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谢渣男不娶之恩》钟十一

10、第 10 章

　　虽然这事情到处都透着奇怪，但是这里供奉的确实是苏之雅父亲母亲的牌位，想到晋王殿下不仅为她弄好了供奉的事情还默默无闻的为她出了两年的银子，苏之雅觉得欠了晋王一个天大的人情。

　　在京城，文武百官里都流传着一句话，宁触太子须，不欠晋王情。晋王殿下为人和煦，那是指不会摆皇子王爷的谱，见了谁都和和气气的，但是这不代表他好说话。

　　苏之雅头皮有点发麻，问：“不知这两年一共有多少？”

　　叶昭想了想，道：“一共有多少，我还真不知道。我待会让账房算好账，苏姑娘，这账是送到永定侯府呢？还是送到永安侯府？”

　　一提到永安侯府，苏之雅的心思转得飞快，转瞬就做了决定，道：“送到永安侯府，麻烦殿下派人送欠条来的时候，一定要高声说明，这是苏之雅欠广度寺的银子。”

　　苏之雅话音刚落，叶昭又是那一副和煦的笑容，问：“苏姑娘不想欠晋王府的银子？”

　　“不不不！”苏之雅头摇得似拨浪鼓，怕晋王殿下误会，她忙道：“打着广度寺的名字，别人就知道我有孝心是不？我二婶想把我送到宜城守孝，我不能白白的回宜城去了啊，这孝心，我得让京城的人知晓啊！不然，我莫名其妙的回了宜城，这京城里的唾沫不得把我淹死？说不定他们会编排出我犯了什么错误被赶回宜城的话呢！”

　　“你要回宜城守孝？”叶昭有些惊讶。

　　“是的。”苏之雅觉得晋王殿下关注的重点不太对。

　　“呵……”叶昭似乎是笑了。苏之雅抬头想去瞧晋王殿下的表情，这才发现晋王长得很高，她站着还得仰头去看他。

　　“殿下笑什么？”苏之雅问。

　　“我笑苏姑娘，如此孝心。”叶昭留下带着讽刺的一句话，转身便走了。

　　等谢氏兄妹将苏之雅送到永安侯府后，谢如霜嘟着嘴道：“哥哥，父亲说四皇子晋王殿下最为温和，我看今天他对之雅表姐的样子，不像是个温和的人啊！”

　　谢齐道：“哪里不像是个温和的人了？”

　　“一开始，逼问之雅姐姐心跳之事，后来又嘲讽她‘如此孝心’。这哪是他们口中所说的温润如玉如沐春风的四皇子？”

　　谢齐笑了，笑意未达眼底，“傻妹妹，那时在桂花林里，我和晋王殿下都看出之雅表妹有话要说，所以当时晋王殿下才会跟我在那儿一问一答的消耗时间。后来，晋王实在是要走了，见她还没开口，所以才主动逼她说话的。”

　　“再就是讽刺她的那里，那哪里是讽刺，那是提点。提点她孝这个字，不是摆在表面上的。”谢齐将目光投向远方，“若是之雅表妹也听出来了，对她以后行/事有好处。像这供奉之事，早就应该做了。”

　　谢如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将哥哥的话记在了心里，回头要写信告诉之雅表姐才是。

　　苏之雅回到永安侯府还没一盏茶的功夫，晋王殿下的账单就送到了。按照苏之雅的要求，送账单的公公尖着嗓子高声唱了苏之雅在广度寺供奉父母牌位的事情，赢得周围人的赞赏。苏之雅红着一张脸，觉得自己被晋王殿下最后的那一句话燥得抬不起头来。

　　晋王殿下说得该，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名声，苏之雅不会想到去广度寺供奉牌位的事情。

　　想到自己前世今生办的糊涂账，苏之雅跪在自家祠堂里反思了许久。等到夜里，曾祖母身边的嬷嬷常氏端着碗莲子羹过来看她。

　　曾祖母娘家姓陈，是四大家族之一的陈氏，常嬷嬷是曾祖母从娘家带来的人，从小如曾祖母一般当正经的姑娘养的，说话做事自有一番魄力。原本曾祖母出嫁之后为常嬷嬷许了人家，但常嬷嬷却感念陈家对她的恩情，成亲之后也帮着曾祖母在永安侯府站稳脚跟。后来常嬷嬷儿女都大了，见曾祖母一人在永安侯府太过于寂寥，便主动要求回永安侯府陪伴曾祖母。

　　苏之雅见了常嬷嬷，将她同曾祖母一般看待，忙见礼道：“嬷嬷，这么晚了还劳得您来看我，实在是之雅的罪过。”

　　常嬷嬷温和的笑了笑，将食盒中的莲子羹与小吃甜点一一摆在苏之雅的面前，“这是你曾祖母吩咐厨房做的。红豆饼，百合酥，都是你喜欢吃的。”

