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包子丫鬟有姐姐》以宅为名

17、第 17 章

　　……发家致富什么的，果然是她想得太甜了。
　　江绪乐趴在炕桌上，把口袋里的铜板一股脑儿的全倒在桌子上，然后开始慢吞吞的数着，一，二，三，四……一百，二百……五百八十七，五百八十八，五百八十九……！你妹！凑个整数都不可以吗！说好的金手指呢！？特么我不要金的，你给我个铜的也行啊！
　　她抓着脑袋，使劲的捶了一下桌子，满桌的铜板登时都被震的跳了一下。
　　不管她怎么数，那一袋子铜板也依然冷漠的一日日缩减着自己的体重。
　　江绪乐垂头丧气的把堆成一堆的铜板又扫进布袋里，往被子里一塞，滑下炕，拍了拍屁股就往门外走去。
　　院子的篱笆陈家大哥一个月前就帮她们围好了，木桩子个顶个的深，盘上荆棘草之后，就算是七尺高的汉子轻易也难翻得过去。她在月前搬进新屋的时候就划出了大屋门外的那一小块空地，把自己仅剩的那些水果种子全种了下去。
　　可是整整一个月，地里的麦苗都抽了芽，那堆种子连土都不曾拱起过。
　　那三两银子，在购买完她认为必须的生活用品之后，完全就所剩无几了。她连一块粗麻布料都不敢买，现在身上的春裳，都还是周姚友情奉献的。配着东家送的腌菜，西家给的大酱，她和何谷整整吃了一个月的杂面窝窝。吃得她觉得自己的喉咙都被划拉出茧子来了，可即便是这样，她们手头里的银钱，还是少得可怜。
　　我就知道！江绪乐恨恨的想着，狗屁的穿越！什么主角光环！你妹的我就知道没有这么简单！特么穿越肿菊你这是不玩死我不甘心的节奏啊！
　　她蹲下身子，到底还是没忍住冲动，把地刨了开来。
　　拨开了薄薄的一层土之后，圆胖胖的榴莲种子像个小和尚似得，露出半个脑袋，一动不动的，仍旧和种下之前一个模样。边上洒下的百香果种子？貌似已经混到土里完全分辨不出来了。
　　妈蛋，我不求致富，我只求先奔个小康都不行么！在山上我好歹还能逮只野鸡啊！特么现在就只有窝头，还是杂面的！江绪乐捧起榴莲种子，泪眼汪汪的看了半天，在抖落了一堆土之后，突然在种子边上看到了一点点白色的痕迹。
　　这是……芽！？江绪乐眼放金光，深深的吸了口气，忙把种子凑近了细看--
　　白白的，软软的，看起来毛茸茸的，还有一点点奇怪的味道……你妹！这特么是哪是发芽，这明明是发霉了我去！
　　看清楚的江绪乐，望着手心里的种子在心底泪流满面，只觉得自己眼前的前途也像这白色的霉斑一样，白茫茫的一片，根本就找不到方向。
　　她把种子往坑里一丢，一脸绝望的往屋子里走去，准备埋头痛哭一场先。然后？然后……然后特么的她要扎上千八百个小人诅咒把她送到这个世界的那个混蛋！管他是人是神！
　　“小乐，你在家嘛？”
　　江绪乐正抬脚要进门，院门口就传来了一声呼唤。
　　是大周婶子的声音，她揉了揉脸，使劲儿搓散了那股子沮丧，才转身开门去，口里应道：“来了来了，婶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周姚的及笄礼过后，那片桃林的桃花也落了差不多了，有空闲的人早早的就去捡些落地的桃花和小青桃，拿点盐和糖腌上，算得一个相当不错的零食了，拿来配饭也是使得的。
　　“这不是刚给你大周叔送饭回来嘛，顺路来看看你，怎么阿谷不在？”大周婶子晃了晃手里的篮子，里头空了的碗碟登时东倒西歪的响成一片。她探头往院子里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何谷的影子。
　　“她去桃林了呢，婶子进来说话吧。”自打桃花开花起，何谷就眼底就只有那片桃花林了，三五天不去屁股都像是虫咬了一样，坐都坐不住。
　　“诶，说来也真是的，阿谷那么大个人了，竟还不如你来得懂事呢。”江绪乐让开身子，大周婶子一边说着一边踏进门来，肥肥的屁股熟练的往门上一顶，院门砰的一声就合上了。
　　江绪乐没有答话，相处越久，何谷身上那股子稚气便越发的明显，她知道已经隐隐有村人在身后讨论何谷是不是被西北的战乱吓坏了脑子了。她只能庆幸，至少吓坏了这个借口还能敷衍住这些纯朴的村民。
