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贤王]流光相皎洁》苏安哲

19、019 寇准被坑了

　　霍青绵怎么也想不到，她一次意外地“开金手指”行为，直接让赵元俨带着她去澶渊。赵元俨说带她去祭拜她父母，所以便信了。

　　她从胖团子到瘦团子，平日里有王妃送的各种补品，看赵元俨的书。偶尔去仲休师父那里耍嘴皮子。
　　各种天马行空的脑洞因上次的事先压了下来，琢磨着下次先问过赵元俨，再予以施行。

　　她不清楚的是，为什么赵元俨这么顺利就带上她。

　　赵元俨的确也是怕了将来她出了什么乱子而没办法先收拾，便让仲休在被官家召见的时候，无意中透露了她所谓“福泽深厚，武曲入命”的命格。

　　“当初让我不说的是你，现在让我说的又是你，你心里到底什么成算。”仲休不在意，他认为这命格一事，不过是先天已有，改命者寥寥无几，就算改了，也是逆天伤损，不是好命。这霍青绵的命格，乃是难得的武曲逢化禄权科三奇佳会，禄马交驰，极品之贵。

　　但也因为这武曲易孤，所以年幼注定是六亲无缘。
　　官财亦旺，很是旺夫，且其八字全，自成一局。

　　只不过有一点，他也不能参透。她这个命格，驿马颇多，自然向外发展极好。但可能有一点，若是有夫形成大旺格局，那么自然顺利到老。
　　若是……若是自己，很可能会面临的动荡，她这命中一劫，或许未必能过得去。

　　但这些仲休都没有说出来。

　　“之前不说，怕是对她不好。既然命格好，我也就放心了一些。也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但现在，我忧心她这样下去，我未必能够照看好她。这次之后，我也是怕了。所以想着在官家面前加重她的筹码。毕竟福星在，她所做的事情，哪怕是坏的，最后也会是好的。”
　　赵元俨很冷静地说，根本不介意她到底做什么，黑白本就一线之差。只要不是祸国殃民，总能解决。不过，谅她也做不出这事。

　　“所以便只透露给官家知道？”仲休看着这位老朋友。

　　赵元俨点头。

　　后头的事，不过是仲休顺手而为罢了。

　　这背后的事，赵元俨没说，她也不知道。

　　只知道这一路去，也就是几天的路程。

　　这日才在韦城驻跸，将要到澶渊。
　　晚上，官家要见赵元俨以及霍青绵，本来就是官家想找赵元俨吃个饭，知道赵元俨放心不下霍青绵，便叫人一起过去吃饭。

　　还没来得及吃饭，便听到寇准求见，赵元俨本欲带霍青绵走。官家本来就有些不虞，就没让赵元俨走，霍青绵自然也就被忽略了。

　　寇准见了礼之后，没有缓冲，便问：
　　“听闻有人请官家回京。”
　　就是，寇准直接问，听说到这时候了，居然还有人请皇上您回去。

　　一旁的赵元俨自是不动，霍青绵看着这个气势汹汹的样子，心想您这样耿直，即使现在能够打消让官家逃跑的意思，将来秋后算账，这官家一定能够牢记的。

　　而且，您一定要吃饭的时候来吗？吃晚饭再议也不迟啊。

　　“南巡如何？”官家有些不悦。
　　的确有人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他也在考虑。但不是你这个丞相这样过来能直接质问的，官家也算是个好脾气的人，听到这话，自然不悦。

　　“群臣怯懦无知，不亦于老妇人之言。”寇准生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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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情您一上来直接把炮口对准群臣？霍青绵在一边听着，她偷偷看了一眼赵元俨的表情。不喜不怒，半垂着眼睛，双手拢在袖中。
　　感觉……
　　他睫毛还是挺长的。

　　“今寇已迫近，四方危心，陛下惟可进，不可退。河北诸军，日夜望銮舆至，士气当百倍。若回辇，则万众瓦解。敌趁其势，金陵亦不可得而至矣。”
　　寇准说得越来越激昂。

　　这说的是，敌人大军已近，大家都很担心。陛下只能继续往前，不能再退了。否则在河北等着官家的数万将士，军心不再。

　　的确是这个道理，但是……

　　如果有个人在你还没吃饭的时候，就猛地闯进来，先是质问，后是说你这样做可能最后连退到金陵都保不了帝位，先不说官家是否有这个心思，你这样先认定官家会退，后是威胁，还唾沫横飞说出来，上位者肯定会更不高兴。

