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之约》梦中行走

17、工作机会

　　看完最新一期的杂志，莫南笙打开电脑，鼠标不断移动着点来点去，眼神却没什么变化。
　　她来渲染已经一个星期了，只是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工作派给她。办公室里偶尔会有同事托她买个咖啡、带个文件，或是下楼取个快递，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工作。
　　那天来面试时见过的熟悉面孔像是没见过似的，虽然属于同一个部门，也都没再见过。
　　经理、老胡，听说这个老胡还是设计部的总监……想不起来的脸庞连他们的名字也一并忘记了。
　　莫南笙想要与同事处好关系，可大家又像是都有自己的事情似的，让她没有办法开口。
　　罢了罢了，她本来也不是喜欢迎合别人的性子。又揉了揉眼想要休息一下。

　　设计部门口走过来一个人，径直走向办公室最里面。
　　她把文件放到那人桌子上后，便站着交代到，“总监，上面派来一个大活。”
　　“嗯，你说。”那人头也不抬，仍看着手中的文件。
　　“最近会在市中心举办一个酒会。上面的意思是，酒会的设计要我们来做。”
　　男人停了手中翻页的动作，抬头。单手取下鼻梁上的眼镜问到，“酒会的设计的意思是？”
　　他的脸赫然是那个设计部老胡的模样。摘了眼镜的他，脸部轮廓更显得锋利，此刻便是有浓浓的不悦在他脸上。老胡心想，他这里可不是什么收容所，说是设计部，真就全都管设计了呗！
　　助理舒静发觉总监变了神色，忙开口说出其中的细节，“说是‘上面’吩咐下来的，那边还说，您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和蒋总谈。”
　　老胡神色又是一变，就差把“无语”写在脸上了。原因无他，这话里的蒋总也是个不着调的。这件事派给两个领导，还不如说直接让胡总监挑了大梁。
　　老胡也明白个中缘由，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叹了口气，道，“好了，我知道了。”说着拿起舒静递来的文件看了起来。他看的很快，不一会儿就把文件夹合住。
　　见舒静没走，他思考了一下说，“怎么，这次是准备让你们设计师出山了？”
　　“我只是来带个话，当然一切全听您的安排！”舒静急忙开口。她只是设计部某个设计师的助理，事实上她的设计师已经很久没有工作了，舒静自己呢，自然现在在公司里被安排做一些比较基础的工作，所以面试那天才会找了她来帮忙。她明白这次酒会蛮重要的，总监能应下来让她觉得十分了不起，同时也疑惑这个量级的工作怎么会被派给他们来做。
　　舒静只是一个小助理，甚至比不得新招进来的设计新人，这种重要决定上她只能遵从安排。至于自己家的那个设计师，她想了想就头疼。
　　“既然是你过来了，倒也方便。联系下你家那位，这次让她来主要负责。”
　　老胡说完，舒静感觉到自己脸上的微笑已经挂不住了，还是点头称是。
　　“怎么感觉你不怎么情愿的样子？”舒静赶忙摆了摆手，心道，总监呀，我怎么敢说不呢。我家设计师接了活儿当然是好的，但是人要我去请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设计师的臭脾气……
　　舒静正想着，其实已经过去了很久。
　　“怎么，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总监。”
　　“就这两天，让她来公司开个会吧。”
　　舒静刚摸上门把手，后面老胡又道，“有什么难处，你也可以来找我。”言下之意是，他也多少知道设计师们都或多或少会有些臭脾气。
　　末了，“让新招进来的那个这次也来打下手吧。”舒静点了点头出去了。
　　老胡后她一步，也打开门走出去。
　　外面的人像是在二人出来后第一时间抬起了头，莫南笙闭眼还没多久渐渐感觉到周围寂静的氛围，也睁开眼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去。
　　最靠里的位置那里，是面试那天见到的人。嗯，助理舒静。看见她的脸莫南笙就想起她的名字了，还不忘在心里小小开心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力还是不错的嘛！
　　“半个月后，D市市中心会举办一个酒会，我们需要准备到时候的现场设计。具体的安排，设计方面你们可以和廖设计师谈论。其他的我负责和别的部门联系。”老胡扯了嗓子说。
　　“都明白了吧？”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
　　待到门口只剩下舒静一个人的时候，大家都拥了上去。你一言我一嘴地开始谈论起来。全然不顾办公室里边的总监。事实上，胡总监忙起来，是顾不上他们的。
　　“市中心，好家伙！舒助理，咱这回干票大的？”
　　“没听老胡说了吗，那可是市中心的酒会。没那么大，反正也不算小就是了！”
　　“啧啧啧，弄好了，兄弟们，我已经看到加班和奖金了！”
　　提到奖金，人群更加热闹了。
　　“平常我们部门不都是服装设计嘛，这次让我们做会不会有些难度？”这一声叫大家又冷了半分。
　　没做过的工作，自然是万事开头难。
　　“不是还有廖设计师？”有人问。
　　“咳咳……嗯……”
　　舒静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
　　“咱都有多久没见过廖设计师了。”“她度假回来了吗？”“瞎说，去度假那都是多久的事情了。”
　　“那廖设计师又上哪去了……”
　　舒静实在是被大家吵得头疼，也回答不上来他们的问题。就从人群里抽身出来，环顾四周，刚好看到莫南笙那双询问的眼睛。便走过去。
　　“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胡总监说，这次你也跟进这项工作。”
　　见莫南笙小心听着，舒静补充道，“过两天廖设计师可能会到公司里来开组会，我们需要根据她的安排进行。”
　　“你刚进公司，多跟设计师学习。我是廖设计师的助理，以后的工作交接我们见面的机会恐怕也不会少。”
　　舒静简单与她说了说活动注意事项，交换了联系方式后离开了。

