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一》贩卖金小九

2、贺寿图

　　二贺寿图

　　凤家不是什么望族，兴盛起来的只有最近这两代人，他们本是草莽出身，却借着小本生意起家，说是命中有贵人也罢，说是天降财运也罢，这小一辈之中的几人经商的本事却是实打实的，凤轻尘这么清傲之人都自认比不上自己的几个哥哥。

　　凤轻尘的钱庄为他们提供钱财中转，听起来是尤其重要，但比起哥哥们的生意来说，自己需要的也只是细心、周到、谨慎着些，着实是清闲的很。

　　也正是这一份清闲，给了他时间领略山河，吟诗作赋，摆弄文墨。而这次母亲生辰，他更是拿出了寻觅许久的唐寅名画牡丹仕女图作为贺礼。

　　母亲素来喜爱牡丹，这幅图自然也是投其所好，费劲了心思了。

　　晚宴开始前两个时辰，凤轻尘就随着七弟凤轻凡回了祖宅，兄弟们都是早早到了，各尽其职。哥哥们招待宾客，凤轻尘等人就陪着说话，需要之处陪着应酬下。

　　越是临近晚宴，宾客临门也是忙碌，想要偷闲也是行不通了，凤轻尘觉得有些头痛，汗水都顺着脸颊向下，即便这已经是十月，雪已经下了不止一场。

　　北方的天气就是如此，冰天雪地白茫茫一片，却就是有着格外蓝的天，很高很远，看着的时候，心都跟着一起飞的很远，让人畅快无比。

　　在这凤府之中今日也有一位特别的客人，司徒礼。司徒乃是国姓，他就是凤轻凡口中那有龙阳之好的礼贝勒。司徒礼在凤府中做客，却不进正厅，只在后院独设了一桌酒席，老夫人特意交代了三儿子作陪，这老三凤轻鸣也是众兄弟中唯一被封了闲职的人，挂名了爵爷。这爵爷虽无实权，却更称了这凤家不想参与朝政的心思。而与司徒礼交好怕也是因为这位贝勒爷那无心争权。

　　朗月星空，浅斟酌饮！

　　“你们兄弟众多，却都相处友善，还真是让我羡慕的紧。”司徒礼仰头饮下一杯酒，颇有些感怀伤秋之意，眉头微皱，眼睛含着朦胧酒意。

　　“贝勒爷不问朝政不就是想要一个轻松自在，我凤家兄弟众多，难免有各种烦恼之事，不是您眼睛里所见那般融洽的。”

　　“哦！”司徒礼像是有些惊讶，回望凤轻鸣。

　　“贝勒爷不信？您若是得闲了，我就带您去我们的商铺瞧瞧去，到那时您就不会说这话了。”

　　司徒礼瞧着凤轻鸣摇头无奈的笑着，心下倒还是相信了几分，但却也真是起了兴致。

　　“好，我倒是要见识一下你们兄弟之间的烦恼之事。”

　　司徒礼向来是闲云野鹤，很少过问烦恼繁杂之事，今日是凤老妇人寿辰，他来讨杯酒喝，顺便送上一副画作为贺礼。看着这凤家上下的其乐融融着实的羡慕，便也起了兴致。

　　凤轻鸣掌管家中大小杂事，这边寿礼收纳之事出了些状况，只好起身告退。刚出了门便看见偷闲的凤轻尘借着仆役的手赏玩收到的玉石玩意。

　　脑筋一转之间想着自己这四弟喜好之物倒是一定能合了里面那位的意。

　　凤轻尘自然是知道自己家和司徒礼是有来往的，但是在家中见到这位却是头一遭。徘徊后院门前片刻，这才迈着步子向里去，怠慢了贝勒爷怕是要被三哥数落的。

　　三哥交代他多带些有趣的东西进去，说是这为贝勒爷就喜欢一些新奇的玩意，可是在凤轻尘心里却是在想，这世上可还有比这贝勒爷不拘一格的人和事吗？好好地贝勒不想做，却偏偏喜欢被贬行宫，还当着自己皇帝老爹的面前说自己有龙阳之好，这人还真是个怪人，思及此处，他又看了看自己怀中自己视作宝贝的东西，这贝勒爷能否给个面子赏玩一番。

