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芳华》jiqiu

7、七

　　睿王殿下要出京，当然没有慕容柳那么容易。

　　第二日赵方就与慕容柳入宫觐见德帝，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德帝起初不允，但经不起赵方软磨硬泡，加上慕容柳亮出自己慕容世家长公子的身份，表示会尽一切力量保护赵方周全，德帝才勉强答应放行。

　　春节过后，德帝赐给赵方一块‘如朕亲临’的免死金牌，表明赵方是代天巡狩，而非私自出京，又派了惟光良清两位御前四品带刀护卫随行保护。

　　「注：雁昭法典明文规定：亲王不得随意离京。」

　　得到德帝首肯后，慕容柳开始忙着收集各种名贵药材，为赵方配制备用的药丸，如此这般的准备了三个月，两人才得以成行。

　　一路之上，赵方与慕容柳欣赏沿途的春景，开始两天赵方还觉有趣，时间一长，再美的景色也看腻了，赵方体弱，不久便昏昏欲睡，再后来的路程，赵方几乎都是昏睡着过去的。

　　“赵方，你醒一醒，马上要进姑苏城了。”

　　“恩。” 长途跋涉让他困顿不堪，赵方只是裹着毛毯模糊地答了一声，又与周公继续下棋去了。

　　慕容世家，江南武林第一家。

　　赵方与慕容柳的马车，就停在了慕容世家的大宅门口。

　　赵方是被慕容柳抱下马车的，一路舟车劳顿，早已耗尽的他的体力，迷迷糊糊的任由慕容柳一直将他抱进了慕容家的大门，惟光良清及青儿紧随其后。耳边不断响起下人们惊喜的呼声。

　　“长公子回来了！”

　　“快去通报老爷夫人！”

　　赵方自嘲地一笑，他差点忘了，慕容柳是慕容世家的继承人呢。

　　慕容柳抱着赵方进了大厅，才进门，就听到一个威严又有力的声音，“你总算还知道回来？”接着是另一个温柔慈祥的声音：“回来了就好。”

　　慕容柳抬头看着双亲，数年不见，父亲脸上多了些皱纹，母亲头上也有了几丝白发，慕容柳眼眶一热，“孩儿回来了。”

　　慕容敬德正要训斥，突然看见慕容柳怀中的赵方，脸色一沉，“他是何人？”

　　赵方这时早已醒了，挣扎着离开了慕容柳的怀抱，整整仪容，向慕容夫妇微笑行礼，“在下赵方，是慕容公子的朋友，失礼之处，还请见谅。”勉强说完这几句话，只觉一阵眩晕，几欲摔倒。

　　慕容柳伸手相扶，两人双手相触，赵方的手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暖气，唇色也有些发紫，慕容柳急忙将赵方扶坐在椅上，脱下外袍披到赵方身上，又从袖中摸出个玉瓶，倒了粒药丸给赵方服了，左手抵在赵方背心输入内力以助药力发挥，半晌才道：“好些了没有？”

　　赵方摇摇头，“不防事的。”又向慕容夫妇道：“晚辈失礼了。”

　　现在连瞎子也看得出来慕容柳与赵方关系非浅，而且赵方身体极差，慕容夫妇看着这温和高贵，脸色苍白的少年，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柳氏先开了口：“这位公子，……那个，你与小柳是……”她本想问“你与小柳是什么关系？”或是“你是小柳的什么人？”但看到赵方苍白的脸色，又硬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

　　以赵方的聪明，怎能不知柳氏的意思，于是大大方方地答道：“我是慕容公子的病人。”

　　慕容柳接道：“也是挚友。”

　　慕容敬德脸色稍霁：“既然是小柳的好友，来人！带这位赵公子去客房休息。”又对慕容柳道：“我们父子也该好好谈谈。”

　　当下就有仆人来领赵方出门，赵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那晚辈就先行告退了。”对侧立两旁的惟光良清使个眼色，惟光会意，伸手将赵方抱起。

　　慕容柳看看赵方：“我一会儿过来看着你吃药。”

　　赵方点点头，慕容柳又对惟光良清道：“小心照顾你们主子。”

　　惟光良清同时道：“不劳慕容公子费心。”

　　慕容柳目送着赵方主仆四人跟了那仆人出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