　　大周婶子见江绪乐不说话，伸手往篮子里探了探，摸出了半块子饼，道，“饿了吧，这是满子剩的饼，夹了腊肉的，你先吃点垫垫。”
　　“谢婶子了，总劳您惦记。”江绪乐一点也没有嫌弃这是剩下的，她知道大周婶子这是好心，寻常人家家里半块肉饼哪怕是剩下的，也要藏起来留着下一顿吃。她接过饼，笑眯眯的道谢。
　　“诶，你这孩子，就是惹人疼。”大周婶子摸了摸江绪乐的脑袋，到底忍不住道：“你和你姐的性子怎么就不颠倒过来呢。”
　　“姐姐挺好的。”江绪乐干巴巴的回答道，心底在咆哮！她也想再颠倒回来啊！特么谁能告诉她方法！
　　“你们现在这样，日子可怎么过得下去哟~”大周婶子环视着小小的院子，不管看上几遍，还是空空的一片。前些日子小女儿和她说的那一番话涌上了心头。她试探的开口问道，“这没点子田地的，你们两个又是半大的丫头，就没有点什么盘算？”
　　这两姐妹，相处久了，谁都能察觉到能做主的是小的这一个。
　　“总能过下去的，婶子先进屋坐吧，我给您倒碗水去。”江绪乐面不改色的答道，转身往厨房走去。心底却是茫然一片。盘算？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了，养活自己一个都已经是个大问题了，何况还有何谷那么大一只巨型儿童。
　　大周婶子也不客气，推开了屋门便走了进去。
　　屋子里空荡荡的，新打的桌椅摆在屋子正中，炕上铺着碎布的褥子，那床被子也显得斑斑驳驳的，她环顾一周，也再没有发现什么多余的东西了。这两丫头，日子过得，可真是艰难啊！她不由自主的在心底想着。
　　“娘，何氏姐妹，那个大的，看起来有些傻呢。”小女儿在她耳边悄声的话语又回荡开来。
　　“瞎说什么，人家又是战乱又是颠簸的，那保不齐是吓出来的，过阵子就好了。”大周婶子低头斥了周姚一句。
　　周姚也不在意，又往自个儿娘身边靠近了些，轻轻的在大周婶子耳边道，“那何乐怎么就没吓傻呢，她看着可机灵多了，也懂事勤快。”
　　“……”大周婶子没说话，在心底一想，却还真是。
　　见自个娘神色深思，周姚再接再厉的道，“娘，她们两姐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接下来生活才艰难呢，我们也不能次次都伸手帮她们呀，自家儿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那你的意思是？”大周婶子停下手里正纳着的鞋底子，低头看向怀里的女儿。
　　周姚见娘迷惑的看着自己，索性直白的道，“何谷是个傻的，但好歹也是个女的，十四岁，可算大姑娘了。”周姚掰着手指，一点没想到自个的年龄按户籍算还大了何谷一岁。“反正早晚是嫁，您劝劝小乐，找个差不多点的人家，把她姐嫁了，她归拢到我们家来，不是两全其美了？”
　　“你这是……”大周婶子的脸色惊疑不定。
　　“娘啊，满子今年都十岁了，我们家不算穷，但也不算富裕，满子喜欢小乐，我看着她也是个好的。没有了何谷拖累，她带着她姐的礼金作嫁妆，归拢到我们家来，也省得以后您再苦恼不是！再说满子这从小体弱多病的，想再村子里看，人家姑娘也不乐意啊。”
　　周姚盘算得极美。周满今年十岁，何乐再聪颖也不过一九岁小儿，现在先定下，等何谷嫁了，何乐自个儿一个，自己家偶尔给搭把手，得个贤名不说，还白赚个小媳妇！
　　“……这……”大周婶子有些迟疑，周满喜欢小乐，她这个当娘的当然知道。但女儿说的这事……她总觉得过于算计了。“你说何谷嫁人，难道她就不要嫁妆了？”
　　“娘啊！”周姚有些不耐的开口道，“何谷那就是一傻子呢，皮相长得好些而已。让媒婆往沟子里一说，那里的人缺的就是女人呢！哪里还要什么嫁妆！顶好人家也看不上她！”她想起了陈将，那天拾春过后，晚上她去了陈家，在院子里就看到陈将对着何谷笑，两人面色柔软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股子邪火在心底烧灼着，让她难受的翻了翻身子。“再说了，不这么做，那两个丫头活得下去么？难道还指望我们家白养着她们不成？娘啊，我的嫁妆都还没得呢，大哥的新房您还起不起了？”
　　大周婶子坐在椅子上，想着女儿刺耳的话语，有些局促的拿手指刮着桌面。
