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芳华》jiqiu

4、四

　　三天后，慕容柳毛遂自荐，到贤王府的时候，赵方正在书斋。

　　侍从青儿带着慕容柳进去时，赵方正低头作画，青儿想要禀报却被慕容柳阻止了。因为他不忍心打扰赵方的雅兴。

　　赵方在画的，是一片竹林，月下的竹林，一般来说，难免会显得有些阴森，可赵方在笔下，却是苍劲有力，生机盎然。

　　慕容柳轻轻走过去看了，不禁赞道：“好清雅的画。”

　　赵方这才抬起头来，见到慕容柳：“是你。”然后朝他微微一笑。

　　“是我。”慕容柳惊叹一个少年的笑容竟能如此倾国倾城，目光相接，赵方的双哞如同星光般灿烂，慕容柳不由得呆了呆，两人一时无语。忽听方才带他进门的青儿向赵方禀道：“小王爷，这位是太医院的慕容大人。”

　　“你就是那位毛遂自荐的太医？”赵方的声音淡淡的，“我的身体，连闻名天下的妙手神医叶士诚也没有把握一定治得好，你……”话音未了，慕容柳已将他按坐在椅上，搭上他左手脉搏。

　　半晌，慕容柳才放开赵方细瘦的手腕，“你气血不足，先天体弱，加上心脉受损，我无法根治，但是好生调养的话，或许……”

　　“或许可以活过二十岁，对吧？”赵方温和的笑容还挂在脸上，语气却渐渐弱了下去，“很多人这样说过，我已听得太多了。”

　　“不，”慕容柳看着赵方苍白的脸色，“如果是我来治的话，你至少可以活过二十五岁，而且在你二十五岁前，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还有机会的。”慕容柳恳切地道。

　　“很像。”赵方突然盯着慕容柳的脸道。

　　“什么？”

　　“你方才的神情，和我皇兄很是相似。”赵方叹了口气，“他曾劝我说‘御弟，我赵氏皇族子息单薄，朕就只有你一个兄弟，你若有什么闪失，叫朕如何向九泉下的皇父交代？’”

　　先皇并无子嗣，当今圣上乃是贤王的嫡长子，也就是赵方的同胞兄长。今上尊先贤王为皇父，封赵方为睿亲王，并建有睿王府。贤王驾薨后，赵方本应迁往睿王府，但赵方自幼在贤王府住惯了，不曾迁出，府中各人又都是贤王府的旧仆，因此还是称赵方为小王爷。

　　“那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皇上的？”慕容柳问。

　　“我对他说‘请圣上为天下社稷黎民保重龙体，勿以臣弟为念。’可是他却哭了。”

　　“换了是我，知道自己唯一的弟弟命不长久，我也会哭的。”

　　这时青儿端了碗药进来，道：“小王爷，该喝药了。”

　　赵方立时皱起了眉头。

　　慕容柳将药接在手上，放到鼻边闻了闻，“上好的灵芝参茸，很适合你的身体，喝了吧。”

　　赵方的眉皱得更紧了，青儿见了忙道：“小王爷，这药里放了很多甘草，不会太苦的，快喝吧，别像前几次那样把药倒进花丛里当肥料了。”

　　赵方看见慕容柳似笑非笑的表情，脸上不由一红，抢过药碗一饮而尽，却因为喝得太急被药呛到，咳嗽起来。

　　慕容柳赶紧给他拍背顺气，“看来我今后要常来拜访你了，顺便盯着你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