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前奏 ...
-
公司的工作餐地点每半年就会换一次，负责这件事的是小七。
快下班的时候，小七喊彭思捷：“思捷，晚上我们去试菜吧。这次大家报了三个餐厅，我要选一个。”
“嗯，好。”
彭思捷答应了，然后去告诉习远晚上回家不用做饭，她打包回去，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前两天晚上小七已经试过一家了，今天是最后一家，就在隔壁街。
“我听说那是今年新开的，味道还不错，二楼还做了一个书店。”
书店，彭思捷很感兴趣，开书店可是她的人生愿望。虽然现在实体书店日渐衰微，但她仍然希望在未来的某个时候，可以拥有一家自己的书店。
那家餐厅在街后方，闹中带静，是彭思捷心目中理想的环境条件。
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她看见一颗高大的向日葵。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她忽然间恍惚起来，逝去的时光似乎顺着时针逆流而来，唤醒了她沉睡的记忆。
“我以后要是有钱了，一定要开一家自己的书店。”
“将来网络会越来越发达，书店的命运未必会好。”
“那我就买两层，一楼开餐厅，反正我也喜欢做饭，二楼开书店。那样，餐厅的收入可以支撑书店的运转。你想，看书看累了，下来就可以吃饭嘛，多好。我还要在餐厅里面放一朵巨大的向日葵，让人看着就开心。”
小七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服务员端来热水。在她看菜单的时候，彭思捷开始打量餐厅的布局。
很简单的格调，木质墙壁的主色是黑泥土的颜色，周围放了很多花草，有两人桌、四人桌和六人桌，走廊延伸到里面，似乎还有包间。
中等档次，大多数都可以来吃。现在正是吃饭的点，已经有三四桌了。
小七点完菜，十分钟后，菜陆陆续续地端上来了。
“嗯，”小七点头，“味道还不错。”
彭思捷也赞同。
“你们这里可以点外卖吗？”小七问。
“可以。”
“那把你们经理叫过来吧。”
小七向餐厅经理咨询的时候，彭思捷瞥见一个很熟悉的面孔。
黄梅花，她没死？
彭思捷跑过去，抓住她的胳膊：“黄梅花，你怎么会在这里？”
服务员转过身，惊愕地看着她：“我是黄梅雨，你认识我姐姐？”
黄梅雨，黄梅花的妹妹。她们长得真像，彭思捷认错人了。
晚上回到家，彭思捷把打包的饭菜热给习远，然后竭力向他安利：“明天小七就会征求最终意见了，你让她选那家餐厅吧，我好喜欢。”
习远问：“那家餐厅叫什么名字？”
“叫吾思且饮，文绉绉的名字。”
习远看了一眼彭思捷，说：“工作餐的事一向是小七在负责，各司其职，我不好插手。”
什么呀，彭思捷无语，问她餐厅的名字，还以为是同意了呢，结果来了这么一句，“习远，有时候公事公办很讨厌。”
习远笑了笑，没有反驳：“公私分明，那是我的原则。”
切，就不能为了她，稍微妥协那么一点点吗？
第二天中午休息的时间，小七向大家报告她考察到的消息：“三家餐厅我都去吃过了，味道菜色都不错，其中一家价格太高超过预算，pass掉，另外两家初步已谈妥。五姐，你比较喜欢哪一家？我们优先照顾孕妇的。”
“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去年下半年那一家。”
去年下半年，小七开始翻之前的记录，“那家餐厅已经搬走了，另外找了一家店面，离我们这里太远了。”
“那我都可以。”小五耸肩，“习少有说他想吃哪家的吗？”
“哦，上午我去问过了，习少说昨晚思捷给他带回去的饭菜还不错，那家叫吾思且饮。”
“习少很少提意见，就那家吧。”
彭思捷往习远办公室的方向看去一眼，心里有些得意。怎么说，她在习远心里还是不一样的，习远为了她都跟自己的做事原则打擦边球了。
不过她隐隐感觉那家餐厅有些奇怪。
“你说，如果我到时候开餐厅和书店要叫什么名字好呢？”
“吾思且饮，思代表书店，饮代表餐厅。”
“这个名字不错，不过感觉文绉绉的。”
她打开电脑，输入“吾思且饮”。浏览完几条新闻后，彭思捷才确定自己心里的猜疑不是空穴来风。
果然是他，怪不得昨晚习远问完餐厅的名字后看她的眼神就怪怪的。
中午给习远送盒饭，彭思捷问：“你知道那家餐厅是张俊辉的，为什么还跟小七说那家不错？”
习远的回答很简单：“因为你喜欢。”
张俊辉离开霍氏企业，恰逢习远出事，刀刀跟彭思捷提过一嘴，但彭思捷没在意。
那段时间，因为担心习远，彭思捷没心思关注外界新闻。她不知道张俊辉从霍氏企业辞职，开了自己的餐厅。
不过张俊辉很聪明，开的不是高档餐厅，如果那样，估计很多人怯于霍家的威慑力不会光顾。