　　江绪乐在小炉子上烧了点热水，倒进碗里，端着进了屋子，见着大周婶子便递了过去，道，“婶子喝水，家里也没有待客的茶，委屈婶子了。”
　　“没事没事，你们的情况婶子知道得狠，你和婶子还客气什么。”
　　大周婶子接过水碗就先往肚子里灌上一口，见江绪乐还站着，便指着身旁的椅子道，“你也坐吧。婶子就是来看看你。”
　　“好的。”虽说是天暖了，到底是怕起风，江绪乐掩了半扇门，回头冲大周婶子一笑，又缓缓坐到了大周婶子对面的椅子上。
　　看这一举一动，可真是个好的。既然是起了招媳妇的心思，大周婶子看江绪乐的眼神也不太一样了，带着点审视，看了半天，又点了点头。女儿说的其实也不算错，小乐这丫头够乖巧，也讨人喜欢，如果能配给满子，也算得一桩好姻缘了。但她到底不敢这么早说。只能把这心思埋在心底。
　　“乐啊，你和婶子说说，你们姐妹俩，这以后什么打算呢？这也没个一亩半分的地，光守着两屋子也不是个事儿啊。”她缓缓的开口，目不转睛的看着江绪乐。
　　大周婶子的神色，江绪乐一看便知有话未尽，她只管勾起嘴角，学着何谷天真的笑，“总会有办法的，姐姐和我一路艰难而来，好容易能得个安稳日子，也是托婶子的好心了。”她捧了大周婶子一把，心底却困惑开来。她们接下来的生活，按理再苦也归不着大周婶子的事儿了，这大周婶子特特来这一趟，却专门为了问这个？这不能吧？
　　“诶，婶子可不是担心你们么，看看这屋子，连点多余的添置都没了。”大周婶子顺着话头就接了下去。
　　江绪乐默不作声的看着大周婶子一脸的怜悯模样，竟是觉得熟悉异常。
　　大周婶子没注意江绪乐远去的眼神，咳了咳，才凑近了江绪乐的耳边，小声道，“乐啊，你和婶子说实话，你姐姐，可真有些不太正常了吧？这留下来这么久了，就是吓着，也早该好了。”
　　和何谷有关？江绪乐转着脑袋，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若是傻了，倒也没什么……”大周婶子越说越是小声，脑袋几乎撞到了江绪乐的头侧，“我说啊，你姐今年也十四了，找个人家嫁了，也算是有个依靠不是。你们姐妹俩儿，也不用这么累了。”
　　何谷嫁人？！就那个稚气未脱的，明明十七岁装十四岁人家看着还觉得你报大岁数的人？她知道嫁人是什么意思吗这！
　　江绪乐惊讶的看着大周婶子，大周婶子仍是一脸“我是为你们考虑，这法子是你们唯一的出路”的样子。
　　“你是个聪颖的，你姐嫁了，你……也算少一份顾虑不是！”大周婶子一本正经的劝着，“你姐有了家庭，生个一儿半女的，收收心思，也能长大了不是。”
　　这……还真是。江绪乐认真思考着这一想法。古代嘛，十五六嫁人是很正常的，如果真能给何谷找个好人家……不过想到自己的身体会被某个男人压在身体底下，她就觉得一阵恶寒。就是想找，也一定要找一个古代版的经适男，至少要她看得过眼的！她在心底暗暗想道。
　　她甩了甩胳膊，想要抖掉不存在的鸡皮疙瘩，看着大周婶子道，“婶子说的也蛮有道理的，可我毕竟是一丫头片子，这事……”
　　“你放心，你要有这意思，婶子这就托人帮你问去。”大周婶子见江绪乐游移不定的样子，顿时觉得眼前明亮一片，拍着胸脯就想把事情定下来。
　　“还是先等等吧，这事情一时半会的，哪能这么快决定呢。”江绪乐摇头，大周婶子见状，也不敢强逼，站起身道，“那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告诉婶子啊，婶子这先家去了。”
　　“嗯，真是劳婶子担忧了，”江绪乐推开门，送大周婶子出了院子，转过身，却看到何谷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站在小屋子门前，缩着肩膀紧紧的靠在门上，看着她，满脸是泪。
　　“阿谷？！”江绪乐惊讶的开口，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刚才出门的时候她一点没发现。她想要上前，但何谷愤恨的表情却莫名的让她觉得有一丝心虚。
　　“你混蛋！你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