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楠可待》南语焉

3、第一章-2

　　由于老板王文眉知道墨楠的辅导员“新差事”，就跟她说把辅导员的工作先熟悉几天她那里可以下午再去。第二天一早，墨楠就先来了个“微服私访”，选了大三的一节课去听了听。按课表上看，是两个班的大课，计量经济学。这都七点五十了，大教室里到了还不足一个班的学生。墨楠心里笑了下，果然大三的学生都是小油条了，逃课才是必修课。
　　在八点钟时，墨楠坐在最后一排，环顾教室，到了有一个半班的学生的教室还是有些空，心想看等会儿老师点名怎么办，据说代金融计量经济的老师可是经济学院最严厉的老师曾凡，年年考试哀声连连。一抬头，墨楠不得不再次怀疑是不是眼睛视力有问题了，还是白衬衫，换了卡其色的休闲裤，稳稳走上讲台的不是墨楠曾经见过的曾凡老师，这也不可能是曾老师返老还童一假期回到二十年前啊。在教室里的同学的一片议论声中，墨楠郁闷了。昨天还梦见的顾南辰现在就在讲台上。可是他不是HF博士么，怎么在这里？
　　还没等她的脑回路理清头绪，就见顾南辰在黑板上写下“顾南辰”三个字，印象中他的字在中学时代不算是特别好看的，但是自成一体，像他的人一样修长，刚劲，以至于墨楠以她极好的视力在最后一排看见他的签名就认出来，他就是那个顾南辰。虽然昨天的报告没有本科生参加，但有好多学生看到站在讲台上的人自我介绍了，应该就是老师了，而且还是一个用现在小女生的话形容：颜值爆表了的年轻老师，教室逐渐安静下来。接着见顾南辰环视了教室一周，微微一笑，说：“大家好，我是顾南辰，这学期你们的曾凡老师有事，我临时接替他，代你们的计量经济学。目前我是HF商院的博士在读，本科B大数学系，硕士美国HF统计专业，我只在美国做过助教，今后有关计量经济的授课有问题的话可以随时跟我提出来。”
　　话音刚落，墨楠便听见教室里议论声一片。不难猜，当然是对他们这位看起来只比他们年长一两岁的代课老师的议论。虽然W大也算得上是国内一流学府，名师、校友更是数不胜数，但像顾南辰这样履历漂亮又这么年轻的代课老师可真是不多见，何况又加上他独特的气质和让人难以忽视的外形，很难不引起这群处在象牙塔里，被家人娇惯的“小骄子”们的艳羡和好奇。
　　大抵因为顾南辰看起来着实年轻，就不免有学生起哄：“顾老师，第一节课都是导论课，您可以回答我们几个问题么？”顾南辰轻轻卷了卷衬衫袖口，又环视了教室一周，看见那么多双眼睛里的好奇，深知他们不单单只是对计量经济学的课程好奇而已。他微微扬了扬下巴，看了眼墨楠所做的最后一排方向，说，“可以，问跟课程有关的我会回答，如果是无关的，那么在问我的同时先告诉我你的名字以及你对这个问题的答案，这样可以么？”
　　本来深埋在笔记本中的墨楠一听，心里偷偷笑了，心想这帮小猴子这下明白这位小老师不是吃素的了？这时，又听见顾南辰说，“为了我们的等会儿的问答更鼓愉快地进行，麻烦最后一排门边的同学把门关上。”还在偷笑的墨楠被旁边的学生碰了碰，“老师让你去把门关上”，墨楠心叫不好，这下不能偷偷溜走了，可又不能不理睬，只好低着头起身去关门。哪知道，一向身体不协调的缺点这时候就显现出来了，越是不想顾南辰看见自己，悄无声息地回到座位，被教室固定座椅的扶手狠狠地撞了一下后，又一不小心把桌上的水杯碰倒了。恰好这点声响在顾南辰的讲话间隙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这还“微服私访”呢，墨楠满脸通红地扶起水杯，吃痛地揉揉注定又要青紫的大腿，只求顾南辰不要认出自己。虽说，自己的相貌没多大变化，为了深入学生，体察民情，她又扎起了马尾，依旧是露出光洁的额头，再配上简单的白色体恤和牛仔裤，怪不得旁边的学生把她当成蹭课的同学了。实际上拿五官来看，墨楠属于精巧型的，单看五官中的每一样都不是很出色，眼睛是小小的丹凤眼，眼角狭长微微上翘，笑起来有两条细细的笑纹和淡淡的酒窝。前些年，她还处于婴儿肥未褪期，哪里都是肉肉的。自从她来到W市，婴儿肥不见了，脸立时显得小，配上一头天然栗色的长发，身形苗条，虽然都博一了，但还老被认成学妹。用苏然的话说就是“女大十八变，估计以前没发觉你的美的孩子都后悔死了”。
　　接着，不断有同学举手提问，无一例外地，问的都是跟计量经济学无关的。有问顾南辰是不是国外长大的，问他要代他们多久的课的，问他美国的见闻的，当然也有变相的问他是不是有家属的，被他笑着以一句“当然有，就看我们理解的一样不一样了”的给拨了回去。
　　以前，顾南辰可不像现在这么亲民，不过好像性子大抵还是没变，他不想说的你就怎么套也套不出来，虽然也是有问必答，但让人总能从他时不时的微笑上品出几分疏离，让人不得不打住肆意窥探和打趣的念头。墨楠想，这就叫气场，第一堂课整的像答记者问一样。
　　在同学们愈发积极地提问中，这堂课终于结束了。墨楠在顾南辰一声“好了，我可不想当个拖堂的老师，下课吧”后，立马抱着书和本从后门撤了。不知道顾南辰认出自己没有，但她想以后还是少来听课了。
　　其实，如果她回头看一下的话，会发现顾南辰在一群学生围着索要邮箱及联系方式的时候，看着墨楠仓皇的背影无奈地笑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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