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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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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慢慢复苏。
身下的床似乎是一张儿童床,很短,双脚都露在外面。天蓝色的被子盖在脸上,带着陈旧的灰尘味。
我醒了吗?
抬眼,头顶是倾斜的阁楼屋顶,带着深深浅浅的水渍。低头,脚下是覆满灰尘的红木地板,头后面是拉着窗帘的窗户,本来不该有光的房间却诡异的光明。
突然的恐惧摄住了我的心房。
又要开始了吗?
我只知道有什么即将开始,那即将开始的故事却如此模糊不清。我只知道我正在恐惧,却连那恐惧的形状和缘由都已忘记。只有心跳如此的真实,疯狂的砸在心底。
咚咚咚。咚咚咚。
楼下似乎有男人的声音。不只一个,正在熙熙攘攘的闲谈。他们中间的有些声音似乎传到我的耳朵里,却那么的遥远。
“……还有一个……”
“……麻烦。”
“还是……不管用什么方法……”
脚步声慢慢靠近。
男人的脚步声,有点拖沓却不乏轻快,声音一点点的放大。
踏。踏。踏。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头撞到了房顶。双脚落在沾满灰尘的地上,灰尘却像不受影响一样继续粘在地面上。来不及思考什么,冲到门边,屏息等待。
外面传来扣门声。相当年轻的声音。
“喂,有人吗?”
不要开。不要开。只要还在这里,就是安全的。
不要开。不能开。
虽然连那不能开的理由都已经忘记。模糊的仿佛我的存在一样,却真实的仿佛我的存在一样,不用被思考证明,只是单纯的被触摸确认。不能开门,那是一个摸得到的事实。
“没有人吗。”外面的人喃喃。“那么只好——”
门被咚的一声撞开。
世界破碎了。我听到自己的大叫,并且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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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子旁边,挠了挠头。“我还以为里面没有人,结果他一下子就扑了出来,竟然还咬了我一口。”
他按着手臂上的伤口,纸上带着斑斑血迹。
“你是属狗的吗?”男人继续,无奈的看了旁边的人一眼,语气倒没有什么怒意。“当然我们都很不安,也怪不得你。”
“……对不起。”旁边的人小声回答。
受伤的男人穿着一身休闲装,半长的栗色卷发,一双带着点轻佻的深棕色双眼,小麦色皮肤,一脸无奈的样子。道歉者也是衬衫牛仔裤,传统的亚洲人长相,下巴微尖,鼻子眼睛都很小巧,倒显得干净清秀,就是神情有点委顿。
“算了,下不为例。”男人移开手,伤口已经停止了流血。
那是一张桌子,桌子旁边或站或坐了几个人,清一色的青年男子,装束神态各异,看着正在说话的两个人。
“我对你们的故事没有兴趣。”角落里的人开口。“现在是什么情况,各位谁能解释一下。”
“就是那种……鬼屋的感觉?”受伤的男子挑眉笑了笑。他的笑容很迷人,就是非常的不合时宜。“这个屋子的门打不开,窗户被浓雾覆盖,一触碰浓雾就皮肤就会极度疼痛,并且被腐蚀。所有被移动的物体一定时间都会恢复原样,楼梯走不到尽头,走廊也一样,而屋子里应该只有我们几个……人类吧。”
“毫无逻辑的总结。”角落里的精英男子冷冷回答。他一身黑色休闲西装,一头精干的黑发,一双黑色上挑的桃花眼,嘴唇却很薄,带着银框眼镜,严肃冷峻而凉薄。
卷发男子满不在乎的摊手。“我尽力了。”
“我对发生了什么没有兴趣。我只想知道怎么离开这里。”精英男子嘲道。
“是的,我们都想知道,你不用强调这十分‘有逻辑’的一点。”卷发男子毫不退让。
“好了。”旁边的人开始打圆场。他有一头非常显眼的金发,深蓝色的双眼,面孔带有混血儿一贯的俊美,讲究的牛津风休闲装,笑容可亲,摆了摆手。“怎么出去当然重要。不过……这位先生,冒昧的问一句——你还有外面的记忆吗?”
精英样的男子微微皱眉。“没有。”
卷发男子嗤笑一声。
金发男人叹了口气。“那么我们就是没有记忆,没有缘由,没有出路的被困在了这个……奇特的地方,不是吗?”
桌子周围一阵沉默。
“是的。”另一边的一个人开口。他也是休闲西服,格子衬衫,身材很高大,黑色的短发,细长眼,虽然年轻眼角却微微带着皱纹,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威严。
“我还记得自己的名字,除此以外——”金发男人耸耸肩,微微笑笑,笑容带着镇定人心的灿烂。“我想各位也是一样。现在我们何不稍安勿躁,坐下来谈谈我们的状况呢?也许我们可以从自我介绍开始,虽然我们现在对于自己知道的不多就是了。如果大家残留有什么记忆,也可以拿出来商讨。”
卷发男子懒洋洋的举手。“同意。”
金发男人点头致意。“多谢。那么从我开始吧?我是安昕。印象中只记得我有一个很珍惜的爱人,如此而已。”
卷发男人吹了声口哨。“情圣嘛。我很欣赏。”
精英男子皱了皱眉。“我是陈卓。应该是从事金融有关工作的。”
卷发男人轻笑。“又来了个工作狂——喂,不要瞪我嘛。”
“你这么每一个人都评价很浪费时间。”陈卓冷冷道。
卷发男人投降似的举手。“好,好,我叫吴诚。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我,我叫梁慕。”最开始慌张的男人低头道。“也不记得什么了。”
“我是沈恪。”左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也开口道。他一身黑色,浓浓的眉毛,眼睛非常的有神,声音很洪亮。“印象中应该是神职人员。”
他的胸前挂着一个银质的十字架,不过并不是平素的那种装饰,而是真正牧师的十字架。
“人员倒是齐全呢。”这回开口讽刺的竟然是金发的安昕,俊美的脸庞突然仿佛带刺的玫瑰,带着浓浓的不屑。
沈恪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安昕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对不起,突然就……”
“我并没有介意。”沈恪只是淡淡道。
右边的人有点慌张的打破尴尬的沉默。“我我我叫萧辰,专业应该是生物。”
他看起来书卷气十足,黑框眼睛,娃娃脸显得更加年轻,圆脸圆眼,说话慌张却带着一份真诚。
目光落在在场的最后一个人身上。高大的男人不紧不慢的开口。“梁涵。并不记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