　　官家没有说话。

　　寇准一时气愤，若当初没来，恐怕形势还没有那么必须要官家亲征。但是已经出发了，若此时再返回，那这大宋江山也真可能不保。
　　他见官家没说话，又看了一眼赵元俨，

　　“王爷受国厚恩，今日有以报乎？”
　　就是问赵元俨，您身为王爷，得到丰厚的待遇，现在拿什么来报国。

　　“臣弟深受皇兄厚爱，自当效犬马之劳。”
　　赵元俨受到波及，但是把他这句话改成这厚爱是陛下给的。

　　这就是赵元俨和他的不同，赵元俨先把“一定跟随陛下走”摆出来。无论官家怎样的决议，他都会跟随。

　　寇准听到这话，更是不高兴，上前又走近官家，对官家说，“若陛下不以臣言为然，盍试问武将？”
　　就是说，要是陛下您不信我的话，可以问一下武将。

　　然后又补充说，“随驾军士父母妻子尽在京师，必不肯弃而南行，中道即亡去耳。愿陛下亟幸澶州，臣等效死，敌不难破。”

　　霍青绵瞠目，这话都能说得出来？寇准的意思是，随军的将士亲人都在京师，一定不肯跑到金陵去。
　　这简直是在逼宫。
　　您想撤退？但是您的将士不想撤退，也不会撤退。将士是不会听您的号令走的。

　　霍青绵一身冷汗，这陈桥兵变的太|祖算是。
　　这再往前二百年，唐玄宗西逃的时候，被迫杀了杨贵妃才平息兵变。

　　您这就打算兵谏了？

　　此时赵元俨不能再不理了，斜走到寇准和官家面前，至少先把他挡着，说道：
　　“陛下奉将天讨，所向必克。亦可驻跸河南，发召督王超等进军，寇自当退矣。”

　　这等于给两个人缓和的空间，说是陛下这是顺天意，一定会赢的。若是陛下真不想去，先在这里停。在这里监督，也是可以的。

　　一时间，局面僵持。

　　这时候，霍青绵硬着头皮向前走了半步，拉了拉赵元俨的袖子，“王爷，我饿了。”

　　说着肚子还很配合“咕……”的一声。

　　赵元俨看了她一眼，先向官家请罪，“请恕小儿无状。”

　　官家也打破沉默，“本来就是找你过来用膳的，寇相赶巧了，先一起用吧。”

　　寇准本来一心力谏，如以前一般决心要到底的行动，这时候便不知道说什么好。

　　先吃饭？

　　赵元俨也笑道，“寇相，中书忙了一天，您也累了，不如先用饭，稍后再议。”

　　“陛下……”寇准又想说。

　　“哎，”赵元俨打断，“您怎会有如此听闻。”

　　“有人言王钦若今日进言。”寇准强自按捺心中不悦，还是回答了。

　　“今日我一直随着陛下，陛下未见过王钦若……”赵元俨笑着作出请的手势，这一句话就已经让老狐狸回过味来了。

　　有人把他给坑了。

　　他听说官家听了王钦若的话，准备逃跑。特别是今天中书收到陛下转过来的奏报，说的就是前线不利。所以才急急忙忙赶过来质问。

　　而挖坑的这个人，是算准了他这个性子，也拿住了他一直的立场。

　　若是他真打算兵谏，哪怕不到那一步，只是用这言语逼迫陛下继续往前，这将来……

　　寇准一身冷汗，对这事他也是急了，而且之前还没进来之时，的确问了殿前都指挥使高琼，也是问这句“何以报国”。
　　得到了武将的回答：自然是愿意以死报国。

　　赵元俨似是没说什么，请他入席，官家也自然不再理会。大家都给了个台阶下。不悦是有，但是也淡了几分。

　　寇准不自然看到那个小团子，一时间都不知道她是真饿还是假饿。

　　赵元俨身为皇上弟弟，自然一定是坚定站在陛下的立场。的确从常理而言，不能后撤。而若真的把陛下惹恼了，陛下做出什么事。就不是别人能够改变的。

　　所以背后那人的坑就是，若是寇准把陛下发火，一怒之下后撤，那么这军心和士气一定会低落，而若是按着寇准的性子，没有旁人，估计真是要一步步紧逼官家往前。
　　哪怕官家真的往前了，将来寇准的下场预计不会太好。

　　那人千算万算，没料到今日赵元俨在。
　　而赵元俨是一个清醒的人，更没料到旁边还有一个小团子在，打破了这僵局。

　　没有什么不能在吃饭之后谈的，也没有什么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

　　若有，那便是两顿饭。

　　忙了一天……
终于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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