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同人]顾盼生香》年唯

22、第二十二章

　　顾非欢没有抬头，只是自顾自地说着：“你这么天南地北地跟着我，难道你每见到个姑娘都要跟着人家跑上一圈么？”
　　楚留香未答，屋里一时莫名的沉默，顾非欢略有疑惑地抬头，却正好对上了他的双眼。他的眼眸清澈且秀逸，注视着她的时候，充满了一种奇妙的柔情。
　　顾非欢心中咯噔一下，但不过两秒，就立刻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楚留香这才勾起了唇角笑道：“自然不是，但若是每个姑娘都像你这般美丽，或许我还会考虑一下。”
　　他的语调低沉，充满了一种煽动的吸引力，顾非欢感觉自己的心又再次咯噔了一下。
　　她霍地一下猛然站起，将楚留香也骇了一跳。
　　“我要见小白。”她僵硬地道。
　　楚留香也未曾想到她会忽然抛出这么一句，眨了眨眼：“可他现在并不在这。”
　　顾非欢立刻接话道：“那他在哪？你带我去找他。”
　　“现在我也无法找到他，你若是肯等一等，最晚明日他就会回来。”楚留香不紧不慢地道。
　　顾非欢怀疑地看着他：“你究竟把他弄到哪儿去了？”
　　楚留香低头笑了笑也站起身来道：“你只放心，我肯定不会把他卖了，而且我保证，最晚明天，你就能看到一个完完整整的白月。”
　　顾非欢不得不承认，楚留香的话语里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奇妙的力量，总是能让人无条件的相信他。她也只得点点头，然后将自己的长发随意地挽起，道：“那我饿了，我要出去吃东西。”
　　楚留香眼珠一转，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啊，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饿了，我去吩咐店小二送上些酒菜来。”说着便要往门口走去。
　　“不了！”顾非欢立刻拒绝道，“我们去外头吃。”说罢她便取了衣架上的外裳披上，转身出了房门。
　　只要不跟楚留香两个人在房里呆着，她去哪儿都可以。
　　顾非欢让店家上了千翠楼里最好的菜，又烫上一壶好酒，楚留香的重点从来都是在酒上，所以菜他一筷子也没动，先取过那酒壶为两人各倒了一杯。
　　顾非欢本也不饿，只是找个借口不在那房中呆着而已，现在看着一桌子的菜，也只挑那花生米一粒一粒地往嘴里送。
　　楚留香举起酒杯，一股芬芳香味便扑鼻而来，他愉快地道：“温酒就像泡茶，讲究火候、温度和时间，这酒温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刚刚好，看来店家是个极为讲究的人。”
　　顾非欢道：“千翠楼的徐掌柜是个爱酒之人，他爱喝酒，也爱藏酒，他这里藏的好酒可不比天下第一楼少，我至今还没见过谁比他对酒研究的更深。”
　　楚留香笑道：“哦？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见见这位徐掌柜了，若是小胡在这，恐怕都要开心死了，他最爱结交和他一样爱喝酒的人。”
　　顾非欢摇头笑道：“你们呐，还真是一群酒鬼。”说罢仰头将杯中就饮尽，温热舒适的酒液顺着喉咙缓缓流入腹中，整个人宛如置身云中，说不出的畅快。
　　楚留香也饮下他那杯酒，道：“做酒鬼有什么不好？若有一个朋友能够饮酒畅谈，醉了就睡去，醒了在接着喝，岂不惬意？”
　　顾非欢看着空了的酒杯笑了笑，低低道：“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这样想想，倒也不错。”
　　楚留香似乎有所触动，又为两人斟满了酒，笑着道：“既然如此，今日我们何不痛痛快快地喝一场？”
　　顾非欢抬眼，她的面庞在烛光下展现出优美的轮廓，长长的睫毛也染了一层融融的金色，眼神清灵，玉颊生晕，叫人看得转不开眼，只见她将酒杯慢慢放下道：“可是今天不见得是个喝酒的好日子。”
　　楚留香抬眉：“这又是为何？”
　　顾非欢浅笑道：“朋友之间，若要喝酒，就不能藏着话，可现在你我都有话藏于心中未曾吐露，这酒又怎么能喝的畅快舒坦呢？”
　　她自然明白楚留香来此自是有目的的，如若不然，也不会引她来京城，又将白月引开。
　　楚留香低低叹了口气，似有几分遗憾，道：“那你今日肯回答我的问题了？”
　　顾非欢笑着看他：“对我来说你已经找到足够好的理由了，所以今天你问的，我都会说，但是我还有一个条件。”
　　楚留香问道：“什么条件？”
　　顾非欢弯了眉眼笑道：“我回答你一个问题，你就得先喝一壶酒。”
　　楚留香笑道：“好。”
　　“除此之外，有一个问题，你不能问。”
　　“什么问题？”
　　顾非欢垂下了眼：“不要问我他是谁。”
　　楚留香点点头：“好。”
　　于是，顾非欢又吩咐店小二捧来了一个炭炉，炉中的炭已燃着，又上了一坛子的女儿红和几张宣纸。
　　她取了火钳拨了拨炭火，将那坛女儿红抱了上去，再细心地将坛口的封泥敲开，取了张宣纸来，轻轻地封住坛口。
　　楚留香笑着看着她完做这些事，顾非欢转回身来，对他道：“好了，酒已经准备好，你可以问了。”
　　于是他开始喝起酒，一杯接着一杯地倒着，直到他把那一壶的酒喝完才开口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你与云剑山庄有何关系？”
　　顾非欢想了想道：“我若是告诉你，我也不知道我和云剑山庄到底有什么关系，你信吗？”
