父母，是擅自出行。对于已经十五岁的他而言，这无伤大雅，但对于还待字闺中的王千岚来说，就很是不妥了。王源管不了那么多，心心念念只是想让她开心罢了。

　　侍女拦不住，只得放行。
　　“谁？”王千岚惊醒，坐起身来微微撩开帐幔往外小心地窥视。终日烦躁忧虑，她很长时间都没睡踏实了。
　　“幺姐，是我。走，我带你玩去！”王源大步走到她榻边，大大咧咧地坐下，笑得灿烂温暖，“快起来梳洗，天亮了可就没意思了！”
　　“要去哪啊？”千岚茫然地看着弟弟，黑瀑般的秀发垂着，王源勾起来在指间绕。
　　“去连山跟着他们取水！快，我去取你的斗篷。”

　　王千岚还来不及拒绝，王源已经召了侍女进来为她装扮。于是不出一刻钟，她已准备妥当。因为时间紧迫，她梳着最简单的发式，只别了一支发簪仅仅用于固定，王源亲自给她披上了斗篷后就急匆匆地出发。

　　他心情很好，一路上都笑着，放佛是要去见什么新鲜事物。不过是漆黑一片的连山罢了，千岚却不自禁羡慕起他来，这样的小事就能让他开心，不也很好吗？两人上了马，千岚坐在他身前，优雅地侧着身，手里抱着暖炉。
　　“真是的，怎么心血来潮大冬天晚上要去山里？”千岚掩着嘴打了个呵欠，“这山里还更冷些呢。”
　　“也没什么，就想带你出来走走，散散心。”王源笑道，“在我怀里还冷啊？那你靠紧点。”
　　“没正经——”她笑着斜睨了他一眼，“哪家姑娘要是被你看上，肯定招架不住。”
　　“看不上别家姑娘，就我王家的姑娘最好。”他咧着嘴笑笑，眼睛眯起来像天上的弯月，那笑容纯真无害。

　　他们跟在车队的最后，沿着前方的印迹，一路上爬山也要轻松些。山里的确更冷，因为人少，雪也厚些。连山覆盖着大片的竹林，即使到了寒冬腊月，也依旧是苍翠一片。银色的月光从林间泄下来，与墨色的竹林辉映，更显清幽。这个时段鸟儿刚醒，不时唤上几声，悦耳动听。

　　连山的泉水即使到了冬天也不结冰，更加澄澈甘洌。每日能取回的泉水有限，家用一部分，剩下的都供到陶然居给尊贵的客人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王家进山取水的车队风雨无阻，从不停歇。

　　开始下山时，天蒙蒙亮，林间叫唤的鸟儿多了起来，山里雾气弥漫，颇似幻境。
　　“腾云驾雾，天马行空，”千岚叹了一句，勾起唇角清浅一笑，“此情此景，恍若仙境啊。”她深吸了一口气，心情豁然开朗。果然出来走走能舒缓焦躁的情绪。
　　王源却略有些不以为然，并不想附和她吟诗作赋，说道：“这下可好，你来了兴致，可我正紧张着呢。这雾太浓，我快看不见前面的车马了——”他踢了踢马肚子，马儿便走得更快些跟上前面的车队。他可不想在父亲醒了之后才回府，那必定免不了一顿责训。
　　“我们这就回府吗？”千岚问道，小脸冻得有些发红，他也是。
　　“意犹未尽？”她似乎挺开心，王源也就跟着开心，“先回吧，我手都僵了。回去暖和暖和，吃过了早点，我再带你出去玩。”
　　“真的吗？最近有春节集市吧！”她听得眼睛一亮，体贴地帮他捂着牵着缰绳的双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的手竟比她大了许多了。
　　“可不是吗，那叫一个热闹啊！前些日子我和哥哥还有千玺去的时候，看见有人卖艺——”王源绘声绘色地说了一半，忽然噤了声。不该提千玺的。
　　“没事你继续说，姐姐不生你气。”千岚笑了笑，这家伙总是这么细心可人疼，哪里像王俊凯一急了就一吐为快，不太考虑她的情绪。说起来，从小到大，她和千茗争执过，和小凯打过架，唯独和源源要好得不分你我。有时候家里人都调侃说其实他们应该是双生子，千岚的眼睛在正室所生的三人中，也是最圆的一个。
　　“哎呀，反正就是很有趣！”王源打着哈哈蒙混过关，“对了，回去叫上哥哥一同去吧？”
　　“好啊。”千岚点点头答应，前不久才刚和他和好，别冷落了。

　　去叫过了王俊凯，千岚便去和父母请示。父亲正要出门，见千岚主动找来，喜出望外。千岚说要和两个弟弟去城里的市集，王炎耀爽快地应了。再不懂事的女儿也还是自己的掌上明珠，怕她在家闷坏了身体，出去走动走动自然是好的。王炎耀对婚嫁的事只字未提，只叮嘱他们注意安全不要走散，便出了门。

　　临过春节，陶然居的生意十分忙碌。
　　买茶送礼的，宴请宾客的，纷至沓来。千岚也久未去茶楼了，或许茶道都略有些生疏了。期间当然有过技痒的时候，但只要一想起去了陶然居便有可能会遇上端王爷，她通通忍住了。

　　“幺姐——”王俊凯叫她，笑容满面的，看起来心情大好。
　　“嗯？”千岚回头去看，从小到大在一起，却还总是被他惊艳。他穿着应景的深红色圆领袍，上面的金线游龙走凤，大气磅礴。千岚回来之后也重新换了衣服梳了头，大约是想着要春节了，也穿了个喜庆的颜色，玫红色的大袄娇俏妩媚。
　　“你跟我的马还是源源的马？”他问道。
　　“我想自己骑。”千岚声音平静地回答。
　　“那不成——”王俊凯笑着摆摆手，“你自己骑着骑着跑了怎么办？再说这寒冬腊月的，你是我王家的金枝玉叶，你的双手要是被缰绳磨得糙了，全家上下可都得心疼。你还是跟着我吧。”
　　“看来一开始我就没得选嘛。”千岚也不生气，只是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她真的动过出走的念头，只是苦于自己无一技傍身，走了也活不下来。比起被卖到青楼，权衡利弊，终究还是乖乖嫁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