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鹊南飞》九只猫

8、痛与病（上）

　　周当拿着自己的包裹，一个人走在北城新约街上。自那日与掌柜辞别已过三日，自己还是没有找到一个逞心如意的工作。本来想着好歹自己识字，应该不难，但现在这时候，工厂招工要的是体力。就算是去当账房，大多找的是相熟的邻居和亲戚。况且周当原来本是贱籍，自末代王朝崩坏后，革命军说是人人平等，但在很多人眼里还是一样的。人牙子做着同样的生意，赚着同样的钱。

　　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在很多街坊邻居眼里，他周当不过是一个不懂得知恩图报的奸仆罢了。所以相熟的店铺和工厂负责人都不愿意聘请他。这才是最糟糕的。所以，周当打算到别的城里谋前程。不过这样一来，自己的存款就没了。所以才迟迟没动身，直到今天才决定，雇车往南边的城市走。

　　街上的人不多，几个老大爷围着城墙上的告示说些什么。看得出墙上的告示已经挂了很久了，但一直没有得到重视。

　　周当正打算交了名帖出城。便瞧见了一个熟人，正是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乌三爷。他混在一群老大爷之间，甚是打眼。

　　秉着当了这么多年的伙计练就的看人脸色的技能，看得出这乌三爷神色很急，一直问前面的几个大爷问题，不过那几位老人嫌他是个乞丐，不愿搭理他，他一往前凑，人们都躲开了。最后站在榜前的人越来越少。

　　周当最后还是走了过去，瞄了一眼告示。对着乌鹊说“怎么，乌三爷想去当兵？报效革命军政府不成？”

　　乌鹊今天来看告示，本想问问详情，谁知那几个老乌龟尽是往他身边走，也不搭理他。正气急，听到有人喊他称号，往身边一瞟，嘿，这不是熟人么？

　　“怎么！这上面招兵那！”乌鹊问道，接着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变，忙补充道“给多少饷银？”

　　“唔~是在招兵。初次招兵时给三两白银，之后有月饷不过没写多少。怎么你想报名？”周当是惊奇了，看着乌三爷也不是奉行什么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原则的人，怎么对这个有兴趣。

　　“三两啊！给的真多。在哪里报名？欸，算了，你与我一同去！”被那饷银给说服了的乌鹊忙对周当说。

　　“抱歉乌三爷，我还有急事，不能配您了。您瞧见那个灰色洋楼没？就在那个院子里呢！”说着转身就想要走。

　　乌鹊想着这北城那么多灰色洋楼，你这随便一指，我哪知道你是不是敷衍我，干脆直接挟持了周当。“周当咱俩是熟人，送佛送到西么！你说是不是？”说着用随身带着的讨吃棍狠狠戳在周当的腰窝里。周当吃痛，暗暗的嘶了一声，不敢再动了。

　　“好好，我将您送进去后，您定要放了我！”

　　“好就这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