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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Chapter 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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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6 晚宴事件&O的谈话事件
伟大的MiB探员K的教导之三十三:不是你的,永远都不会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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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扬而欢快的小步舞曲回响在MiB的大厅里,无数佳丽握着舞伴的手,踩着轻盈的步调,优雅地旋转着大摆长裙,比怒放的鲜花还要美丽。我微笑着倚在吧台旁,手里琥珀色的路易十三正散发着浓郁的花香,即使藏了辛辣炙烈,却又芬芳香醇,如此诱人。
为了欢迎朱雀和曜秋的到来,MiB很洋气地搞了一个晚宴。酒足饭饱之后,自然少不了歌舞升平了。
多么有趣。
看着各种生物在MiB一本正经的办事大厅里翩翩起舞。
我忍不住把嘴角咧得更大了一些。
舞池里K一手揽着O的腰,翩翩旋转着。O一袭紫罗兰长裙,优雅动人,金褐色的短发层次分明却并不乱。脸上露出优雅的笑容,甜蜜而又得体,平日里的严谨也变得柔和了。K就更别提了,我以前一直以为他只会对着菲阿娜那样傻笑。
不得不说,现在跳舞的人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跳的最好看。即使早已年华不再,可那风采却反而与日俱增。
我举杯向他们那个方向敬了敬酒,保持着嘴角的微笑。
饮了一口路易十三,皱皱眉,正觉灼烧的难耐,抬起头刚好看见了换好裙子的有点羞涩的曜秋,白色为主的长礼服柔软地垂下来,宽大的裙摆边沿却是清澈的海蓝色,手腕处戴着的披风皱着,让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偷穿了妈妈衣服的little girl.
“这样……还好吗?”低头揉着裙子,鬓角一缕黑发滑了下来,她抬手去别,手腕上的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嗯,很不错。”我微微笑了笑,伸出一只手,“那么,美丽的小姐,我有幸请你跳一支舞么?”
“我接受。”她露出一个欢喜至极的微笑,纤细的手轻轻地落入我的手中,像是一只折了翼的蝴蝶。
察觉到K往我们这边扫了一眼,我挑挑眉,带着痞子般的笑容朝他瞥了回去。
吃醋了?死K.
你以为没了你我就连支舞都跳不了了么?
新的舞曲奏响,大家再度跳跃起来,依照动作要求,我搂着曜秋的腰将她向上举了一下,虽然只不过是短短离地的一瞬间,曜秋还是很开心。她像小孩子一样惊喜地笑着,让人不禁心动。
这只是最简单的一个基础动作而已,看见她这么开心,我不禁怀疑她是不是从未被人邀请过。
我用余光看了看正和Z跳得火热的红发大美女,比起朱雀来说,我还是更喜欢曜秋这种type的。看上去柔柔弱弱,像个小鬼一样大惊小怪,胸无城府,但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坚不可摧的力量。我知道,这样的人是打不倒的,因为她永远都会再站起来。
无碍的小事,她或许会依靠你,但一旦发生了类似于天塌下来的大事,她一定会坚定地站在你身边,和你一同承担。
这也是为什么我现在会握着她的手,为什么会邀请她跳舞。
人总是会被相似之人所吸引。
来MiB的时候,朱雀会大声向每一个人打招呼,无意识之中就已宣告自己的到来,比任何人都熟稔于充当众人的焦点。但是曜秋却不会,她只会低着头,不言也不语,默默地淹没在朱雀的光辉之下。她似乎不想让任何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但那困顿又羞赧的样子,本身就是在渴望有谁能来拥抱自己的一种姿态。
她的心在低语着:有谁来,是谁都好,来看我一眼啊。
的确,比起美艳的朱雀来说,她的模样简直卑微到极点了。但是那样一味讨好朱雀而忽略她,就是对的吗?