　　楚留香道：“这又是为何？”
　　顾非欢平静地回答道：“自我在这个世界记事起，我就是个孤儿，独自一人在江湖上流浪了许久。所以就算你问我我的父母是谁，我也无法回答你。”
　　此时温在炭炉上的坛子里冒出点酒气，顾非欢便马上将酒坛拿离了炉子，放在桌上，酒气慢慢蒸湿了坛口的宣纸。
　　楚留香怔了怔，柔声道：“抱歉。”
　　顾非欢笑着取过酒壶为他添满了温好的酒，道：“你又为何要向我道歉？这些事并有没什么值得抱歉的。”
　　楚留香接过她递来的酒壶，低头笑道：“确实如此，看来我该自罚一壶。”说着他又将那一壶酒一杯一杯的喝完。
　　顾非欢看着他一杯一杯的喝着酒，又道：“不过，我确实记得云剑山庄，甚至在万福万寿园时，我还觉得我曾经见过那血玉观音。”
　　楚留香放下酒杯追问道：“你又是在何时何地见过的？”
　　顾非欢道：“应该就在我小的时候吧，但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能记得一些十分模糊的片段，也许是因为年纪太小。”
　　确实那些记忆应该是这个身体在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记忆，所以她只能有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偶尔会在脑中或者是梦里闪现。
　　楚留香问道：“那你从未想过要去调查你的身世吗？”
　　她摇了摇头，也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再去调查我的过去……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很无情，冷漠？”
　　楚留香道：“不，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如果过去是痛苦的又何必再去执着于它，毕竟‘现在’和‘未来’比起‘过去’，要来的重要得多。”
　　“是啊，人是活在当下的，而非或在曾经……我很高兴你能理解我。”顾非欢由衷地笑了，“我可以回答你我记得云剑山庄，但我并不能确定我与它的关系，也许那曾经是我的家，也发生过非常可怕的事情。”
　　楚留香问：“那些可怕的事你还记得么？”
　　顾非欢道：“我所记得的，就是在我清醒之后整个山庄的人都已经死了，但那时的我太过害怕，所以就逃了出来。”
　　楚留香又追问道：“那你可曾注意过当时山庄里头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或者看见什么奇怪的人么？”
　　顾非欢摇摇头，神情变得凝重起来：“没有，所有的人都死了，每个房间都是一片狼藉，每一处都沾满了他们的鲜血。”
　　楚留香沉吟道：“看来凶手也许在寻找一样东西。”
　　顾非欢道：“那你觉得，他们要找的是什么？”
　　楚留香摇了摇头：“以我所知，发生此事之后血玉观音才失窃，他们应该不会是为了血玉观音而去，可我也实在想不出云剑山庄里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杀掉这六十八条人命。”
　　“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顾非欢转了转酒杯里的酒道，“若云剑山庄一共是六十八口人，再加上我的话岂不是变成六十九口了？”
　　楚留香看着她道：“确实，那多出的一个人又是谁？”
　　顾非欢思忖着：“也有可能是那些凶手中的一个。能一夜之间杀掉这上下六十八口，一人是办不到的，也许他们中有人在争斗中丧了命，所以尸体就被抛弃在了那。”
　　楚留香道：“只要稍加调查，还是能找出那一个并不是云剑山庄的人，从他身上我们也能得到许多东西。”
　　顾非欢道：“所以他们才放火烧了整个云剑山庄，这样即使你们找到尸体，也因为已经烧得面目全非而无法从他身上找到太多有效的信息。”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能够这样轻易就将自己的同伴抛弃，这群人定是受到过严格训练，有一套严格的纪律统领着他们。”
　　顾非欢叹了口气道：“当时若是能从那些尸体中找出那个人，即便是烧的面目全非了，我想多多少少还是能找到一些线索的。只可惜事情已经过去了十五年，尸首早已入土为安，化成白骨了。”
　　楚留香笑道：“你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在京城，当年负责调查这件案子的捕头和当时的仵作，也都还在这六扇门里呆着呢。”
　　顾非欢经他一提醒，不由拍了拍脑袋道：“对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楚留香哈哈笑了起来，道：“那你是不是应该自罚一杯？”
　　“罚，当然该罚。”顾非欢狡黠一笑，抱起那剩下的大半坛的酒往他面前一放，“不过罚我之前，我们还是得讲讲规矩的，说好的一个问题一壶酒，你问了这么多，是不是该把剩下的都喝了？”
　　楚留香看看面前的酒坛子，又看看顾非欢，不由失笑道：“该喝，该喝！”说着便抱起酒坛，仰首将剩下的酒一气饮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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