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B]我来教你如何笑》墨色瞳

7、Chapter 6

　　Chapter 6 K的“糟老头过去”事件&J的再次被报复事件

　　伟大的MiB探员K的教导之七：当大人在缅怀往事时，小孩子就应该保持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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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晓时分，我和K沾了一身露水，处理完亚基伦王室成员死亡事件后，总算回了MiB总部。

　　出乎我意料，推开偏门，总部里竟然灯火通明。这群人都不用睡觉的么？我想问K，但是我发现他一回来就坐在自己的电脑前，好像是在查什么东西。那认真的模样，搞的我都不敢靠近，生怕会被他一枪爆头。我相信他能干出这样的事来。所以，我就只能去骚扰Z了，不管怎么说，他可是MiB的终极BOSS,怎么说都是肩负着教导年轻人的责任吧。这样，他瞥我一眼，无奈地告诉我这里守圣塔伦时间，一天有37个小时。

　　我端了杯热咖啡打算暖暖身体，然后就很不合时宜地听到了Z对亚基伦王子遗言的讨论。

　　我承认，当Z不留情面、武断地否定我记下来的亚基伦人的遗言时，我非常、非常、非常火大！为什么这些人就不知道要先动动人类唯一的武器——脑子，好好思考一番再说话呢？这个世界上，所谓的常识有时反而会是最大的阻碍。他们MiB的人，对这一点应该更加深有体会才对。

　　妄言者无知。
　　即使这个妄言者是MiB的BOSS——Z.

　　喝了口咖啡，我扫了他一眼，语气不善：“随你怎么说，反正我知道我自己听到的是什么。”

　　在这一瞬间，我发誓囚禁在我身体里的野兽差一点发狂。你们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怀疑我呢？你当你是当事人么？奈何我已经答应K要加入了，受制于人就受制于人吧。

　　叹口气，压下了心里的火，我决定去调戏K,逗逗他来败火。

　　他死盯着电脑屏幕，丝毫没有注意到我在何时走到了他身后。我看他不断敲击键盘来放大图像，最后画面定格在了一个女人身上。

　　她穿着深粉色的长袖衬衫，挽着袖子在收拾花园。棕黑色的中长发微卷着，披在肩上。浅麦色的皮肤和美丽的五官给她平添了几分英气，耳垂上的耳环银亮亮的。落下的玫瑰花瓣粘到了她袖子上，凸显了她夹杂在英气中的几分美艳。

　　她仰头微笑着，似乎是对着天空。那笑容，并不苦涩，却有点点辛酸。像是在等待着谁的模样。

　　K也对着屏幕微微笑了一下，很像那个女人。他缓缓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垂了下去，应该是在强忍着眼泪，因为他哽咽了一下。喉结上下滑动着，宛如艰难地吞咽下一口苦水。

　　虽然他现在处于快要哭出来的状态，但我发誓我这是这辈子头一次看见他的笑容。

　　他敲了敲键盘，长久地截下了那个女人的笑容。

　　这种时候，就该我J贱贱地去砸场子了。

　　“很漂亮。”我故意挑着眉，一副痞子样地评头论足。
　　这一下，成功的点燃了K的导火索。虽然没有直接发火，当然，这种事也不好发火。但我看他恶狠狠地用食指砸了很多次Esc键，屏幕就一下子变成了不解风情的”Subject Lost”.

　　见K黑着脸，明显没事找事干地开始收拾桌面的笔记本，把笔筒里的笔从右下角挪到左上角，我格外地高兴。拿着咖啡，继续面带贱贱的笑容：“嗯哼~糟老头的故事渐渐的显现了呢。之前那张照片里，献花给外星人的人就是你吧。嗯哼~我猜她一直都没收到花吧。那她结婚了么~”

　　K忍耐着，极冷地说了句：”No.”

