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我回来了 ...
-
“我的脸上有什么?你盯住不放,别想打什么歪主意。警告你,如果你喜欢上我这个丑八怪,我可是不会拒绝的哦。若是我为此赖上了你,你可不要哭丧着脸给我看。”当说到“丑八怪”的时候,沫沫的心禁不住抽搐了一下,可她脸上的微笑绽放如常。
“啊?噢,嗯……”雪鹞尴尬地把偷瞄的目光从沫沫脸上移开,也顺便把放飞到天边的思绪收回。对于沫沫明显挑逗的言辞,仓促间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不是厌烦,相反他觉得很新鲜刺激,只是以前从未遇见过这样大胆、奔放的女孩,他感到有些别扭、不习惯。被沫沫说得面红耳赤、无言以对,真是太丢脸了,堂堂男儿,竟然不如一个姑娘放得开,雪鹞为自己陷入窘境而气恼。不知自己的直觉是对是错,面前的少女似乎变得俊俏一些了。五官比以前协调,眼睛也多了几分灵气,脸上的雀斑颜色也变淡了,尤其是她的声音愈显甘甜柔软,带给雪鹞心跳的感觉,真是一个不错的姑娘。昨天的她还是另一番模样:一个声音动听、面貌却让人难以恭维的女孩,仅隔一夜她给人的观感就有了巨大的转变,是自己的眼晴被人动了手脚?还是因为彼此投缘,因此越瞧她越顺眼?
姑娘家都开得起放肆的玩笑,自己若还要扭扭捏捏、温文尔雅,岂不显得装腔作态,太过犯傻?“你今天可真漂亮。”雪鹞把目光重新投到沫沫脸上,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两人并排坐在一辆从旅店雇来的马车上,偏僻的小店只能找到一些简陋的交通工具了,马车前方是越来越近的京城,车辆颠簸摇晃得极有节奏,这是一条笔直平坦的大道。从家乡到京城一路急奔,目的地即刻便至,沫沫心中反而有些怯怯的,不着急往前赶了。五个壮仆驾马随侍左右,时刻注意从天而降的危险。车把式对客人的所作所为不闻不问,只要佣金有了保障,他懒得自讨没趣,只是偶尔提醒他们注意安全。
“嘻嘻,多谢赞美,请恕小妹不敢接受。”沫沫眨了眨明亮的双眼,“你能告诉我,你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子?每天都会忙些什么?”
“嗯,不——能,除非,除非——”雪鹞嬉皮笑脸,促狭地卖起了关子。
“哼,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沫沫不屑地撇了撇嘴。可过一会儿,她又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说吧,你想要什么?”她警惕地攥紧了小拳头。
“我要,我要你让我亲上一口。”雪鹞露出一幅急色相,作势欲扑。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沫沫咯咯娇笑,说话时却忘了是她首先做出一悉风骚的姿态。“你来呀,我才不怕呢,就怕你没有这个胆量。”沫沫调皮地把脸往雪鹞身边凑了凑。
雪鹞见她脸郏红扑扑的,一幅任君品尝的诱人模样,便毫不客气地将发烫的嘴唇靠了过去。沫沫的身体猛地一闪,“哈”地一声笑得很响,雪鹞的袭击顿时落了空。
目睹一对少男少女打情骂俏,随从们怒火中烧,小姐被欺负了却不能上前相助,因为这是小姐自甘堕落。少遭父丧让她得了失心病,变得疯疯癫癫起来。孤女寡母,皆非可堪大任之人,创业守成皆不足,曾经的富贵之家注定要走向没落,他们应该为自己早做打算。
雪鹞忽然觉得索然无味。男女间要两情相悦才有情趣,即便只是一时的欢娱也希望对方适当配合,而不是对一块木头邪念丛生。他从沫沫眼中只看到戏谑的狡黠,而没有涌动的春情,既然沫沫只当这是个有趣的玩笑,雪鹞也就失去了将事情推进一步的冲动,何况这是在通衢大道,许多人的视线之中。
心头的火苗刚刚燃起就被深秋的寒风吹熄,雪鹞索性闭目养眼起来,把精神禁锢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中,沫沫在一旁叽叽喳喳他只“嗯”“啊”敷衍。前途还有许多忧心的事迎接他呢,公主府的人是否等着将他“擒拿归案”?他能否如愿以偿再见到阿休?
沫沫以为自己得罪了雪鹞,本想多套套他的话以摸清底细没想到却事与愿违,忍不住悻悻地说了一句“真小气”,便识趣地闭上嘴不再打扰他,转而也为自己的事发愁去了。
他们的对话结束了,同一个时空,两个神秘存在的谈话却刚刚开始。这是一场无声的意念交流。
“你这小妖精,如此愚不可及!为何不占据这人的身体,却偏偏依附在一块木头上?”
“前辈,我陪在雪鹞身边就是希望保护他,你别妄想打他的主意。”
“那你是要采阳补阴了?你应该多找些男人才是,区区一个济得何事?”
“你……!别和我说话了,我实在没法和你沟通。”
“我难得一次发善心教人,你竟敢如此无礼,信不信我一口把你和这个人类吞噬掉?”
“哼,你只不是一个脆弱的念头,我却是一份完整的意识,想吞我?做梦去吧。告诉你,我是拼着消散掉也要保护好雪鹞的。”
“我法力高深,精通法术千千万,岂是你这涉世未久的小妖能比拟的?看你极力维护此人,莫非是对这个卑微的人类动了他们口中无聊的所谓感情了?可笑,可笑,真是太有意思了!他刚才那幅丑态,你感觉如何?哈哈,哈哈哈……”
……
落日城门口,守护城门的卫士拦住了一行人:“停下,到京城来做什么的?”见他们好象有些来头,口气还算客气。
五长随中的老大阿刀拍马上前搭话:“我们来接老爷的骸骨回家。”
“你们家老爷是……”
“月泉来的洛老爷。”掏出路引递上。
“洛老爷是个好官呐,真可惜……”士兵欲言又止,“好,你们进去吧。”
车驶出了老远,士兵总觉得遗漏了些东西,可用力想也想不起那究竟是什么。他总是难以释怀,直到过了好久,他才狠狠地一拍脑门,懊悔自己失去了一次发财的机会。马车上那个一直低着头似乎在打盹的少年,像极了城守悬赏找寻的人,他叫什么来着,似乎是……雪鹞,对,就是这个名字。要不要马上报告上头?过了一会儿,他的头脑又冷静下来——时天下承平日久,军队的警惕性普遍松懈了许多,他们不清楚,落日城风平浪静的时日已经所剩无几了,即使知道,他们也无法阻挡——小队长和其它人都躲到屋里取暖去了,剩他一人在这孤零零地站着。如果上报,好处哪轮到他来分?也许小队长还要虚张声势地训斥他一顿,怪他没有及时把人拦下。他才不会找这份不自在呢。士兵心怀怨念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