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缘》司徒枫

15、15

　　三天后与龙焱独处的时候我提出要求。
　　“你说什么？！”龙焱微皱眉头。
　　我只好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想离开这里了。”
　　“这几天不是好好的吗？”言下之意是问我想走的原因。
　　要怎么说呢？心里明白是自己的防卫意识过强，胆子又小，想要避开一切没把握的可能发生的事，这些都是我不会告诉他的。
　　“我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东西，去真正体会一下与我们那里不同的民间生活。”这个理由够正当了吧。
　　“体会民间生活？”
　　“是啊，一千年后的生活和现在的相比有很大的不同，比如衣食住行都不大相同。人难免有好奇心嘛，所以就想出去看看。”
　　他沉吟片刻：“想玩的话改天我带你去。”
　　难道他不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再说明白点。“不要。我想自己一人生活。”
　　“不准。”他想也不想就回绝。
　　我一怔：“当初你不是答应我如果没有孩子到了京城就让我走的吗？现在证明我没怀孕，我就可以出宫了。”
　　“进了宫就是我的女人！你以为能随随便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他有点恼怒。
　　啥？他的女人？！这么说他是想变卦了。我瞪他：“谁爱做你的女人？”
　　“你……”他低吼：“做我的女人有哪点不好？你知不知道天下有多少女人以做我的女人为荣？！”
　　“反正不是我。”我也生气，一连串的话脱口而出：“告诉你，做你的女人一点也不自由，不能出宫，只能呆在自己的地方等着你宠幸；很多自己想做的事不能做，很多规矩要遵守，弄不好还要随时提防被人暗害！烦都烦死了！”
　　“你！”他脸色铁青地瞪着我。
　　感觉自己说得有点过分，毕竟以一个帝王的身份来说他对我算是够好的了。我努力深呼吸，尽量平静自己的语气：“放我出去吧，这样对你我都好。”
　　“不准！！”斩钉截铁的回答。
　　“你！”我气急：“我要出宫！！”
　　他的脸色顿时由青变黑，眼神阴郁，猛然大吼：“我绝对不允许！你想都别想！来人！好好看住她！不许她跨出这门一步！”吼完立刻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他气我就不气吗！我忿忿地躺上床，恼了半天突然领悟到一个令人震惊的问题：他今天的反应……似乎是喜欢的一种表现？？会是这样的吗？
　　这个猜想顿时让我的心蠢蠢欲动起来。
　　留下来……走人……留下来……走人……留下来……走人……
　　想不到平生第一次尝到失眠的滋味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一整晚我都在这个问题上盘旋，心烦意乱，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想爱上他，可是感情很难控制，虽然我一直都在提醒自己不能爱上他，一直都在避免对他产生感情，但对他的喜爱还是渐渐地渗入心里，日渐茁壮。
　　想起他今天所说的话，他说他的女人不能随随便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进宫前怎么不跟我说清楚？我还以为只要他一句话我就可以出去了，人家不是说皇帝最大吗？除非是傀儡皇帝，可他分明就不是傀儡。他要反悔我怎么办？除了恼怒之外，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第二天的熊猫眼是不可避免的了。
　　当杏儿端了早餐过来时，我还在热敷眼睛，虽然没多大用处。
　　“娘娘，您的眼睛……”杏儿关心地问。
　　“没啥，昨夜没睡好。”我不是很在意地挥挥手。“你也坐下来一起吃。”
　　杏儿依言在我对面坐下。
　　“娘娘，您还是向皇上认个错和好了吧。”
　　“为什么？”我好奇胆小的杏儿也会这样劝说。
　　“奴婢听说昨天皇上临幸了祁贵人……”
　　临幸……？我咬住唇。尽管早知道会有此种事情发生，也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准备，但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刺痛。
　　“娘娘，这些天来皇上对您的宠爱是所有人都看得见的，奴婢认为只要您先对皇上低个头，皇上一定会原谅您的。”
　　“杏儿，这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无论是什么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有些原则是自己要坚持一生的，即使是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况且，我和他也不是简单的对错问题。”
　　说到这不由得黯然。也许他是有些喜欢我的，但我们真的不适合，我和他的根本观念没一点相同，即便现在勉强在一起，以后也会因观念不同而产生分歧。既然这样，那还不如现在就分开的好。
　　杏儿一脸的懵懂，我笑笑，催她：“快吃，粥要凉了。”

　　无所事事的日子很容易让人想起过去的种种，我不愿也不想陷入悲天悯人的境地，于是派杏儿又去弄了一些书来打发时间。
　　古人有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虽然对我来说不是这些诱惑，但每每都可以让我抛开一切烦恼沉迷其中，久而久之看书就成了我转移心情的工具。也幸好我的中文水平还不错，繁体字我多数可以看懂，偶尔看不懂就用猜的。
　　看着看着半月的时间就飘走了。
　　这半个月里，龙焱一次也没回来过，我刻意不想他在做什么，一心沉浸于我所看的书中，不闻不问。
　　不过我不急，杏儿却急得很。一有机会就劝说我去认错，每天都去探消息，回来就讲给我听。
　　听说，龙焱这几天都是临幸祁贵人，致使祁贵人的地位一下就爬升到极点，据说大有封后的可能，因此在宫里耀武扬威，现在有很多人都对着她献殷勤，就想在她当上皇后以后日子好混些。
　　还听说，祁贵人是天下难见的美人，有倾国倾城之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看起来我见尤怜，平时就甚得龙焱的宠爱。
　　杏儿说到这里，马上又着重加了一句：这是在您没来之前的事，自从您进宫以后，皇上只临幸您了。
　　什么临幸不临幸？就好像我的地位很低，非得仰仗龙焱的鼻息生活似的。如果有选择的话，我才不愿意跟他牵扯上。
　　真的。
　　不过这种话不是杏儿所能了解的，不说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