　　司徒礼独斟独饮，也不觉得烦闷，闭眼偶尔可以听到前厅庆祝的丝竹之音，倒也是惬意的很。

　　凤轻尘放轻了脚步，带着些小心翼翼，他对此贝勒不熟悉，也不好贸然打扰。只是看着那人依旧沉醉不知何物之中，这才清咳几声，不想自己独独站着受累。

　　瞧着眼前人睁了眼睛，便开口说话。

　　“给贝勒爷请安，凤家四子凤轻尘给爷带了些东西，您是否有兴趣赏玩一下。”

　　司徒礼也不去瞧凤轻尘捧着的那些东西，反倒是抬眼看着这人，上下打量不加掩饰，看在凤轻尘眼里倒有些轻浮放浪。

　　凤轻尘隐忍不发却不是因为他秉性如此，只是眼前的人怎么的都说与兄长交好，他不想贸然得罪了人。

　　“凤家四子，我倒是听过你。今日一见却跟我所想的不大一样。”

　　凤轻尘低眉，心里却是暗道，你到是跟我所想一样的轻浮无礼。

　　“爷说笑了，兄长说您喜欢些字画，我便拿了些来，您要不要。。。”这摆明了是不想自己继续成为他的谈资，转移了视线了。

　　司徒礼也不再纠缠，伸手便指了指他腰间一卷轴，那正是凤轻尘准备的寿礼。

　　饶是凤轻尘不愿意也还是乖乖奉上了。

　　“这图。。。可是有来历！看你裱装的如此精细难道是寿礼不成？”

　　“正是。”

　　“如此一来。。。可是会坏了事的。”

　　凤轻尘一惊，这还是第一次将面目都抬了起来。

　　凤轻尘的样貌是凤家子孙中最为清秀的，眉眼之间都如画作不似真人，司徒礼见多了美人这这一端详之下还是微微愣了神，心下有些感慨，不知怎的心绪之间有些微微转变。

　　“你这画找来想是费了不少的功夫吧。”

　　“是，辗转多时才终于得知其下落，买下它也花不少钱财，家母喜欢牡丹，便寻了它作为寿礼。”

　　“难为你一片孝心，我也就不兜圈子了，你这寿礼送不得。”

　　“为何？”

　　凤轻尘抢白，司徒礼也不恼，“父王登基之后抄了当时手握大权的闵王爷的家，这一事无人不知，那闵王素来喜欢字画，你这一幅画当年就被他收藏，抄家之后所有字画都纳入国库，但这一幅却被父王要了去，我年少时还见到过父皇赏玩，但是如今这画却到了你的手中。你说。。。”

　　“怎么会。。。。那卖画之人与我素来有些交情，怎么如此害我。不可能。并且草民也知道，收入国库的东西都会做上标记，这一幅画却没有任何痕迹。”

　　也难怪凤轻尘不信，这画他为了寻来下了不少功夫，作为贺礼之物他又怎敢不小心，礼贝勒的话他不想，不想相信。

　　“你不信？那我说明白好了。父王早就喜爱唐寅之作，他的画作又怎么会真的纳入国库，只不过是一个说头罢了，这画几年前遗失，为此事还杖责了数十人，你若不信，便向哥哥们打听下便知，至于那卖画之人怕是故意为之，要陷害你们凤家了。虽然我不认为这事最终会给你们带来多大的灾难，但是消减你们凤家实力确实轻而易举，钱庄，盐商，绸缎的生意这可都是连皇家也眼馋的，你。。以为呢？”

　　凤轻尘无言。。。他真的有些怕了。。。。。

　　“此画交与我吧，幕后之人我替你办了，就当是谢谢你们凤家这一顿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