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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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鸣没有心思考虑自己大腿间发生了什么，他神经紧绷、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大巴上唯一一扇门。门的缝隙越来越大，能看到的指甲也越来越明显。
车厢内的气氛安静得吓人，除了车窗外动物发出了呼呼声只剩下学生们急促的呼吸声。有的人甚至觉得自己忘记了如何自然的呼吸，或许屏住呼吸让豹子以为自己死了会更好？
谢天的大脑在飞快地运转，他首先也想到装死，可对方是豹子不是熊也不知管不管用。更何况，小学语文课本里的东西能信得那么真吗？他转念间又想到集合力气大的男生们硬生生把豹子推出去。豹子究竟有多大力，他们不知道，即便在纯物理的力上计算能够成功放到实际场景也会失败。
他深呼吸一下，僵硬地转头看看四周的情况，别说是让男生们用尽全力，连让他们屁股离开椅子都难。谢天放弃思考，准备听天由命，此时他还没注意到身旁的周一鸣裤子上的异样。
最先坐在离门很近的名叫汤圆的女生已经转移到同艾琳一排。她拼命地往里挤，几乎把自己和车窗贴在一块。汤圆尽量说服自己不要盯着门看，像是鸵鸟效应一样，她以为这样做豹子就会看不到她，不会对她造成伤害。她害怕透过玻璃的反光看见车厢内的情景便把五官贴在车窗上，倘若有人从车窗外向内看一定是个很好玩的表情。汤圆的这一行为不但没有减少自己的害怕反而无谓地增加了其余学生们的担心。
“车、车、车旁边还有几只……”她慢慢地把脸远离车窗，眼眶中早已饱含泪水。她从没如此近距离见过那么多豹子，也许还能再近距离地接触。
艾琳把辅导书的一页拽得几乎脱离书本，她双腿颤抖个不停，听见汤圆的最新汇报后更是一用力，那一页被撕了下来。艾琳将它揉成团紧握手中，接着脸埋入双手哭起来。好似在医院里，一个孩子的哭闹往往会引起其他孩子的共鸣。车厢内的女生开始一个个的崩溃。有的只是默默的哭，有的则放生嚎啕大哭，一些男生也不例外。他们拿起手机边抹去脸上的泪珠边编辑着给父母的短信，多半是表达平日里调皮捣蛋的歉意。
黑暗的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一个不知名小盒子上绿色的闪光点。时隐时现的男人单手托着下巴愉快地倾听着人类最自然、最真实的声音。从房间内传出的尖叫声、哭泣声仿佛诉说着这片黑暗是人心底绝望的深渊。
两声敲门声后，门被打开了。外部的光线像是来自天堂的光芒般射入房内。男子转过头，稍稍上扬的嘴角上是一对木然没有感情的眼眸。他的长得没什么特色，像是混入人群中会被忽略的任何一个路人甲一样。硬要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能说他那双无论认真还是发呆时都像在发呆一样的眼睛。
身份较低的男子向男子汇报事情已经办妥。男子留下他一同欣赏美妙的声音时他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但很快就变回毕恭毕敬的状态带上门离开。
“要不是为了钱和命，谁会替这种变态干活。”身份较低的男子鄙视地看了一眼被自己掩上的门，恨不得能再踢上一脚。
大巴车厢内看着自己的两好友一动不动地坐着蔡寅航不知如何是好。一旁的艾琳哭得止也止不住，他想安慰发现自己说了半天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蔡寅航的手紧紧抓着周一鸣的椅背，由于紧张他手心里全是汗。他顾不上将汗往校服上抹继续保持自己贴在前座椅背上的姿势。由于前座两人的坐姿过于端正，他无法看到两人此时的表情，想必也是害怕得不得了，就是面部表情淡定内心肯定在狂跳不止。
“咔——”车门从中间被打开了。
噔的一下学生们往不能再退的地方努力地往后挪。如果学生没有分为前后两堆人或许车轮会往后挪动些许。一只爪子搭在大巴的第一个台阶上，接下来是一种他们在动物园或是电视上见过的动物的脸。豹子将头探进车内，东看看西看看。它的鼻子嗅着四周的气息，僵持了一会儿后，它的两只前爪上了车。后爪轻轻一蹬，豹子与学生们同出一个车厢内。
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丁一突然感到身上一沉，一个站在他前方的女孩晕了过去。她接住女孩，抓着她的胳膊无济于事。他希望自己也能立马晕倒，起码晕倒了死了也不知道。
豹子在车厢内来回走动，像是在T台上秀猫步的模特儿一样，可惜现场的所有观众全失去对艺术欣赏的水平。
“快走开，快走开，快走开，不要来，不要来，不要来……”
蔡寅航原本只是在心中默念，豹子离他越来越近，他越来越紧张，下意识地把内心的话说出口。
豹子突然停住脚步，蔡寅航与豹子四目相对。他感觉自己牙齿在打颤，原先嘴里念叨的两句话也说不清。被豹子盯住的猎物会有什么下场，他在《动物世界》里看得一清二楚。
