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他》梓猫猫

7、07

　　07

　　雨停花落，晴好的早晨总会让人联想起“温暖”二字。

　　林梓言在办公室久久没有等到卢有曦来汇报工作的进度，觉得几分奇怪，去到大厅也没发现卢有曦的身影。

　　拨卢有曦的手机，手机通了，却一直没人接。问公司的同事，大家也都说没有见过有曦。

　　林梓言多了几分担忧。没有向公司请假，卢有曦是不是出了事？

　　无奈之下，林梓言拨通了叶明轩的电话，想问问他是否知道卢有曦的下落。

　　叶明轩得知卢有曦一个上午没去公司之后，心里猜测到了几分，便挂了电话马上赶回公寓。

　　按了许久的门铃都未见门内有反应，叶明轩去楼下找到物业的大叔，让他帮忙打开了门。

　　果然，卢有曦还在家中！

　　坐在冷冷的地板上，蜷缩着身体，头埋在双膝之中，瑟瑟发抖。

　　这衣服，不就是昨天见到的那套？

　　叶明轩急忙跑过去，轻轻晃了晃卢有曦，碰到他肌肤的瞬间便感觉到了一阵滚烫。此刻的卢有曦，已经失去了意识。

　　叶明轩发了疯似地将卢有曦带上了车送往医院。一路上，卢有曦含含糊糊地念着：“明轩，我错了。”

　　此刻的场景，对于叶明轩而言，是那么地熟悉。

　　高二那年寒假由于叶明轩不答应将卢有曦带回家，所以卢有曦闹了点脾气。

　　冬雨凄厉的，也不撑伞就跑进了雨里。

　　第二天，便重感冒，又是发烧又是作冷的。

　　临近期末考试，叶明轩依然放下复习，向老师请了几天假，专心照顾卢有曦。

　　那时候，卢有曦也时常梦呓着：“明轩，我错了。”“明轩，不要不要我。”

　　时光流逝，命中注定，就算他们中间空白了五年，还是没能切断曾经的牵绊。

　　这回，若他醒来，他绝对不会再放手了。叶明轩想到。

　　待卢有曦的情况稳定下来后，叶明轩便回公司处理了点事情。

　　下午再回到医院时，卢有曦已经醒了，而且还在和一个女人有说有笑。这个女人，他叶明轩当然记得，是卢有曦的青梅竹马李君晴。

　　卢有曦睁开眼时，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李君晴。

　　是君晴把我送到医院的？也只有她了。卢有曦醒来时想到。

　　不过明明有听到叶明轩的声音，错觉？还是梦境。

　　“有曦哥，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啊，这才回国没几天就倒下了，要不是我今天带吃的东西去你家都还不知道你病了呢。”李君晴剥着橘子皮，心疼地说道。

　　李君晴本来中午带了些吃的想拿给卢有曦，谁知打电话没人接，便直接去了卢有曦的公寓找他。谁知还没进楼便听到物业大叔说“还好发现及时，不然703的那年轻人就危险了。”

　　李君晴一问，才知道卢有曦住了院，便立即赶了过来。

　　“要不我搬过去和你一块住吧，反正我在外面也是一个人住，这样咱俩还能有个照应，你觉得怎么样啊有曦哥？”李君晴将去了皮的橘子递给卢有曦，羞涩地问道。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的叶明轩，看到病房内他们如此亲密地交谈着，便挥袖离去了。

