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贤王]流光相皎洁》苏安哲

16、016 说好的开挂

　　上次早朝，不过是解决了是否要去的问题。而什么时候去，就连正副丞相之间都产生了分歧。

　　毕世安认为，“陛下已命将出师，委任责成。议戎辂亲行，驻跸澶渊，以见武节。然澶州郛郭非广，难久聚大兵，设或轻动，则反失机会。时巡早晚，当俟仲冬。”①

　　毕世安觉得，澶州城不大，难以聚集太久的兵，所以要么不走，要么再晚点，十一月走会更好。

　　寇准急性子反驳道，“大兵在外，须劳车架，暂安澶渊，进发之期，不可稽缓。”②

　　寇准认为，大军在外，应该现在立即出发，不能拖延。
　　二相本是同一阵营，现在对出发时间有了分歧。官家一时间不能确定。

　　赵元俨再次出声，“犬戎大举入寇，朝廷必期决胜，所宜顺动，以状兵威，仍督诸路进军，临时得以裁制。然将来驻跸，不可更越澶州，庶不亏慎重。所议进发，尤宜缓图。若速至彼，势难久留。”③

　　这也是和毕世安同样的意思。认为最好还是在最重要的关头出现就好。

　　最终官家还是采纳了这个意见。

　　回去的时候，官家兴奋和陈伴伴说道，“若八弟长期如此，父皇也能放心了。”

　　然后又笑着说，“今天可是他去开封府第一天，就是不知道他去不去。坦夫是个好性子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吧。”

　　坦夫指的是吕夷简，司空吕蒙正之侄，光禄寺丞吕蒙亨之子，进士出身，初补绛州军事推官。以刑部郎中兼开封府少尹。

　　陈伴伴只能言，“您连这都为王爷想好了，相必王爷能有一番作为的。”

　　官家笑而不语，毕竟这个职位，不能用庸才，也不能用如寇准一样刚正的人，脾气又不好，万一急眼起来，皇弟不好辖制。坦夫是能臣，更会拿捏这之中的分寸。再者，吕夷简和赵元俨关系也不错。

　　赵元俨既然想要做一件事，便真的认真去做了。下朝后，和吕夷简一块到开封府去。两人私交的确不错，一路上开始聊天。

　　赵元俨想不到，这上任的第一天，会让他如此难忘。

　　刚到开封府喝了几口茶，便有差人来急报，“端康郡主府后墙，突然震塌，扬起的烟尘令旁人眼鼻难受，不知道是什么毒。”

　　“什么？”赵元俨诧异，今儿个他没空教霍青绵，赶巧又是杨家八妹休息的日子，她昨儿个便说了要先去她那挂名的府上看看，再去大相国寺看仲休，替王妃祈福。

　　那官差战战兢兢回道，“目前方圆十丈一片烟尘，怕有毒气，情况不明。”

　　“可有人伤亡？”赵元俨已起身问。

　　“不……不……不知，小人……不知。”那人被吓到了。

　　“走！”赵元俨一甩袖子急匆匆便走了出去。

　　吕夷简心里想着是，端康郡主府不是没有人么，端康郡主不都已经到你那里住了么。这到底什么事。

　　“王爷……王爷……现在情况不明，您是不是先派人去看看。”齐瑞拽着王爷刚上去的马匹的缰绳。

　　“郡主可能在那里。”赵元俨用腿一夹马腹，扯过缰绳，马儿瞬间便飞奔出去。

　　齐瑞没放及时，手上还是划了一道血印。只好又扯过一匹马儿跟上大部队。

　　刚跑出门的吕夷简瞪大眼睛，“来人……”

　　“大人，您还是坐马车吧。”有人拉着车过来。

　　“去去去……”吕夷简叫旁边的人，“带我走。”

