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
“苏缓缓，你是疯了吗？你到底还有没有心？！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涣之。”缓缓抿着唇，低低唤道。
“苏缓缓，我不许你以后再一声不响地离开我。过去的我既往不咎，但是，不要再有下一次了。”涣之指着心口，“这里，很痛。”
“涣之，我很抱歉。”缓缓后退一步。
涣之定定地望着缓缓，眸中带着惊痛，不敢置信地开口：“你还要走？原来你是真的要离开我，如果不是我今日找到你，你是不是准备再也不出现？”
“是。”低声的，虚弱的。
“苏缓缓，你还有没有心？！你到底在想什么！”
“涣之，太迟了。”缓缓凝眸，小步地后退。
“苏缓缓，站住。”
缓缓的身体一僵，木然地定住。
怎么？顾涣之，你还不死心吗？即便是这样你也要把苏缓缓留下来吗？她只是想要一试......却没想到顾涣之对苏缓缓果然是用情至深，这样的情况也还要把她留下来。他这么轻易就踏进她的圈套，她却不知道她是该哭还是该笑。
“苏缓缓，你嫁给我。”
“涣之，你疯了，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我不是和你商量。必须，你必须嫁给我。”涣之冷硬地开口，目光中是不容抗拒的森寒，冷峻的面部线条绷得紧紧的，几乎下一刻就要爆发。
“我拒绝。”
“你没有能力拒绝。”
“涣之......”缓缓犹疑地咬了咬下唇。
“你的身份证还在我这里，跟我去登记，现在就去。”涣之迈了两步就紧紧握住缓缓的手，她的手冰凉细腻，只是体温低得不似常人所有。
缓缓反射性地就要甩开，却还是被涣之牢牢抓住。
“你生病了？”
“我没有。”缓缓生硬地开口，语气冰冷得如一把利剑。
涣之侧头看向缓缓，眸中是晦涩不明的暗光，极缓慢的，通视了缓缓一遍，收回目光，手握得愈发紧，力道大得几乎要把缓缓的掌骨捏碎。
缓缓痛得微微蹙了蹙眉，却倔强地抿着小嘴不发一言。
“不痛吗？”
“不痛。”缓缓隐隐咬牙尽量使自己平淡无波地回答。
“缓缓，嫁给我吧。”涣之的唇畔逸出一片苦涩的叹息，“算我欠你的，好吗？”
欠她的......欠苏缓缓的。她真想冷笑，顾涣之，你有什么欠苏缓缓的，你没有任何欠苏缓缓的，你欠的是我！
心口蘧然一阵剧痛，缓缓痛苦地弯下腰去，另一只手紧紧揪住胸前的衣料，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青色的经脉在一张单薄的皮下若隐若现。
涣之感受到她掌心细密的汗珠，却也是冰凉不堪温热的。
“是因为又生病了，所以才逃走？”
“我根本没病！自从做了手术，我已经完全好了，好得彻彻底底！”缓缓不知哪儿来的力道，一下子甩开涣之，眸光晶亮而带着冷戾，漠然地看着涣之惊愕而狼狈地站定，“顾涣之，不要再自以为是。”
话音一落，心口又绞痛起来，缓缓一下子蹲住，直不起腰来。
怎么会这么痛！她真的，有这么爱眼前这个男人？
“顾涣之，我绝对不会，嫁给你。”缓缓一字一顿，紧咬着牙关吐出字来。
“没有可能！”涣之目光深肃带着薄怒，俯身将缓缓抱起，用了不轻不重的力道让她蜷缩在他的怀里，附到她耳边正声道，“不管你因为什么离开我，但现在，此刻开始，你休想再离开。”
涣之，涣之。模糊的意识。
“我答应你......”缓缓眸中含泪，喃喃道。
涣之一怔，心口仿佛慢慢被温水柔和地包围，慢慢腾起一片温热，不由得低声道：“缓缓，你不要骗我。”
“不骗你......”
“苏缓缓，你真是我的劫。”
缓缓痛苦地颦眉，小手紧紧攥着胸口的衣料丝毫不放松，莹白纤弱的手指僵硬地蜷曲着，似乎竭力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樱红的下唇因为狼狈而用力的噬咬微微渗出血丝。
涣之深深蹙了蹙眉，凝眸道：“为什么会这样？”
“不去，医院。”缓缓挣扎着挤出这四个字，疲惫地合上眼，睫尾颤抖地扫过冰凉的肌肤，如释重负般，身体在花光了所有力气之后完全放松了下来。
“缓缓！”
回应他的，是缓缓唇边单薄带着淡淡凄色的微笑。
......
鼻端嗅到了一股奇异的清香，混合着妩媚与清新的气息，缓缓勉力撑开沉重的眼皮，眼珠无声地转了一圈，目光落在倚坐在沙发轻晃着小腿的少年身上。
少年，干净的白色衬衫，修身的窄脚牛仔裤，五官，是难以形容的俊逸，混合着妩媚与单纯，怎么想都是怪异的感觉，融合在眼前这个少年身上确是毫无违和的美感。
“我在哪儿？”
“你居然醒的比她早......”少年微带不满地撅了撅嘴，忽而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正声道：“你们家。你——和顾涣之的家。”
“我，涣之......”缓缓红了红脸，好奇地问，“你是？”
“本大人不是来看你的。”
“你是涣之的朋友？”
“唔，”少年迷糊地揉了揉自己蓬松的头发，舒展开一个狡猾的笑容，“本大人跟顾涣之才不是朋友，本大人不喜欢愚蠢的生物。”
“你，不许你这么说涣之！”缓缓的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你都快要死了还说什么许不许的。”
“堇色，你在说什么？”冷冽如千年寒冰的音色，带着不怒而威的尊严。
“一醒来就对我这么凶。”名叫堇色的少年不满地嘟了嘟嘴，两只手的手指不断绞啊绞，绞啊绞，低低地哀怨道，“没有我，哪有你。”
“你来干什么？”
“我想问问你，你真的要和顾涣之结婚啊？”堇色眸中隐隐有泪光，委屈地说道，“你明明就保证你不会再爱......”
“堇色！”
“我不想你和他结婚。”
缓缓别开眼不再看堇色，淡淡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辨认不清的心绪：“这不是，他本来就该还我的吗？”
“我不会阻你。”堇色起身。
少年单薄的白色身影，仿佛苍凉得随时要飘走，目光中一团晶莹的虚无，也不知究竟落向了何方，哪处才是魂牵梦萦的归地。
“堇色，我既然出现在他面前，你就知道我会做什么决定了。”
“世人皆以为你有九心，可叹，你早就没有心了。”堇色的声音空落落的，寂寥得仿佛抓不住，“抵不过内心的煎熬，真希望你能化解了这场痴怨。”
“那也是他欠我的。”
“那便让他还吧。”堇色的声音低低的，“但愿你，不后悔。”
缓缓没有流露出一丝哀色，只是垂了眸，长长的睫毛如一把上好的绸扇轻轻覆盖下来掩去了所有不恰当的情绪。
“他是去给你买兰桂坊的翡翠红枣晶丝糕，现在也快回来了，我走了。”堇色走至窗边，又忍不住回头瞥了缓缓一眼，轻声道，“无论如何，我都在。”
矫健地用手一撑窗台，少年单薄的背影消失在了窗外。
作者有话说第1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