　　见此，我继续火上浇油，用说教的口吻道：
　　“有人说，轰轰烈烈地爱过，胜过没爱过。”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实在忍不住，用中指和大拇指揉了揉鼻梁，四处望了望，是他爆发前的最后压抑。见我还聒噪，他把头靠过来，直视我的双眼，刻意压低了声音：“你试试。”

　　我和他就这样互瞪着，直到Z叫他，他临走前还补瞪了我一眼。

　　我捏着咖啡杯，怔了会。

　　明明是我自己贱贱地找他不痛快，但最后自己也落了个不痛快。我觉得这就是那种“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蠢货干的蠢事。只不过我偏偏就改不掉这个贱毛病。越是在意的东西，就越是忍不住想去破坏。

　　爱什么的，我真的弄不懂。我不爱任何人，亦不为任何人所爱。所以哪怕是失去，我也觉得要比这种始终得不到的悲凉下场要好一百倍。

　　想了想，我仰头喝完了剩下的咖啡，起身去看K和Z那边。

　　因为亚基伦战舰入侵，所以Z要求K给我找个武器，然后让我们去亚基伦王子生前开的洛辛保珠宝店找线索。听到这个，我刚才的不爽悉数扫尽。想起最早在纽约街头我间接毁掉的那把枪，我觉得我的武器应该会很强大很美好~

　　但是，很不幸，我忘了最致命的东西：K，他是全宇宙最记仇、最可怕的男人！而我，刚才就贱贱地去惹恼了他。

　　“原子4号枪。”K从武器柜里拿出了一把巨大而霸气的枪，我高兴至极，正打算接过来，不料他却将一把还不如我巴掌大的酷似玩具的小枪放到了我手里，“小蟋蟀。这是，你的。”

　　“嘿，K，不，不，你别这样！”
　　但是，抗议一如既往的，无效。
　　“……我说，为什么我感觉它一捏就会碎？这是错觉么？K.”我哭丧着脸。

　　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去惹他的。

　　“诶，你看，那个出了名不要命的J居然也会哭诶……”
　　“那是当然，你也不看看他惹的K是什么人！”

　　听到MiB里的闲言碎语，我额上青筋暴起，手一紧，险些捏爆了我的小蟋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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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K开着小皇冠到了珠宝店，这里已经一片狼藉，一地玻璃碎片。似乎是遭遇了洗劫，但细看之下却又不是——这里没有任何东西被盗。

　　“谁会闯入珠宝店却不偷珠宝？”
　　“他要找的不是珠宝。”

　　K只是冷冷地回答了我。我知道他一定还在不爽。

　　看着满墙的猫咪的甜蜜照片，我满头黑线：“这家伙可真爱他的猫。”
　　大概K会因此而回头看看吧。我想。只不过，外面街道上的一声枪响打碎了一切。

　　“K！趴下！”我下意识举起小蟋蟀，天知道这东西究竟管不管用。

　　轰的一声，玻璃破碎，烈火蒸腾，然后不抗倒伏的J被小蟋蟀巨大的后坐力给弹了出去，砸到了墙上。

　　摔得七荤八素之后，我开始怀疑，故意不告诉我小蟋蟀的威力其实这么大，让我自己一个人摔着玩，一定属于K的报复计划之一。

　　“God!”我瞪了小蟋蟀一眼，爬起来，匆匆对K说，“是那个虫族！穿着雅加皮衣的！”

　　来不及再说什么，我跨过一脸茫然的K，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追那个雅加皮衣，不，是穿着雅加皮衣的虫族。不过，等我出来时，他已经驾车逃跑。我腹诽：这可是作弊啊！手上却没停，抬手对准绿皮杀虫车就是一枪。

　　But,这一枪让我尖叫着摔在了一堆垃圾上。

　　但是的但是，J的字典里可没有”give up”.我拍拍身上的灰，暗自庆幸垃圾堆里面没有玻璃碴什么的东西。然后甩甩头，稍微清醒些就起身继续追击。想我当初不就是因为能徒步追捕萨波人而被MiB录取的么~