脚上一疼,我忍不住呲牙咧嘴。
“对不起。”曜秋红着脸,低声道歉。
“没事没事。”我笑笑,“你这么轻的,踩一脚也没什么感觉。况且我皮厚,不怕踩。”
果然曜秋闻言就低着头吃吃地笑了起来。
我反而抿去了笑容,低下头去认真地看这个还不及我下巴高的小东西。
我一直都喜欢有故事的人——那些狰狞的残酷的过往,能把人的时间拉长。不过风华正茂,灵魂却苍老的如同行将作古的老人。
她那分淡漠的笑容,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有的。只怕是习惯了吧,这种被忽视被遗忘的感觉。不过,愈是身处冰冷,反而愈是渴望滚烫。或许在众人围着朱雀叽叽喳喳的时刻,不管是谁,只要能走过去和她打个招呼,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救赎吧。
一曲舞毕,我低下头去吻了吻她布满细小伤疤的手背。
真不巧,我这人偏偏就喜欢这种不美丽的小生物呢。
我朝宴会边缘的黑暗扯出一个邪笑。
楼上的玻璃办公室里,I背着手站在窗前,静静地俯瞰着刚和中方Agent跳完舞,现在正有说有笑地和对方喝着酒攀谈的J,忽然就开始反省起自己在MiB这么多年怎么就从来都不敢和女性Agents说句话。
马上要走了,I有些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下面的熟面孔。转过身去把桌上写着Agent I的名牌扣了过去,看着收拾一空的办公室,心里有些发空。明明一直都在期待着早点踏上香港之旅,现在却又有些畏惧那未知的远方。
妈妈她……看见我会开心么?还是会厌烦我来打扰他们呢?
香港那边,也会为我举办这样的欢迎会吗?
他们会重视我的到来么?
上一次去不过是短暂的数日,而且主要是去玩的。但现在不一样了,这次自己是去工作的,所有的都要自己一个人去面对了。不像那时候还有J陪着,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他这个高个子的来扛。
说起J,I哀怨地再度想那个衣冠禽兽已经和曜秋混了个脸熟。真是的,居然笑得那么开心。
J啊J……
I叹了口气,关了办公室的灯。一个人伫立在黑色的沉默中。他闭上眼,回想起O下午对自己说的话。
金色的阳光斜斜地射入玻璃窗户,留下金色颗粒状的明亮通路,穿着黑色西装裙的干练女人坐在白色的柔软椅子上,简单的金色耳饰衬出她的高贵,那双暗绿色的眸子正盯着若无其事的自己。
“I,身为一个老牌Agent,你应该很清楚MiB的保密条例的吧?”I不断提醒自己,这绝不是问句,而且坐在自己面前的人也绝不是天使。“我和Z都明白,你为什么宁愿放弃MiB的地位,也要参加这个中美交流活动。但是,我们要提醒你一点……”
“不能和普通民众进行私底下的接触。”I从善如流地接上了。
“你知道得这么清楚,很好。但我们希望你能把它铭记在心。”O直直地放射出冷峻的幽绿色光芒,“任何一丁点的接触,都会造成难以想象的巨型灾难。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目击,会有多少别有用心的人进行攻击,普通民众又会怎么想。I,你还太年轻,你根本不明白那是件多么可怕的事。况且,你到时候身在别人的地盘,我们处理起来就更麻烦了。”
I认真地点点头,心里却有些不服气:当初J没事就开着小皇冠去马萨诸塞州看K,不也没惹什么麻烦么?
“我知道要你自己去抹杀自己的存在有多冷酷残忍,但是很遗憾,自从你踏进MiB的大门,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了。”
气氛僵到了极点,半晌后I腾的站起来,低声说了句“我去收拾行李”就径自走向门口。
“I,”当他一只脚踩到门口的地毯上时,O叫住了他,I回过头来,O挑起一个淡淡的笑容,“不去和J道个别么?”
闻言,I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满脑子想的都是:她知道了?!她知道了!!她怎么会知道!!!完了完了!我现在要怎么办?!
“Maybe我刚才的话题不是太合你的胃口,那么接下来这个呢?”O有几分狡黠地笑了笑,“我觉得年轻人大概都爱听这个——某四字母啊什么的。”
这下,I不仅回来了,还连带着把门给锁好了。
看着I低着头想问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模样,O感觉更开心了。
“我也有年轻的时候呀。那个时候我才不穿这种土不拉几的黑色OL正装呢。”O扯扯扣得一丝不苟的开襟黑西装,俏皮地笑着,“我那时候爱穿黑色的收腰连衣裙,现在看来早都out of style了,不过那个时候可是引领时代潮流的呢。虽然那是MiB女性的标准服饰,但我穿起来可是MiB公认最漂亮的~我那时候留着及肩的金发,虽然也打着卷但好歹比现在柔顺。画着淡蓝色的眼影,抱着黑色文件夹跑来跑去忙工作。现在想起来还是挺傻的。”
“不傻的。”I闷闷地嘟囔了一句,“努力工作,追求梦想,有什么不好的?”