他的餐厅很平民化，价格也实惠，加上二楼的书店和独特的店名，以及他跟霍曼婷的花边新闻，吸引不少顾客。
霍曼婷在媒体面前说两人是和平分手，她很支持张俊辉创办自己的事业。更有记者，拍到她在餐厅用餐的照片。
张俊辉和霍曼婷，到底还是分手了。彭思捷叹气，不过她也无能为力，该做的她都做了。
“习远，明天是周六，我想去剪头发，你那个朋友在吗？”
习远点头：“我跟他预约。”
W市的夏天总是热得让人发狂，彭思捷的长发已经扛不住了，她想剪成短发，但习远不愿意。
“你可以扎起来。”
“可扎起来也很热，我剪短发不好看吗，你不喜欢？”
习远把彭思捷抱进怀里，把玩着她垂在腰间的发丝：“思捷，我妈妈就是长发，而且她的头发很漂亮。不过为了凑够我上学的学费，她把头发剪下来卖了。我喜欢你留长发，所以不要剪短，好吗？”
彭思捷凑近吻他，轻声说：“好。”
她没有剪短发，只让阿Joe把分叉的发梢修理一下。
剪完后，阿Joe让人给彭思捷吹干，然后自己去找在休息区看杂志的习远，“我听说，你和这个姑娘又复合了。”
习远点头：“是。”
阿Joe犹豫了几秒钟，说：“之前一直想告诉你一件事，中途听说你们分手后就没有提及，不过现在……”
习远抬起头，问：“什么事？”
“那个姑娘，”阿Joe往彭思捷的方向看了一眼，“绝对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彭思捷坐在那里吹头发，透过镜子，习远看见她微笑的模样。他合上手里的杂志，说：“是吗？我不觉得。”
“那是因为当局者迷。”
“其他朋友也不觉得。”
“那是因为他们没学过心理学。你忘了，我曾经是心理分析师。”
习远笑：“阿Joe，我们都知道，你做心理分析师并不成功，所以才改行做造型师的。”
“哈哈……”阿Joe自嘲地大笑。
从理发店出来，彭思捷说去刀刀那里。
“习远，你那个朋友好好，我说橄榄油用完了，他就马上又送了我一瓶。”
彭思捷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把橄榄油从盒子里拿出来，爱不释手。
习远看着她兴高采烈的笑脸，觉得应该是阿Joe想多了。毕竟，他知道彭思捷有事瞒着他，但并不觉得她会有多复杂。
他递给彭思捷一个浅色的发卡：“用这个可以把头发挽起来，那样就不会热了。”
哈，这个东西好，彭思捷的头发已经干了，刚好可以用。
到刀刀家，小五和胖哥也在。小五这段时间晨吐得厉害，正向刀刀请教经验。
习远撺掇彭思捷去参与：“你可以过去听听看，以后也许用得着。”
哼，彭思捷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习少，你可要加油啊。”胖哥乐呵呵地说，“不然到时候，年龄差距太大，我和成哥的孩子都不愿意跟你的孩子玩了。”
剩女会被逼婚，他现在的境况应该比剩女还悲惨。习远觉得他真倒霉，那么多女人想嫁人，可他这个怎么一点类似的心思都没有。
真是几句话就能扯到结婚上来，彭思捷往外走：“我去找王二了，有事跟他说。”
她想跟王二说黄梅雨的事，一方面是因为可能王二会想知道；另一方面当然是为了刀刀，如果王二为了黄梅花一门心思地想着刀刀，那事就大了。
保安室值班的不是王二，彭思捷绕过几栋楼，去他住宿的地方找他。
“上次我都跟你说过了，叫你换块地偷，你怎么不听呢？”
“这块区住的不都是有钱人吗，油水肥。”
“去去去，我警告你啊，事不过三。下次再让我逮着，非把你送去警察局不可。”
“哎，王二，我们可是……”
“行了行了，跟上次一样，把东西留下，你快走，免得被人看见了，我还是跟他们说没追到人。”
躲在墙边的彭思捷伸头看了一眼，背对着她的是王二，他对面还有一个人，听声音有四五十岁了。
她斜了斜身子，看清楚另外一个人的脸，却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一张脸。
肮脏的回忆，就像是臭水沟里的污水，散发着阵阵腥臭气，你避之不及可又无路可避。你唯一可以逃开它的方法，就是用清水把它冲走。
彭思捷冲上去，抓住那人的胳膊，大喊：“抓小偷，快来抓小偷！”
那人显然是受了惊吓，去掰她的手，打她的头，想甩开她逃走。
彭思捷死死地抓着他的胳膊，拼了命地拌住他。她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因为那时，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一定要把这个人送进警察局。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前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