　　往后半月得空的机会少，老胡这天给部门提前放了假，回去好好休息再投入战斗。
　　莫南笙在街上随便逛了逛，买了些日用品就回了住处。
　　一开门家里黑漆漆的，莫南笙知道陈默还没有回来，也没在意。把钥匙放到柜子上，又在地毯上蹭了蹭鞋底进门了。
　　手里的东西一股脑扔到餐桌上就向沙发扑去。
　　百无聊赖地翻了翻手机软件，才打开聊天软件里今天加上的舒静的好友，内心感叹，这可是她加上的第一个同事！这不得好好跟陈默炫耀炫耀。
　　不过陈默跟她一起回国，又是为了什么呢？
　　还不待她多想，莫南笙听见外边有开门的声音，赶忙跑到门口，在屋外人进来的一刹那作了吓他的准备。
　　“呔！”
　　对方放好钥匙，方才无奈说，“都多大了，还这么幼稚。”纵然这样，他还是稍稍装作被吓到的模样，又宠溺地摸了摸莫南笙的头。
　　这让莫南笙顿觉十分无趣。摆了摆手，走向了沙发。

　　陈默把手中事头整理得差不多后，便看见莫南笙眼睛一动不动盯着电视机屏幕，还不忘一只手伸到零食袋里捻出一小块，忽快忽慢咀嚼着，偶尔还吮吸几下手指指着空气说些什么。
　　他不动声色坐在沙发另一端，将零食袋放到面前的茶几上。
　　“嘭……嘭……”，莫南笙伸手没摸着想要的东西，终于把视线转移到四周。
　　先对上的却是陈默寂静的眸子，她不敢有什么大动作，还是心虚地探了探手，又没摸到零食。
　　莫南笙不自在极了，因为她猛地记起陈默不喜欢她把家里弄得脏兮兮的，他也曾多次出言直接阻止她。这样的情况虽是少数，但陈默这种人，没有情绪远远比直接打骂她来的糟糕，但现实情况是后者更不可能发生罢了。
　　像是触电一样，她赶忙收了手背在身后。就在刚才，她感觉到两根指头上，刚才摸着零食的地方传来粘腻感，捻了捻手，还有颗粒摩擦的触感。莫南笙想赶紧嗦一下指头，唯恐陈默发现刚才她拿了这油手蹭到了沙发，更不知道怎么开口。
　　陈默目光移开，伸手取来纸巾递到她的手里，见莫南笙没什么动作，兀自将她指尖的油渍擦去。
　　“阿默，我错了。”
　　“……”
　　“你别不理我嘛，我都知道错了。下次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嗯。”陈默头也没抬，早已对这场面习以为常。
　　莫南笙想要再说些什么，也像是打在棉花上一般，软绵绵的，十分没有说服力。
　　“工作进展怎么样？”陈默问道。
　　“哦。算是无功无过吧，”莫南笙想了想又说到，“最近部门接了一个案子，还蛮重要的。我们总监说我也能过去帮忙，这倒让我挺意外的。”
　　“听起来还是信任你的能力的。”
　　莫南笙耸了耸肩，表示不置可否。
　　又说了一会儿话，两人各自散去。

