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B]我来教你如何笑》墨色瞳

4、【番外】

　　【番外】关于“迷途少年James&纽约之王KING”事件的调查报告

　　伟大的MiB探员K的教导之四：每个人都有黑历史，所以，不要太在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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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坚持选择这个叫做詹姆斯的痞子气十足，有时候非常非常讨人厌的小家伙？

　　Z问我，而我知道答案却不想回答他。

　　我早就知道，小家伙的档案，被人为漂白过，应该是他自己干的。事实上，那里面本该是些让人咂舌的不良记录，而我找到的机密档案里，则是些更为可怕的东西。

　　他的家乡，是佛罗里达州的迈阿密，我去过那里，是个很美的地方，可他却在四年前看似毫无缘由地离开了那里。

　　从十三岁开始，他就已经俨然成了警局的“座上宾”。十五岁就和哥哥打出了佛罗里达的差不多一半天下，成为叱咤风云的帮派二把手，独立管理迈阿密的十三条街道。不为什么，只是因为他做事心思缜密，心狠手辣，完全没有那个年龄的少年该有的纯真。有时候，就连成年人也不得不在他面前低头。

　　或许是这一特殊身份，造就了他现在这种让人头疼的桀骜不驯性格。不管对面是谁，管你是Agent K还是Agent什么东西，他就是他，不会做出任何一丁点儿的改变，更不可能委屈他自己。

　　这种性格，说好不好，说坏不坏。

　　他的手上，起码有上百条的人命！里面既有罪犯，也有平民。
　　这是个将会永远滴血的残忍数字，永远折磨着他的心——那比地狱还可怕。

　　这一点，我比任何人都懂。因为我的心，在这么几十年里，就一直受着这样的折磨，片刻不得歇。

　　意外的是，这个家伙，始终都是与众不同的。他不肯像一般那样的混混，动不动就随便大开杀戒，屠杀无辜平民百姓。虽然他也一样为非作歹，而且手段毒辣，有情报表明，他曾极擅长酷刑拷问。但他却意外的，始终坚守信条：不滥杀害无辜者。能引得他大怒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给他带来麻烦的人。

　　那个时候，他染着银白色的头发，所以佛罗里达的人都称他为：银色的恶魔。

　　可是，四年前，他背叛了亲生哥哥的帮派，放弃了二把手的位置，来到了纽约，最令人意外的是，他完全是朝着极端的方向改了行，当上了纽约警察，然后慢慢地漂白了自己的不良记录。期间，无数次打倒哥哥派来的混混，只受过三次枪伤。分别是左臂，左肩，以及右边胸口。现在他一个人买了套新公寓住，房间虽小但却很整洁，有大大的窗户，他喜欢坐在那里喝着橙汁，看外面漂亮的夜景。

　　真是个可怕但有趣的小家伙。

　　我摇了摇头，收起了他的档案，揉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办公桌上的钟表发出了轻弱的滴声，提示我已经是地球时间的凌晨了。一天37个小时的圣塔伦时间终于在弄疯我之前让我适应了。从午夜处理完塞波人事件以及非法贩卖宇宙枪事件起，我熬了三个小时，终于找齐了所有关于他的档案，还顺便开着福特维多利亚皇冠去他家楼底下溜达了一圈，正巧看到了坐在窗前的他。

　　爱熬夜的小家伙。

　　我伸了个懒腰，在转椅上发了会呆。熄了台灯，MiB大厅顿时少了一点光亮，但我知道这并不妨碍别人办公。是的，在MiB，是没有夜晚一说的。我起身朝临时宿舍走去，今晚先在那凑活一下吧，明天，我还想看小家伙面试的表现呢。

　　星空璀璨的那夜晚，亲眼见过活的外星人等等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后，我相信任何一个正常人，不管是谁，都会暂时失去自身原本的秩序。更何况是小家伙这样的人呢。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更何况，不管是什么记忆，都是我真实走过的。凭什么你让我忘我就乖乖地忘掉？你以为你是造物主么？K先生！”

　　小家伙似乎在生气的时候才会使用敬语。

　　那种熟悉的感觉更加浓烈了。

　　我问了他的全名
　　——James Darrel Edwards.

　　果然是那个小孩子的名字，那个英勇士兵的姓氏。

　　在我逮捕野兽鲍里斯的时候，为保护我而死的英勇士兵，当他的小儿子不停追问我，他的爸爸在哪里，的时候，我平生第一次语塞，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不让残酷的事实无情地伤害到他。但明显我低估了他。对于他一连串的发问，我只能缴械投降。于是，我用了记忆消除器，但这一次，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编造谎言，我只是让他忘记了父亲的死亡，并且告诉他一个不争的事实：

　　“Your dad is a hero.”

　　唔，我记得那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因为那个时候我还年轻，加入MiB才八年，还仅仅是个初级探员。不过在那一战之后，他们称呼我为：“MiB历史上最强大并且最受尊敬的探员——Agent K.”

　　因为我一个人，逮捕了野兽鲍里斯，送他去了月球监狱，并且，在地球上安装了A网，保证了地球的安全。

　　那之后，D也不敢再叫我“小男孩”了。不只是他，这个MiB里没有一人敢对我“不敬”。

　　整个MiB里，除了D和Z，没有任何人知道我的黑历史。

　　1961年以前，我是不折不扣的街头地痞。我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绰号：KING.这是他们给我起的，对此，我不发表任何意见或建议。反正名字什么的都无所谓了。再说了，我确确实实是他们的KING.

　　那个年代，你可以说你不知道刚刚当选一年的总统约翰·F·肯尼迪，但你绝对不能说你不知道纽约的王——KING.

