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燈的冷徹]黑白歸一》影上紅夜

6、丹藥(六)

　　「還好麒麟和鳳凰大人來到了桃源鄉，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桃太郎向鬼燈說述當時的情況，如果不是兩位大人的話……桃太郎不一定能夠為白澤敷冰袋、調製藥水，好讓白澤的情況穩定下來，現在白澤身體的溫度已經與常人無異了。

　　生活在仙源鄉的人太少，桃太郎一個人照顧不來，更別說那些只會搗藥的兔子們，所以當麒麟和鳳凰建議到地獄找人幫忙，桃太郎義無反顧地用布包裹著白澤的小身軀，再用布條牢牢地綁在自己的背上，生怕就這樣揹著白澤會把他掉在地上。

　　由於桃太郎小心翼翼地護著白澤，例如偶爾看看白澤的臉色如何、怕自己走路的動作太大而令白澤暈眩、在路上遇見熟人只打招呼就繼續趕路，桃太郎花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時間才到達地獄。

　　鬼燈難得一臉震驚地注視著桃太郎背上的小白澤，凝重地放下手上的工作，把桌上一幢幢的文夾全推給快哭的閻魔大王處理，再迅速把白澤從桃太郎的背上解下布條抱下來，跑進寢室把白澤放在床上。

　　以上動作只需一分鐘。

　　然後，鬼燈叫桃太郎詳細說明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

　　「你是說見到一隻烏鴉撞進白澤的身體裡，他才變成這個模樣？」鬼燈頓時臉色一變，眼神狠狠地盯著桃太郎，嚇得桃太郎想立刻鑽進地上。

　　不愧是惡鬼……怎麼一下子變得那麼恐怖了！

　　「是的……沒錯的話，那隻烏鴉是小中所放出來的咒術……」隨著鬼燈的臉越來越黑，桃太郎的頭就愈來愈低。

　　無辜阿！求求鬼燈不要一副想殺掉自己的模樣阿！桃太郎被鬼燈的氣勢壓住，不禁在心裡吶喊。

　　「該死的……」鬼燈的拳頭一下子砸在自己寢室的牆壁，牆壁隨即凹陷，無數深不見底的裂痕從凹處向外生長。

　　「麒麟和鳳凰大人已經去尋找解決辦法了！所以……大概……唔……應該……不用擔心吧……？」桃太郎被鬼燈的行動而嚇出一身冷汗，急忙地繼續說出事情的後續，試圖安慰鬼燈，希望鬼燈不要再令自己受驚嚇了。

　　「所以你就讓他維持衣衫不整，衣不遮體的狀態？」鬼燈瞥了瞥白澤，再冷冷地瞟向桃太郎。

　　如果說眼神能夠殺死人，桃太郎應該已經死了許多遍，而且還被鞭屍了。

　　「欸……因為房間裡並沒有孩童的衣服，所以就……讓他繼續穿……不，是披著成年人的衣服啦……呵呵……」桃太郎戰戰兢兢地回答，最後想笑幾聲來緩和氣氛，不過卻是反效果，鬼燈的表情猙獰得更加可怕。

　　側躺在床上的白澤，那小小的鎖骨、肩頭、雙手也裸露在外。他胸部以下的地方仍然窩在衣服堆裡，不過在寬大的衣服間，可以隱約地看到一起一伏的胸膛，還有平坦的小腹、小小的肚臍……

　　這幅景象不由得令鬼燈一惱，不由得怒視桃太郎，氣他怎麼不好好用衣服覆蓋白澤的身子，偏要把別人的春光洩露出來。

　　「行了，你先出去。」鬼燈想起寢室裡的第三者可是把白澤的身子都看光光，便不爽地揮袖，下逐客令。

　　「麒麟和鳳凰說如果白澤再有什麼……是！」桃太郎本想替麒麟和鳳凰傳話「如果白澤再有什麼異常可以通知他們」，可鬼燈一個冷眼，便使桃太郎在一秒間走過八寒地獄，他瞬間閉嘴，手腳僵直地走出鬼燈的寢室，還輕輕地關上門。

　　眼見桃太郎離開寢室，鬼燈才收歛一下寒氣，因為他留意到白澤的身體在發抖，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看來是受不住鬼燈的氣勢。

　　「唉……你說我該怎樣待你才好？」鬼燈站在床邊，俯身用臉頰輕輕貼向白澤的額上，感覺到白澤的體溫漸趨正常，才起來坐在白澤的身邊，伸出手悄悄地撫上白澤的臉頰。偶爾輕捏一下白澤的臉蛋，以彌補鬼燈平時只能動口不動手的遺憾。

　　還好白澤年幼時與成年後的樣貌分別不太大，鬼燈一眼便能認出這個嬌小的小孩是自己一直以來的笨蛋怨家。

　　只是鬼燈沒想到，屬於神獸形態的角和大尾巴會出現白澤的小身軀上。這到底是幻形不完全，還是白澤的法力不足以維持人形。

　　是什麼原因也好，白澤頭上的角和尾巴都是迷你版，身體更是迷你得似是陶瓷娃娃般一摔就碎。這麼柔弱的神獸，平常的鬼燈的確會盡力諷刺白澤，氣得白澤七竅生煙。但是此時此刻，鬼燈完全沒有任何想嘲笑的心情，竟是有一絲心痛。