豹子继续往蔡寅航走去，它与谢天擦身而过仿佛谢天不存在似的看都不看一样。谢天看着在自己面前竖起的尾巴几乎忘记了如何呼吸与心跳。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快走开啊——”被豹眼盯到崩溃蔡寅航大喊一声后抱头埋进前座椅背的阴暗处。
闪着绿色光点的机器里传来一声噪音，男子坐起身子摆弄了两下噪音消失。
“嗯？”男子用他木然、呆滞的眼神看着机器随后听见里面传出学生们惊奇的声音后微微一笑。
“是我，情况很顺利。放心，学生们都没事。是的。是的。”男子放下手机将闪着绿光的机器关闭。
车厢里的寂静持续几秒后是山洪般的欢呼声。几个男生立马冲到门口将门关上确保不会有豹子或其他什么动物再上来。
蔡寅航和周一鸣还傻傻地发呆。前者是处于不理解事情的过于迅速的发展，而后者是注意到自己裤子的异样。
“豹子……呢？”蔡寅航偷偷抬起头看见原本站着豹子的地方空空如也，学生们没有缺胳膊少腿，地上连一滴血迹也没有。
“突然消失了。”艾琳头也没回惊讶地回答他，“就像是豹子瞬间移动了一样。”
“又是一件奇闻异事。”反应过来的谢天双手还在颤抖，他从书包里拿出不离身的笔记本决心记下着超自然现象。
“我真的是吓尿了……”
“哈哈哈哈哈。”蔡寅航的笑容很是僵硬。
秋游的其余时间不会比经历了豹子来袭更加刺激紧张的。时候时隔半个小时终于来了一辆救护车抬走昏迷已久的司机，谁也没注意到司机身下的机器上的绿光不再闪动。
学生们纷纷在心里想着发生了超自然现象，得报警。可服用完医务人员送上的镇定剂后，他们中的大部分对此事都抱着不了了之的想法，提也不提半个字。
瞒下超自然事件，学生们只和老师汇报了司机昏迷事件。老师都在感叹还好司机提前踩了刹车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而他们则想的是，要是司机没停车或许豹子也上不来。
艾琳叫住正准备回家的三人，并把蔡寅航拉到一边像是有话要和他说。
“超能力？！”大嗓门又一次挨了教辅书的袭击。
“什么什么？超能力？”另两人听见后凑着脑袋过去。
艾琳看瞒也瞒不过，叹一口气准备全盘托出，老实交代。“就是说，我怀疑豹子的瞬间移动是超能力所致。”
“所以说那是一只会超能力的豹子咯？”周一鸣觉得他这段日子里三观刷新得有些勤，豹子居然和他是同道中人。
“不是。”艾琳勉强忍住拿教辅书打周一鸣脑袋的冲动，“我的意思是，我怀疑他！”说着指向蔡寅航，“蔡寅航同学是超能力者！”
“啊？”
“诶？”周一鸣不敢置信，因为他活了近18年还没遇见除了自己意外的超能力者。
“记下来，记下来。”
“这种时候就不要记了啊！”
艾琳像向他们说明自己是超能力者，至于什么时候发现的大约在暑假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她就能使用超能力了。同时她还注意到班里不止她一人是超能力者，比如摸底考时三人无意说漏嘴的谜之音作弊方式。“我觉得你们所说的上天啊、谜之音什么的很有可能是心灵传递。”
“你知道的还真详细啊？”蔡寅航被贴上超能力者的标签还没缓和回来。
“呀~这个么……动漫看得比较多。”
“那你的超能力是什么？”谢天停下手中的笔记突然想到艾琳还未自报家门。
“复制。”
“啊！”周一鸣突然大喊一声，“所以摸底考……”没等他把话说完艾琳指了指他快捂干的□□部位。
“你确定不用早点回家吗？”
“诶……”
超能力究竟是什么，怎样才能成为超能力者一概无知，蔡寅航沉浸在自己将要成为英雄人物的欢乐中，艾琳难得回家路上不顾旁人的目光哼着歌，她马上就要有“小弟”了，周一鸣一路上东躲西藏不想被人发现尿裤子，回家还得偷偷自己洗不能给家人知道。
这件事原本和谢天关系不大，他既不是用了超能力的人也没有丢脸地尿裤子。他如同以往一样回到家，发现家门口站着许多人穿着黑色西装，有些令人在意。他进屋发现一名男子正和母亲交谈，母亲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时不时用白色手帕擦去滑落的泪水。
“天天，你爸爸他……去世了。”
谢天的父亲谢万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公司职员，工资虽不多却是家里的顶梁柱。年纪还不到50岁的谢万山突然逝世，对这一家人的打击是旁人无法理解的。
谢天呆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错了。母亲摇摇头，谢天手中的笔记本滑落在地。他没有捡起，像个僵尸一样径直走回房间锁上房门一晚上都没有出去。
“心存怨言的员工是不会好好办事的你说是不是陈董？”目光呆滞的男子与另一名中年男子坐在办公室里喝着葡萄酒。
“会不会有些太过了？”被称作陈董的中年男子心事重重。
“没事的，我查过了，他儿子也在那个班上读书。”男子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他透过红色的液体看着陈董。陈董极力回避他的目光然后拿出手帕擦去头上沁出的汗珠。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