　　关于KING的评价？别天真了，他可是恶魔！

　　路人A：他冷漠又无情，是全美国，不，是全世界最可怕的男人！
　　手下B：我曾经不小心在上风口弹烟灰，所以，作为把BOSS衣服弄脏的惩罚，我的左手被他命人砍了下来！
　　平民C：KING!拜托你能不能不要跟我提起他！！一说起他，我只会想到我被抢的那一箱黄金！总之这个男人就是恶魔撒旦！
　　警察D：那个人渣！就因为我试图逮捕他，第二天我的小女儿就收到了一把沾满了血的匕首！！

　　……

　　诸如此类的话还有好几箩筐，不过我敢肯定你是不会想听的。

　　是的，我就是他们口中的恶魔撒旦，KING.
　　但是，就是是恶魔撒旦，也会爱上美丽多情的莉莉丝。

　　我爱上了一个女人，她叫做菲阿娜[注①]。虽然我是恶魔撒旦，但她却不是女巫莉莉丝。
　　她是真正的天使——不过，偶尔会展现出她比恶魔还暴力的一面。

　　她留着棕褐色的微卷披肩发，眼睛是纯粹的黑色，漂亮的如中国最好的墨玉。那个时候，她还很小，比我都小好几岁。嗯，我之所以会不可自拔地爱上她，最开始是因为她当街扇了我一记恶狠狠的耳光——在收到我放到他们家门口的血匕首后。

　　在自由女神脚下的这个繁华城市中，只有她才敢这样对待我。

　　后来，彼此熟识后，我才知道她其实是个很温柔贤惠，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种花的好女孩，当初那么冲动，错全在于我霸道蛮横，讨厌至极的举动。

　　嗯，她就是这样说的。

　　为了她，我开始漂白自己，试图摆脱黑色的纠缠，渐渐回归普通的生活。然后和菲阿娜结婚，再和她生儿育女，成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只要我在，就一定会照顾她一辈子。

　　为此，我还去警局办了正儿八经的身份。用的是菲阿娜给我起的名字Manheim.

　　那个时候，我以为，只要爱，就可以不顾一切，就可以得到幸福。

　　但我错了。

　　只要沾上了一点黑色，就一定会被拖进去直到全部染成黑色为止，最终也只能葬身于巨大的黑夜怪兽口中。

　　恶魔撒旦是不可以真的去爱别人的，更遑论是KING了。

　　在我二十一岁那年，统一穿黑色西装戴黑墨镜的人带走了我。他们告诉我，我犯下的罪恶足够坐上一千把电椅，但并非仅有死路一条。他们隶属于一个秘密组织MiB,工作只有一项：研究UFO，试图找到外星人并与之建立联系。如果我愿意加入，那么就可以免除我所有的罪恶。从此，杀人也可以是合法的。而且，我爱的菲阿娜可以在他们的帮助下一生衣食无忧。

　　我觉得这很可笑，但第二天的晚上，我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外星人在纽约首次与人类接触。
　　那一天晚我们有九个人：七名特工，一名天文学家……和一个迷途的少年。

　　Oh, my God！

　　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外星人什么的只不过是个笑谈而已。我一直以为，我就是KING,是可以掌握自己命运，甚至主宰别人命运的KING.但在那个夜晚，我一切的骄傲都被无情地击碎了。

　　如果你始终认为自己很强大，那么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你仍旧是井底的一只小青蛙。

　　叫做Z的男人给了我差不多一夜的思考时间，天亮的时候，我的选择只会有一个：
　　——要么加入MiB,消除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痕迹，下半生都只能跟他们一起去与外星人接触。运气好的话，老了之后还可惜消除记忆，退休回去见菲阿娜。
　　要么就登上开往枪决场的警车，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菲阿娜。

　　虽然二者都是我讨厌的，但我却没有多余的C或D选项。

　　FUCK!真该死！

　　我恶狠狠地爆粗口，看MiB的人来来往往处理现场。

　　“你好，上司，我是K.”破晓时，我对Z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而他则会心微笑一下，驾车带我去了MiB总部。

　　在那之后，纽约之王KING死了，菲阿娜最爱的lover也死了，活着的只有一个代号为K的没有任何身份信息，完全可以视为不存在的男人。

　　再之后，所有MiB的探员和外星人都知道，在拥有数十亿颗星的银河系中，有一颗独一无二的星球，叫做地球，在那上面，有个全宇宙第一可怕的人，而他的名字叫做K.

　　我觉得不管换什么身份，我的评价永远都不会好起来的。

　　又是一个星光璀璨的夜晚，D却告诉我，他觉得他真的老了。这让我一下子就弄得心情很不好，但我除了消除他的记忆，放他离开了MiB这个囚笼，回去过几年少得可怜的正常生活。

　　“也许，是该找个新搭档了……”我仰望绚烂的星空，心想这样会很麻烦。

　　想不到，当晚，搭档，不，是我的接班人就找到了。

　　是个强大又可爱的小家伙，然而，我从他的身上，闻到了和自己一样的野兽的血腥味。这让事情变得更棘手了。你知道，重新从零开始，培养一个小家伙当我的接班人，更何况，这个小家伙还是个小怪兽，这种事情可是非常非常麻烦的。

　　审讯室里，看着他的脸，我忽然觉得有几分眼熟……

　　处理完一切事情之后，带着差不多目瞪口呆的他出MiB，我忽然这样想。

　　「嘿，小家伙，你跟我，究竟有多么相似呢？
　　也许，我们真的能成为最好的搭档，也说不定。
　　——我亲爱的小家伙。」

　　注①：见《黑衣人Ⅳ》预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