　　眼看要被一堆泊在路边的小汽车挡住视线，我一着急，就忘了这是在大街上，而我已不再是威风凛凛的的纽约警察。So,我三下五除二跳上一辆小轿车的车顶，丧心病狂地对准虫族的车辆开枪。没错，丧心病狂。不过这是在我因后坐力而嵌到后面小汽车的挡风玻璃里之后才意识到的。

　　“别在众目睽睽之下开枪！”K恼羞成怒地把我从挡风玻璃的世界里拽出来。我发誓，他现在一定特别想一枪打爆我的头。
　　“但我们现在没时间讨论这个！”可是，我比他更生气，激动地手舞足蹈，“外星人的战舰，就要……”
　　“……总有战舰、死光枪，或是银河黑死病入侵地球！”K看着我，眼神好像是浸在冬日冰水里一样，“但人类之所以能快乐地过日子，就是因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我怔住，头一次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少年。
　　费了这么大劲，却还是让个区区虫子顺利逃掉了。

　　的确，正如我正式跨入MiB的大门时，K冷峻地告诉我，我以往的一切所谓能力和知识，在这里，是完全没有用处的。

　　也许是因为身处MiB，一切都不仅仅再局限于地球这个小东西了。我头一次感觉到如此巨大的挫败感——即使年少时，我因失误而被一群混混群殴到遍体鳞伤之后，都不曾感受到的挫败感。

　　这样看来，以往我做的那些东西到底又算是什么呢？所谓的帮派，也不过是小孩子沉溺其中的过家家游戏罢了吧！即使过去，我曾八面威风，连成年人也不得不在我面前低头，这样究竟又能如何呢？蝼蚁向蝼蚁低头，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呢？

　　而我之所以始终感觉良好，不过是因为我是井底的一只小青蛙而已。当自己熟识的世界翻天覆地变成自己完全陌生的另一个模样时，小青蛙一定会不知所措，并且恐惧到极点。

　　这个时候，小青蛙又该怎么办呢？

　　我低着头，以为K会严厉地责罚我，但是他没有。他只是轻轻地说：“别担心那只虫。”

　　我有点诧异地看着他，而他则信心满满：“他走不了的，船在我们手上。”

　　跳出了井的小青蛙没有被太阳晒死，它被一个强大的男人拯救了。但小青蛙并不知道，拯救自己的这个男人，其实一开始特别想一脚踩死自己。

　　K确实是这么想的：先胖揍这个头脑容易发热的冲动小家伙一顿再说。只不过，这一切都在他看到垂头丧气的小家伙的时候完全改变了。他记得的，自己当初就是看中了小家伙的高傲，而小家伙也一直都在以这种极高傲的姿态入侵自己的世界——那种“管你是Agent K还是Agent什么东西”的高傲。

　　他懂小家伙，因为他和他是那样的相似。所以他一直都理解并放纵小家伙的高傲。

　　可是，小家伙今天却低头了，一如自己当年那样，突然面临庞大到无法想象的全宇宙，并与之强硬对抗时的迷惘。
　　是的，他又从这个小家伙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了。

　　「嘿，小家伙，你跟我，究竟有多么相似呢？」

　　得到了K的原谅，我慢慢挪向聚集起来的人们，学着K的样子编起了抚慰人心的瞎话，但我却编的磕磕巴巴：“那个……是因为金星的光反射在……沼泽气上……所以才……”

　　我听到有人喊我，大概是实在看不下去我的磕巴瞎话了，无奈，我也只能乖乖说“失陪”，然后溜之大吉。

　　“亚基伦人要银河系，不管那是什么意思，我们现在首先需要一个精通银河系的专家帮忙——一个对星际政治很有经验的人。”K又是老样子，边走边解释，从不浪费时间。他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语气和脸色一样凝重，“……希望那家伙还没离城。”

　　不管男人究竟是怎么想的，总之小青蛙顺利获救，然后一点点开始了它在井外的新生活。

　　小青蛙觉得，也许活在井外的小青蛙会更幸福一点，因为它知道了：原来在井的外面，还有如此宽广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