　　卢有曦的幸福，他叶明轩还是不去破坏为好。

　　“没事啦，这次是我自己不小心，下次肯定会注意的。况且如果我们孤男寡女同/居，总归不太好的。”卢有曦委婉地拒绝道。他怕，隔壁得邻居叶明轩会误会。

　　叶明轩从医院离开后，便去了酒吧。

　　单身酒吧，热闹依旧。

　　一杯接着一杯地喝，越是想到卢有曦和别的女人亲密的画面，叶明轩心里就莫名地难受。

　　不是说酒能解千愁吗？为何越喝越愁？

　　学会喝酒，还是从大二开始的。

　　那个时候，卢有曦不辞而别便去了日本，无论他叶明轩想了什么办法都联系不上。

　　都说，爱得深，恨得就深。

　　叶明轩不是恨他卢有曦绝情，而是恨他为什么毁了他还不要他。

　　整日都在痛苦和悲伤中度过，后来他叶明轩发现，酒真是好东西，能麻醉自己，让他没那么痛苦。

　　“哟，这么巧。”就在叶明轩猛灌自己的时候，林梓言坐到了他旁边。

　　轻轻扫了林梓言一眼后，不加理会，继续喝酒。

　　“男人喝酒要么是因为开心，要么是因为伤心，看你的情况，恐怕是伤心吧？”林梓言开始分析着说道。

　　“而男人伤心的理由也只有两个，要么是事业不顺，要么是感情不顺，恐怕你是后者吧？”林梓言继续说道。

　　听罢，叶明轩干笑了一声，含糊着说道：“他过得幸福就好，我过得怎么样，无所谓。”

　　说完便举起酒杯，继续喝。

　　“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

　　见叶明轩没反应，林梓言继续说道：“曾经，我也和你一样，深爱着一个男人。我和他，是大学的时候认识的……”

　　“那个时候，我根本不曾想过会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是他，改变了我。他每天每天地黏着我，我也不厌其烦地让他黏着，起初，我只把他看成是最好的朋友……”

　　“我以为他也是。后来，大学毕业的那个晚上，他紧紧地搂着我，告诉我，他喜欢我，是超越朋友间的喜欢。当时听见这话的时候，我很错愕，不知该怎么回应他，因为之前我已经交过女朋友……”

　　“接着，我和他去了酒店，那个晚上，是我和他的第一次，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是gay。不过当个gay也没什么，如果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林梓言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温柔着语气继续说道：“之后，我们都工作，我们租了一个小小的公寓一块幸福地生活。本以为，会这样一直幸福下去。可是……”

　　“有一天他突然跟我说，他要结婚了。我不相信，问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他告诉我，他不是不爱我，只是，这就是现实。成家立业，结婚生子，这才是他该有的生活，他无法背叛父母，所以选择背叛了我……”

　　“当时我只是苦笑，成家立业，结婚生子，这才是该有的生活……既然这样，他当初为何还要缠上我？我没有多加挽留，心里祝福他，如果他真能够幸福……”

　　“后来，他结婚了，还给我送来了请帖。结婚现场，我去了，新娘很美，他也很帅，我想他会幸福的……”

　　沉默了一会，林梓言啜饮了一小口酒，继续说道：“就在他结婚不到两个月，他告诉我说，他不幸福，他每天都很痛苦，每天都机械地生活着……可我帮不了他，他已经是有妇之夫，已经是有家庭的男人，我不能做破坏别人家庭幸福的人……”

　　“如果，如果当初我没那么轻易放手，再多做点努力，再挽留一会，或许我们两个的人生就不会是像现在这样。”

　　把头转向叶明轩，林梓言严肃地说道：“如果真爱，就不要轻易地说放手，或许，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明明喜欢的是他，却和她成家立业了，这是gay的悲剧，也是很多gay的命运。

　　他叶明轩，不该让这种悲剧发生在卢有曦的身上。

　　听罢林梓言的故事，叶明轩的心也似乎明朗了。

　　拍了下林梓言的肩，叶明轩走出了单身酒吧，来到医院。

　　来到医院已是晚上，李君晴也早已离开，只留下卢有曦一人，在病床上静静躺着。

　　默默看着睡梦中的卢有曦，温暖的感觉从叶明轩的心头涌起。这种幸福，他已经五年不曾有过了。

　　靠近，抚额，将嘴唇温柔地贴在卢有曦的唇上。

　　此刻他们的人生，似乎又有了交集。

　　被温热扰醒，卢有曦睁开双眼。

　　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莫名的味道。

　　叶明轩起身，准备转身离去。

　　手，被卢有曦紧紧地拽住。

　　“明轩，不要离开我。”微弱的恳求，将叶明轩冰冻已久的心一点点融化。

　　明明是自己决意要来挽回这段丢弃了五年的感情，可还是先让卢有曦开了口，叶明轩有些不甘地想到。

　　回身坐下，叶明轩反手紧紧握住卢有曦的手，温柔地说道：“你睡吧，我在这里陪你。”

　　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这份温柔，真的是叶明轩给的吗？卢有曦闭上了双眼。

　　如果是梦，就让他卢有曦安心地梦到最后吧。

　　门外，站着李君晴，门内的一切，她看得清清楚楚。

　　原来卢有曦不接受她的原因，原来是这样。

　　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