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蓝一

2、２

　　二
　　小萤，对不起，其实我真的很自私，原本十年前让你被父王杀死，或许你就不会有以后的痛苦了，你在的时候，我从来不敢告诉你，都是因为我的自私，是我想把你留在身边，是我舍不得你，从小你就是最了解我的人，为了你，我可以和父王翻脸，为了你，我可以不顾最大最可怕的禁忌，只求能让你留在我的身边，哪怕只是多一天也好。小萤，你恨我吗？到最后我都没有把真相告诉你。对不起，我不能说啊！
　　不过现在，你都走了，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了，小萤，我把真相告诉你，你能听见吗？暝蕾是个信奉神明的地方，或者说，暝蕾真的有神明存在。很久很久以前，暝蕾的土地上有一个暴戾恣睢的邪神奎，他的力量足以毁灭这片土地上的一切。暝蕾的祖先们以鲜血和生命将着这个凶残的恶魔封印在瓦罐中，历来由皇室保管。小萤，你应该已经猜到真相了吧，瓦罐碎了，奎神的灵魂就被释放，付在了你的身上，换句话说，从瓦罐碎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新的奎神。因为此，在你十岁生日时你只继承了力量，奎神的力量！奎神的灵魂会在你体内蛰伏十年，然后占据你的灵魂和□□复活。奎神嗜血，当你的血剑一旦沾上血，同样会令奎神复活。所以，当我看到你为了救我而当众幻化出血剑的时候，我有多紧张，你什么都不知道，而我却隐藏着一个可怕的真相。即使我再怎么相信你，我也不敢拿整个世界打赌。小萤，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我也知道我的话深深伤害了你。对不起，我们没法告诉你真相，一旦你知道了真相，奎神为了自保，会立刻复活，所以，只有杀了你，从新将其封印。
　　由于十岁时继承的知识，对于奎神的恐惧是每一个暝蕾人根深蒂固的思维，虽然谁也没有真正见过远古时代祖先们血腥战斗的场面，深入骨髓的恐惧是没有理由的。即使有着在强有力的血缘维系。我护着你，因为我爱你，我把你看作我唯一的知己；大哥不怕你，因为他生性淡薄，从不在乎生死之事。
　　小萤，你会怪我吗？我把你强行留在身边这么多年，让你承受了本不该承受的痛苦。其实，我多么希望先人留下的传说是子虚乌有的，我甚至有冒险不杀你的打算，然而，当我看到你贪婪满足地舔尽刀刃上的鲜血时，我终于意识到我的想法是不切实的，为了暝蕾的人们，为了这片土地的所有生命，你必须死。
　　可是，小萤，你走了，我就真的孤身一人了，我杀了我所有的亲人，罪恶滔天。有时想想，这真是我想要的权力与地位吗？现在我每天都像行尸走肉一般，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或许，这就是我该受的惩罚吧。什么为了暝蕾，什么为了百姓幸福，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我都不需要！我只是为了我的野心。为了我的野心，我亲手杀死所有的亲人，为了我的野心，多少人付出了血和生命，多少人从此家破人亡。看到万民的朝拜，你知道我觉得有多讽刺吗？我还能快乐吗？连你都走了，我还怎么快乐呢？你说，既然做了，就不要后悔，就应成就我的霸业。大概我还不够狠心吧，总生活在过去的阴影里难以自拔。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吧。不过，不用担心，这个天下是用血和生命打下来的，我自当对它负责。
　　可是，小萤，我好想你，你还好吗？每天我只能一遍遍地念着你的名字。对不起，小萤。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你能出现在我面前，哪怕只是一会。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来世我们可以再在一起，那时，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不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可是，暝蕾人信奉神明，相信因果，生时所犯下的罪必将由死后的灵魂偿还，我这个罪人，大概难以被救赎了，我的灵魂会遭到怎样可怕的惩罚，会灰飞湮灭吗？小萤，你一直要我快乐，可你都走了，我还如何快乐？可能我真的错了，不该为了自己的野心杀害自己所有的亲人，如果当初，我安安分分地做我的亲王，或许还幸福些，但我亲手毁了这一切。现在，我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我只能往前，孤独地往前。小萤，我该怎么办呢？小萤，小萤，小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