　　苏之雅有些惊讶，自从曾祖父去世之后，曾祖母便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摆了个佛堂，日日祈福，免了后辈们的见礼，许久都见不到一次。有一年露面的次数比较勤，那是因为三叔三婶在这里，他们把琮哥儿带了过来。这可是苏之雅他们这一辈，唯一的一个哥儿，曾祖母喜欢得不得了。后来三叔三婶回了宜城，曾祖母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诸事不管不问。今日能让常嬷嬷过来，苏之雅很是惶恐，觉得自己好像是犯了什么错。

　　常嬷嬷笑容和煦，随便问了些事情，苏之雅连忙一一答了。见苏之雅紧张的样子，常嬷嬷笑道：“二姑娘别怕，嬷嬷这回来没什么大事情。”

　　那还是有事情，苏之雅心道，面上越发慎重起来了。

　　“常嬷嬷，是不是之雅最近犯了什么错事，惊动了曾祖母？”苏之雅试探的问了一句，但是常嬷嬷听了这话，脸上依旧乐呵呵的，苏之雅品不出来她的意思。

　　曾祖母重男轻女，就连在国乐舞坊年年第一的苏芝兰都不曾得到曾祖母的关注，她这个平庸的小姑娘，更加入不了她老人家的眼了。

　　苏之雅心里惴惴然，眼前那一桌美味的甜点小吃她更加没想法吃了。

　　见常嬷嬷不打算主动开口，苏之雅飞速的将这几日的事情过了一边，很多事都是小打小闹，唯独今日下午……苏之雅瞬间明白了常嬷嬷的意思，忙道：“今日下午的事情是这样的……”

　　说着，苏之雅便一五一十的将广度寺的事情都说了，就连有人顶着她的名字为她父母供奉牌位的事情也都告诉了常嬷嬷。

　　听了苏之雅的话，常嬷嬷依旧是那副乐呵呵的模样，并不评论这件事的对错，只是将那莲子羹推到苏之雅的面前道：“快吃了，等会你曾祖母想见你。”

　　苏之雅哪还敢吃东西，忙道：“之雅已经吃好了，请常嬷嬷带之雅去见曾祖母。”

　　常嬷嬷看了苏之雅一眼，笑容和煦，起身走出祠堂，苏之雅忙跟在后面。

　　曾祖母陈氏所住的院子在永安侯府的后方，是永安侯府较为僻静的所在，离雅苑比较远，但是离苏芝兰的兰苑很近。苏之雅跟在常嬷嬷的后面，路上已经见了好几个兰苑的下人了。

　　与兰苑这边的灯火通明相比，曾祖母这边的院子就暗淡了许多，佛堂那边，灯光昏黄，四周静悄悄的，未见有下人随处走动。曾祖母出身世家，家教严格，可见一斑。

　　常嬷嬷先进去通报，过了会功夫，才出来让苏之雅进去。

　　佛堂不大，简单几个桌椅和蒲团，曾祖母坐在椅子上，一下一下数着念珠，直到苏之雅开口喊了声曾祖母，她才抬头看了眼苏之雅。

　　“长高了。”曾祖母顿了顿，又道：“以后少吃些，长太高了不好，不讨喜。”

　　苏之雅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忙应了。曾祖母又道：“今天下午的事，你常嬷嬷已经告诉我了。牌位之事确实透着蹊跷，但想来那人也没有坏心，这件事对你来说是好事，你宣扬出去也是没有问题的。”

　　苏之雅的心放了一半，只听曾祖母又道：“我们家是世代世袭的功勋家族，有些事情，不用似其他人那般钻营。你二婶的心思，我不是不知道，只是苏芝兰这个丫头有资本，她想争我也不拦着。而你……”

　　曾祖母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苏之雅静静听着，将曾祖母的话翻来覆去琢磨了几遍，才道：“之雅并无族姐那般想法。”

　　苏之雅说完，曾祖母探究的目光立刻就落在了她的脸上，“宫里有规定，一府不可出二妃，你芝兰族姐已经入选太子妃选秀，你要祝福她。”

　　曾祖母的意思很明白了，苏芝兰的父母想更上一层楼，曾祖母拦不住。但是这偌大的家族是不能出现内部争斗的，苏芝兰想进宫，苏之雅就不能有这个同样的想法。

　　想来是下午晋王府的人过来，让曾祖母这边敲响了警钟。

　　“是之雅莽撞了……是之雅考虑不周。但之雅绝对没有和族姐争抢的意思，之雅只希望安安稳稳过好这一辈子。”

　　健康，安稳，是苏之雅重生之后最大的心愿。

　　曾祖母盯着她盯了许久，末了才点头道：“你是个好孩子，你能想得这般通透，好好去宜城守孝，未来有你的福气。”

　　“是，之雅明白，但是……”苏之雅话语一转，屋内的两个人都立刻看着她。曾祖母脸上那笑容已经不见，沧桑却犀利的目光，正盯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