　　等到开组会的那天，时间不过是将将掰着指头数了两下的光景。
　　莫南笙也是这天见到了来自传说中的廖设计师。
　　只是和想象中的又有些不同。
　　会议桌上，舒静为廖设计师和莫南笙互相作了介绍，二人点头以示了解。
　　整个会议期间，便只听得老胡等人对工作的介绍和注意事项的说明。而廖设计师则在每一处部署之后都发表了比较中肯的言论。虽说传闻里的廖设计师如何与大家貌合神离，业务能力却是实打实的。
　　“关于这次设计，我想或许我们可以负责提供与会人员的礼服定制。这里我已经列出了几家。考虑到酒会的规模和身份地位的差异，又或者是各家有自己的比较固定的定制渠道等等，除了我们公司常合作的几家，我又列了一些可以作为备选方案的渠道。”
　　接着廖设计师用演示文稿展示了提到的几家公司的各自特点。
　　“毕竟设计师还是要做自己擅长的事情。我们之前没有接触过这个层次的活动，中间可能会有很多困难。到时候如果人手不够，资金上有什么不便，恐怕还需要总监帮忙调些人过来，也多上点心。”廖设计师三言两语便把计划布置完毕，对细节上的考虑也很有见地。
　　至少莫南笙觉得大家都已经了解到自己的工作内容。
　　其他人心里却一致道，只要廖设计师您中途不撂摊子，好好完成这次工作就够了。
　　末了，廖设计师似是才想起来莫南笙一样地问了句，“设计部新招来了一个人，是叫莫南笙吧。这次活动就跟着我来一起做，有什么安排舒助理会通知你。”
　　“好的，廖设计师。”莫南笙应道。答完却感到周围有不止一束复杂的目光向她传递过来，她疑惑地摸了摸头，低垂双眼看记下来的会议记录，整理并核实着自己的工作内容。
　　廖设计师说完，老胡又讲了几句客套话，众人又回到日常的工作状态。

　　坐在自己的工位上，莫南笙还是能听到一些吵闹的声音。
　　难道是自己在会议上有什么内容没有听全吗？还是我的工作有什么问题？
　　莫南笙悄悄把头伸到旁边的办公桌旁边。
　　“你好，大家怎么，是都在说些什么吗？”
　　隔壁桌是个有些微胖的妹子，开完会正拿着自己的小零食儿偷偷吃着，一边看着八卦，莫南笙这猛地一叫，叫她以为是被老板抓包。
　　“哎呦。”她扭头看莫南笙，说到，“那倒不是。”
　　女生脸圆圆的，嘴角还沾上了一些饼干碎屑。莫南笙不由指了指自己嘴角的位置，示意对方擦一下那里。
　　那人也不在意地用手一抹，接着便说，“大家都在说咱们廖设计师给安排的工作呢。”
　　“哦，那倒是正常呀。会上设计师不是说的不是挺清楚了嘛。”
　　“咳咳。”女生有些被噎到似的停下了与莫南笙交谈这当口，自己又往嘴里送进零食的咀嚼动作。
　　“乖乖，你不会是新来的吧？”女生接着说，“我说最近怎么看着旁边这的人我不认识。嘎嘎，原来是来新人了。”又像是自言自语。
　　“你估计不知道我是谁吧？我叫思思。”思思卖了个关子，“你好呀……南笙。”这一会儿她就已经点开面试结果公示名单，知道了莫南笙的名字。女生的动作确是很快的。
　　“你好，思思。”莫南笙同样勾起了笑容。
　　又说，“那，是设计师的工作安排有什么不合理嘛？”
　　思思盯着莫南笙的眼睛，半晌让后者觉得果真有些不妥的时候，她笑了笑说，“那倒也不是。”
　　“你净吓我。”
　　“大家讨论得厉害，是因为啊。我们私下里都把廖设计师当作洪水猛兽的。有句话说得好。‘大事了了，小事也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