　　那人不敢违抗，便带着他上马后，一起跑过去。

　　还没到，远远便看到烟尘蔽日，隐约间，口鼻开始察觉到一丝令人不悦的气味。心里更是着急，从死神旁边救出的人，答应了要护着她，这才过多久安稳的日子。赵元俨担心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还有一个路口就要到的时候，他余光看到旁边一个熟悉的矮个子，便猛拉缰绳，那马受不住便扬蹄长嘶，后面幸亏跟着的都是他平日的亲卫，武功还可以，还能及时收住，再后面的乱成一团，不忍看了。

　　翻身下马，走到那已呆立的人面前，那人睁着眼睛，手上正捂着东西。

　　“青绵？”赵元俨虽是疑问句，但还是比较肯定的。

　　她出门，为了方便，便一身男装打扮，还有那身后的人。

　　“王爷……”霍青绵也诧异。

　　心里更想着三个字……

　　完蛋了。

　　本来偷偷做的东西，炸了，还没想好怎么应付要来的人，更没想好怎么和他交代，最想不到的是，来的第一人居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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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昨天他刚接到圣旨，开封府尹。晚上的时候还不打算吃东西，最后还大笑了一会。今天是他上任第一天。

　　嗯……？

　　上任第一天？？？

　　霍青绵内心无论经历了多少惊涛骇浪，都化作一行乌鸦飞过。

　　最后抵不过三个字：完蛋了。

　　赵元俨没有想那么多，往她身上看，“有没有事。”看着她身上似乎没什么脏的，送了一口气，转瞬又闻到那令人耳鼻都流泪的东西，一把捞起她，翻身上马“先去医馆。”

　　一边吩咐道，“齐瑞，你处理。”

　　霍青绵本来还想答：“没事。”

　　这两个字却堵在嘴里，一开口，风灌进去，连音都发布出来，便闭嘴了。

　　赵元俨又打着马从御路飞驰而过，堪堪和刚刚来的吕夷简擦肩而过。

　　吕夷简不知道他这干什么，一来一回的，这一路上没把他折腾死，还让人扶着才下马，看着还算认识的齐瑞，“王爷……王爷，这是做什么。”

　　齐瑞摇头，“不知。属下只是奉命在这里调查。”
　　说着看了一眼文弱的吕夷简，心里想着还是王爷比较厉害。

　　吕夷简只好一边扶墙，一边匀着气息。看着正指挥的齐瑞，又看着那烟雾缭绕，久久不散的地方。

　　那边的赵元俨倒是赶到了最近的一个医馆。

　　“大夫，麻烦您看一下小女。”赵元俨翻身下马后直接把她抱到一个大夫那里。

　　那大夫看着他虽然来势汹汹，但还算是有礼，还以为他怀里的孩子得了什么急病，毕竟这样家长也是常见的。

　　刚坐下，便开始把脉。

　　霍青绵还在刚才的风驰电掣中没能回过神来。这时候又被把上脉。

　　自己给自己点蜡烛，可不可以。霍青绵心里已经开始为自己点蜡烛了。点多少根合适，现在不算是“英年早逝”，而是“夭折”吧。

　　那把脉的大夫把了许久，胡子捻了又捻，这衣着光鲜的青年，不会来戏弄老夫吧，又看着这小孩，

　　只好说实话，“可能较弱，但未见急病。”

　　“可否中毒？”赵元俨看着已经收手的他，问。

　　“并未中毒。”那把脉的大夫摇头，心里想着，怕是大家族里的什么事吧，这样个小孩子。

　　赵元俨才松了一口气，这一路上紧绷着，就怕她有个什么闪失。心里盘算着，回头还是让太医看一下。这策马飞驰，还在御路上，多少年没做过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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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①《西台集》
②《玉海》卷一九三上《兵捷、露布五 景德亲征》
③《宋会要辑稿 兵》
小剧场：
霍青绵：……搞出大事了怎么办？在人家上任第一天就搞了个大新闻，会不会被打TTATT
最后感谢：
兰陵雪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9-27 22:48:04
还有不知道哪位小天使给的营养液。这个不知道在哪查记录TTA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