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白一露]分裂》悠悠猫儿

7、Chapter.6.（上）

　　分裂.

　　Chapter.6.

　　“咻——”一个白色的影子窜上一棵高耸的大树上，惊飞了栖息在树上的鸟儿们。白夜站在树枝上，望着一望无际树海，清风吹动着他银色的发丝，衣袖在风中微摆。他的眉间没有一座座的小山，却也并不显得开心。他的眼里没有悲伤，没有愤怒，没有喜悦……有的只是让人读不懂的孤独。
　　“白夜！你给我下来！”树下传来好听却不温柔地声音。
　　白夜低头看了看下方，正巧撞上站在树下的露琪亚漂亮的紫色眼眸，从她那清澈透亮的紫色里，他看到了两个字：不满。他微微挑了一下眉，不懂她到底在生什么气。随后，纵身一跃来到露琪亚的身前。“……”他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看，想弄清楚她到底想干什么。
　　“你就不能消停下吗？别忘了你身上的伤还没好。”露琪亚没好气地说。
　　“……”白夜依旧只是盯着露琪亚看，无神的双眼掠过一丝名叫好奇的光——什么时候她开始管起他来了？
　　感觉到白夜的目光，露琪亚突然觉得有些尴尬，她轻咳了两声，然后说：“你可别误会了，我只是不想你到时候用身上有伤当借口又说我们死神乘人之危之类的话罢了。”
　　“我有说过什么吗？”白夜双眼微眯，同时轻轻挑眉用调侃地语气说道。
　　“呃……”露琪亚一时语塞，窘迫地撇开头。
　　看着露琪亚别扭的小动作，白夜咧开嘴勾起一抹自信狂妄的笑容，悠然自得地从露琪亚身边走过。“我的身体可不像那个废物一样没用。”
　　“你！”露琪亚回头瞪着白夜的背影，“都说了我不是担心你，别自作多情了！”
　　像没有听到露琪亚的抱怨一般，白夜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慵懒地警告了一句：“跟上来，别让我再把你捆起来。”
　　“你以为你是谁啊？混蛋！”露琪亚没好气地抱怨道，被人命令的滋味真不好受，但鉴于自己丧失能力无法反抗的情况下，还是乖乖地跟了上去。
　　走到白夜的身旁后，露琪亚好奇地问：“喂，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她很好奇，这么多天他们一直在走，好像在赶路但更像在踏青——毫无逻辑。
　　“……”白夜不回话，只是静静地走着。
　　“……喂，白夜。喂！”确信这么近他不可能没听见只是懒得回答她，露琪亚不爽地喊道。这样不停地走，至少让她知道去哪儿吧？
　　“……不知道。”良久，白夜才懒懒地回了一句。
　　“什么？！”露琪亚不敢置信地瞪着白夜。“那我们这样没日没夜的走到底是为什么啊？！”
　　“哪来那么多的废话，烦不烦？乖乖跟着走就是了。”白夜头也没回就知道露琪亚的脸有多臭，但是他可不会浪费时间在解释上，况且，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看着白夜的背影，露琪亚又好气又好笑，一想起自己像个白痴一样跟着他没头没脑地走着，她就有一种想掐死他再撞墙死的冲动。可是，说到底她气的是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会像他说的那样“乖乖”地跟着他……
　　露琪亚无言地跟在后面，这段时间她不断的在思索——思索着自己身为死神的使命，思索着白夜不杀自己的目的，思索着白夜真实的想法，思索着……他是否真的该死。身为死神，她与他是敌对的，可是奇怪的她并没有想过要杀他，是因为他的那张脸像一护的缘故吗？可是为什么每次看着白夜的时候，却从未有过一护的影子？被白夜作为逃跑的人质，他本可以一刀杀了她，而不是给她吃了杀气石导致她的力量全失，还把她带在身边，带着自己这样的累赘……他为什么不杀她反而还救了她？他们不是敌人吗？也许……不是敌人吧。那么，又是什么呢？露琪亚不明白，有时白夜看上去是那么简单，他的想法你不用去猜就表现在了脸上。可是，有时他却又像一个深不见底的谜，时而不经意流露出的哀伤的神情是什么？那种深沉的压抑着的感情是什么？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一探究竟。白夜是一护体内的虚，又借助了崩玉的力量得到了身体，按照尸魂界的命令和现实的判断，白夜得死。可是，打从那次分裂的战斗起，露琪亚的脑海里就不停地有着一种可怕的想法——他真的该死吗？这是她作为死神不该、不允许有的想法啊！可是，也许是错觉，她竟然在那个满手鲜血，嗜血，向往杀戮的他的眼里看出了一点点隐藏地很深的执念——想要活下去。梦闺说，他的胸口上没有洞。那么，他不是恶灵吧？恶灵……虚……因为迷失了自己的心，而失去了存在的方向。白夜也是这样的吗？他是否也失去了存在的方向……不自觉地，清澈紫色的眸子黯淡下来，呆呆地看着脚下走过的一片片青草，看着前面白夜留下的脚印——你要到那里去？我们要去哪儿？
　　察觉到身后异常的安静，知道身后的小妮子八成又在想些有的没的。可是白夜并不想去管，因为现在他有更烦心的事。这件事他一直就想发作了，现在他再也忍不住了。他停下脚步，闷闷地说：“喂。”
　　“嗯？”露琪亚停下思考看着白夜。
　　白夜这才慢慢转过身，一脸不耐烦地看着身后，看着露琪亚的身后。“那个家伙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
　　“诶？”露琪亚顺着白夜的目光看去，不意外地看到了那个让他们吃了不少苦头的梦闺大师。“啊……他……”
　　“什么叫那个家伙啊？！你这是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吗？”梦闺大师对白夜对自己的称呼很不满地抱怨道。
　　“什么救命恩人啊，我又没叫你帮我。况且，那种小伤还不用你一个人类来替我担心。”白夜不领情地说，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不屑。说起来，让一个人类给自己治疗就已经够丢脸了，没想到那个人类还死皮赖脸地跟着他们。真是越来越麻烦了！
　　说起来，这个梦闺大师不仅可以将灵力注入道具上发挥出来，还能让灵力附着在药物上形成一种有效的治疗能力。看来这个梦闺大师比叫观音寺那个家伙要有能耐点。露琪亚这样想着。
　　“要不是看你救过我，又晕了过去，我才不会救你这个恶灵呢！”梦闺大师说得理直气壮，“况且，我不能就这样放了你们，难保你们以后不会害人，所以，我会一直跟着你们，直到你们成佛为止！”
　　“……”白夜不悦地挑挑眉，要不是这副新身体的问题，那种小伤他也不至于会晕倒，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算了，反正等哪天无聊了，还有可以磨刀的东西。”白夜啐了一口，愤愤地转身继续往前走着。
　　露琪亚闻言不禁低头失笑，她看着白夜的背影心里知道他是绝对不会拿梦闺“磨刀”，这么说只是他懒得理梦闺罢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她就越觉得白夜不是那么的单纯的只是向往杀戮，并不是一个真正的那么嗜血的人。然而，这也仅仅只是露琪亚心中微小的变化，微小到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虚圈。
　　“利用崩玉将黑崎一护体内的虚分离出来再给予最后的破坏，真是一石二鸟啊。”银眯着眼睛，带着他独有的笑，声音似乎像看了什么特别有趣的事一样快乐。
　　“只是可惜他们让千载难逢的机会就那样跑了。”坐在另一边沉着冷酷笑着的蓝染幽幽地说道，“虽然，崩玉失去了原本的面貌，但现在更加的不稳定。如果能够让那个被追杀的虚为我们所用，那也不亚于崩玉原本的力量。”
　　“哦？你的意思是……”银试象征性地问，答案早已心知肚明。
　　“哼～”蓝染轻笑，虚夜宫沉入一片死亡恐惧的黑暗之中。