　　作為一個腹黑鬼畜S，白澤這個欠揍的傢伙一直是目標。無論是打罵他、諷刺他、嘲笑他，還是玩弄他，白澤羞澀、生氣、得意等等的反應皆讓鬼燈無法自拔，總有一種繼續欺負他，想看他更多的表情、情緒的想法。

　　眼前的白澤是何等的虛弱，鬼燈倒沒有心情調戲或是玩弄白澤，為何呢？

　　大概是因為鬼燈不想欺負小孩子，被說是以大欺小？還是不想被說自己纏住小孩不放，被認為是戀童癖？

　　不，都不是這些可笑的原因。鬼燈在心中苦笑。他想的就只有希望白澤快點醒來，然後亂蹦亂跳的跳在他面前，看他朝氣蓬勃地向自己下戰書。

　　為何這傢伙不在自己的眼皮下走動，就會變成這樣？其實當時聽到小中說要下詛咒，他該出來阻止不是嗎？但他沒有。

　　白澤變成這副模樣，鬼燈該恨的是為了抓弄白澤而下詛咒的小中？是白澤出了事沒有冷靜地照顧好他的桃太郎？還是一直玩弄白澤於掌中又冷眼旁觀的自己呢？

　　不過最重要的是，鬼燈已經不知道白澤對他來說，是一種怎樣的存在了。

　　「你影響到我了。」鬼燈對著酣醉在夢中的白澤小聲嘀咕著。「快點醒來吧，別想著在夢中逃出我的掌心，不然我就不能好好工作了。」

　　「阿啾！」回答鬼燈的是一聲噴嚏聲。「唔……冷……」白澤的眼睛還閉著，睡得不太安穩，看來是在夢囈。

　　屬於小孩的嫩稚的聲線讓鬼燈皺起眉頭，他好像忘記了白澤沒穿好衣服。

　　「等等再找衣服給你。」鬼燈似是在安撫白澤，拉過被子蓋住他。

　　「嗯……」這聲近似撒嬌的聲音像是在回應鬼燈，還無意識地用臉蛋蹭了蹭被子。

　　「你這小孩……」鬼燈的嘴角微微上揚，這樣會撒嬌的白澤使他感到滿足。

　　「鬼燈大人……」

　　「不是叫你出去嗎？」鬼燈瞥了來者一眼，冷冷地打斷他的話。

　　「欸……是麒麟與鳳凰帶著小中過來了……」桃太郎再一次被鬼燈的氣場剎住，不過總不能一直呆在原地不說話，他只好硬著頭皮向鬼燈報告。

　　為何自己一直是最可憐的那一個呢？不但被上司使喚，又要看別家上位者的眼色，絕對要求加工資！桃太郎在心裡淚奔。

　　「嗯。」鬼燈淡淡地回應。鬼燈沒有立即跟著桃太郎走出閻魔廳，而是打開衣櫃，認真地翻找衣物。

　　桃太郎雖是好奇，但不敢再輕舉妄動。俗語說得好，啞巴吃黃蓮，有口不能言，現在桃太郎就是有口不能言了。他可是承受不了鬼燈的低氣壓，惟有默默地站在門邊當個透明人。

　　經過一輪翻亂衣櫃的工作，鬼燈終於找出一件小小的黑色長袖和服，應該是適合小孩穿的，也大約是鬼燈孩童時期穿過的。

　　鬼燈滿意地看了幾眼，便把小和服放在床邊，自己則慢慢拉開被子，故意背著桃太郎坐在床上，轉身伸手，把被一層層衣服包裹著的白澤抱到大腿上，再動手脫下白澤身上非常礙鬼燈眼的白大卦及裡衣。

　　嘖嘖……竟然沒穿褲子。當鬼燈脫下了裡衣，才驚覺白澤沒有穿上褲子，當然，內褲也沒有。

　　面對著沒有任何保護的白澤，鬼燈沒有多想，只是冷靜地拿過床邊的小和服，溫柔地抬起白澤的小手，讓沒有意識的白澤輕鬆穿上。鬼燈又抓起腰帶，捲上白澤的小腰，輕輕地拉緊，直至衣服不再散開才鬆手。

　　這替人穿衣服的活看起來是多麼的流暢，熟練。

　　敢情你以前是當過幼兒園保母吧！還是說那雙座敷童子你照顧多了，都代入了奶爸的角色吧！不對，那不就是養成嗎？不只養女孩的還想養男孩嗎鬼燈大人！桃太郎偷偷在一旁瞧見鬼燈幫白澤穿衣服，除了看不見白澤的裸體外，他全都見著，還望得眼直了。

　　「行了，走吧。」鬼燈表示已經準備好，一切就緒，可以隨時起行。

　　鬼燈大人……你確定你可以了嗎……？

　　桃太郎看著鬼燈一臉輕鬆地抱著白澤，而白澤在鬼燈懷裡睡得安穩，還不自覺地往鬼燈的胸膛蹭來蹭去。白澤你不是昏迷麼！為啥還知道要吃別人的豆腐！還有鬼燈大人！你這樣一臉幸福地拐帶小孩真的好麼！你確定你不是奶爸不是戀童癖只是個萬能的副官？誰信阿！

　　桃太郎快要炸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