“噗,会这么说的只有小孩子啦。”O的笑容隐藏着几分阴影,“只有少年才能毫无牵挂地奔跑,只有少年才会对未来心怀憧憬。”
“等你再长大些,你就会明白,人生可是远远没有那么简单的。有些东西不是只要你努力就能够得到的。”
I心里咯噔一下,他凝视着O的双眼,感觉呼吸急促起来,那种心脏都要裂开的感觉又回来了。
“我和K第一次见面,是在1964年冬天的伦敦。我穿着呢子大衣,围着雪白的绒围巾,披散着一头金色的大波浪。而K,说来就有趣了,他当时正在执行监视任务——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监视滚石的歌手——他躲在一条巷子的深处,黑西装脏兮兮的,整个人土头土脸的。路过那里时,我随意地往里面瞥了一眼,没想到……”
O突然停下来了,不知道过去多久后,她平静地说道:“不是你的,不管过去多久,都不会是你的。”
I清楚地听见胸腔中心脏咚咚的响声,不是战鼓,是哀乐。
“对于那些求不得的东西,只能学会放弃。你说是吧?”
“世界不会按照我们的喜好出牌,所以我们只能向它妥协。”
I不记得自己究竟是怎样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又怎样收拾好行李的,他只记得自己在椅子上一直呆坐到晚宴的高///潮时分。脑子里一遍遍回放的都是那些折磨人的片段。
——和J一起主在他的公寓里时,他会在为数不多的空闲时刻,吊儿郎当地坐在窗台上,朝楼下发呆,然后喝几口冰镇橙汁,好像我不存在。
得知K要回来了,他高兴得快要发疯,不停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还会对着空气傻笑。
和K闹掰了会一个人生闷气,坐在办公桌前谁也不理,狂躁地乱翻文件。
知道K在处理猫又的时候却又会毫不掩饰担忧地飞奔过去,为了那个人能面不改色地握住劈下来的武/士/刀,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的手会不会废掉。
在机场意外看到前来接机的K,他还会兴奋地扑过去,完全不知道那一跳摔坏了我的旅行箱。
知道我要回MiB处理工作而不会继续打扰他们的时候,他脸上有明显的松了口气的表情。
每一个人都是这样,那些幸福的粉红色泡泡,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靠近了去看,却总是会打扰到他们。
J是这样,妈妈可能也是这样。
说什么还爱着我,不过是借口而已吧?
深吸了一口气,I拉着新买的旅行箱轻轻地走出办公室。
穿过喧闹的晚宴,从MiB的秘密通道里到达繁华的纽约街头,乘了夜间的机场大巴,孤零零地去赶夜间的飞机。
没关系,我一个人可以的。我可以面对这一切。
不过就是一个人去打一场战争。
I在心里对自己说。
I不知道,O今天告诉他的,并不是全部。有些话,她没办法说出口。
和K一起面对面跳舞,并不是没有过。那年在那个肮脏的酒吧里,他们也是这样旁若无人地肆无忌惮地跳着舞。但那时的心境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最开始,她可以骗自己说,没关系,K不接受自己是因为MiB的硬性规定。后来知道了菲阿娜的存在,她可以骗自己说,没关系,这说明K是个专情的好男人。
但是等J出现后,她就再也没有借口可以自欺欺人了。
上星期举办的MiB保龄球联赛,K和J打双人组赛,她一直在背后看着。她从来没有如此强烈地认为——K和J天造地设的一对。好吧,这个说法有些恶俗。但O的脑子里当时确实蹦出了这句话。
不知道K和J发现了没——他俩其实是非常相像的两个人。不用多余的言语,他们总能猜到对方在想什么。因为他们拥有相似的少年时代,相似的帮派地位,相似的性格。
人生于世,自私永垂不朽。无论是什么样的感情,多半出于私利。纵使是挚友,只要触及到对方的利益底线,往往都是不欢而散的结局。
所谓人与人的交情,也不过是在利益的漩涡里游刃,试探着双方的底线罢了。
但K和J不同,不管他们是否承认,他们早已把彼此放在了自己心里最重要的地方。
只是比起K什么事都爱闷在心里,一个人承担,J要更主动一些。如果不是他跑过去敲碎了K的外壳,也许K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是喜欢J的。
这么说来,如果当初自己也敢多迈出一步,那么现在的结局是不是会有所不同呢?
每念及此,O总是会感受到真实存在的疼痛。难怪,求不得是七苦之首。可是O不是沉湎于恋爱中无法自拔的小女生。她到了这个年纪,几乎没有什么是拿不起放不下的。她还会留在MiB,还会战斗在一线……
而K,早就成了心底最远的一道虹,镌刻着自己最美好的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