　　现世，夜间的深山老龄里。
　　在一片空地上，梦闺大师升起了一堆篝火，露琪亚坐在篝火前无趣地看着火星升入空中又消失在无尽的黑夜之中。她看见白夜坐在树上，一声不吭地看着远方，就好像白天那样。他像这样发呆已经很久了，到底在想什么呢？露琪亚心想，又想起今天白天的对话，他会不会是在思考去哪里呢？那么，他到底是想去哪儿呢？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梦闺突然出现在露琪亚前面，差点没把她的心脏病吓出来。
　　“你、你干什么啊？！”露琪亚向后退了几厘米，不爽地看着梦闺大师的大脸。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看着露琪亚不爽的神情，梦闺大师老实地退开。“来，这是食物。”随后递给了露琪亚一堆白夜从别处摘来的水果。这个梦闺大师总算不是无用的拖累，至少，有他的存在便解决了露琪亚的伙食问题。因为他的诵经可以使现世的灵子附着在贡品上，这些对于人类来说他们大概都不知道，那些经文多多少少对亡灵真的是有一点帮助的，但更多的人只是用它寻求一种慰藉罢了。
　　“谢谢。”露琪亚接过水果，然后，又不自觉地看了看坐在树上的白夜。
　　“在担心同伴吗？”梦闺大师冷不防的发问差点没呛死露琪亚。
　　“谁是同伴了？他才不是我的同伴！”
　　“是吗？可是我看你们关系挺好的不是吗？”
　　“哪里好了？你眼睛有问题了是不是？没看见我是被他挟持的人质吗？！”一想起白夜强迫自己吃下杀气石导致她现在变成一个一事无成的累赘，露琪亚就气不打一处来。
　　“没看出来。”梦闺大师呆呆地答道。
　　气结，露琪亚深刻地感到这个世上的白痴可真多啊！
　　“如果是人质，你怎么可能可以这么自由？”梦闺大师指出自己的疑惑，面对行动如此自由的露琪亚，要说她是人质，请问世上有几个人会信？
　　“我……那是因为他知道我根本就跑不了。”没错，因为白夜比自己强太多了，况且自己现在一点力量都没有。
　　“是吗？可是，你有想过要逃跑吗？”
　　“呃……”一句话让露琪亚愣住了，她有想过逃跑吗？答案是没有。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不逃跑？即使知道可能性几乎为零，可是作为死神她不是应该想办法逃跑，或是找机会杀了他吗？就像上次他晕倒了一样，那不是最好的逃跑或杀了他的机会吗？可是……
　　“他晕倒的时候你不是很担心吗？”梦闺大师想起了那天白夜晕倒时露琪亚一直在一旁焦急的模样，瞎子都看得出来她不希望他死。
　　“那是因为……”
　　“而且，他不是也救了你吗？”那天小贤被虚吞噬发狂时，救下露琪亚的正是白夜啊。“所以，其实你们是伙伴对吧！”
　　“……”露琪亚惊愕地看着梦闺大师，他说的都没错，但一定有哪里出错了！因为，她是死神，而他是虚，他们是敌人。没错，他们是敌人！
　　“朽木小姐？”
　　“吵死了！总之，我和他不可能是伙伴！”露琪亚没好气地吼道，“白夜！你给我下来！！”没错，他们不可能的伙伴，他们只会是敌人……

　　白夜看着蓝黑色的天，再看看自己，一身白色显得是那么突出。对比起那个白色的世界，自己又好像根本就没什么特别的，白色的世界，白色的他，没有什么不同，却始终无法融入里面，永远被排斥在外。不论他怎么努力，他都不是那个世界的一份子，即使自己是那个世界的半个主人。那里真正的主人从来没有接纳过自己，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一旦知道便认定了自己是那个让他的世界混乱的元凶。所以，他驱赶着自己，排斥着自己，从未一次接纳自己，哪怕他需要自己的力量。然后，自己变成了多余的存在，变成了必须消除的存在。“哼。”白夜轻笑，他才不在乎呢！他只为自己而活，不论以前还是现在，没有人可以左右他，左右他的生死，左右他存在的权利！忽然，他感觉到了树下的躁动，他低头看见露琪亚和梦闺大师两人似乎再吵些什么，他可没闲工夫去理会他们在争执些什么，只是……好吵啊。那个白色的世界不是一直都那么沉闷的，它也有着热闹、吵闹不停的时候，只是，它的热闹好吵闹都不是属于他的，而是因为那个“王”。那么，现在的吵闹又是因为什么呢？看着蓝黑色的天和自己突兀的白，也许这里也不需要他，也许他对于这个世界也是多余的存在，可是，那又怎样呢？看着争执不休的露琪亚和梦闺大师，白夜的嘴角轻轻勾起了一丝弧度，不显狂妄的狂妄。
　　是的，那又怎样呢？
　　“喂！白夜！你快给我滚下来！！”似乎和梦闺大师的争论无果的露琪亚一脸不爽地大声朝白夜喊道，似乎要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他的身上一样。白夜感到很无奈，他是招谁惹谁了，竟然摊上了这么两个吵死人的家伙。可是，意外的，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白夜！！”见白夜没动静，露琪亚感到被无视了一样不快，声音很没好气地吼道。如果她现在的力量恢复了的话，她绝对会跳到树上，然后狠狠地一脚把他踢下来。
　　白夜收起了他们看不见的笑，换作一脸慵懒，然后悠悠地从树下跳了下来。“干什么？大呼小叫的吵死了。”他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再吵，我就把你们两个都杀了。”
　　“哼！”露琪亚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白夜的威胁已经好比画上的纸老虎——中看不中用，对她根本就无伤大雅。“给你！”说着递过去一个从梦闺大师那里得到的水果。
　　“我不……呃！？”
　　“叫你吃就吃，哪来那么多废话！”没等白夜把话说完，露琪亚已经一个水果塞到了白夜的嘴里。什么不吃，没必要之类的话这几天她都听够了，还是这样干脆点。然后，露琪亚一个人走到篝火旁坐下。
　　白夜将嘴里的水果拿了下来，看了看不知道在生什么气的露琪亚，水果的香甜似乎渐渐融入口中进入心里。“真是多管闲事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