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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风月别惊 另有情深 ...

  •   尊前拟把归期说。未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沈玉珍回了沈府,在门口看见被家丁拦住的幺娘,幺娘要见韩信,一句三个月期限还没到就将人大发了.
      “我只想知道,信儿是否平安”
      “我无需你的信任,因为我没对了承若什么.”沈玉珍不看幺娘,踏进府里,”信儿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你只需等待即可.”
      阿泉来报,那件事有结果了,果然如她所料,市面上流动的盐多了,立马就有人出来捣乱了,听完阿泉的汇报,心越加没底了。
      不一会阿泉手中拧着一个食盒,沈玉珍和阿泉来到后花园的假山处,沈玉珍在假山出敲击三下,一扇暗门出现在眼前。阿泉首先踏了进去点燃墙壁上的火把,沈玉珍紧跟其后,两人经过一条长长甬道,甬道有些湿润,微凉的空气让沈玉珍紧了紧肩上披肩。不一会,甬道的尽头出现一扇铁门,阿泉上前将门打开,二人从一座废弃的寺庙的佛像后面钻出来。出了寺庙沿着灌木两人又走了一盏茶的时间,一座隐在树木后面的四合院出现沈玉珍和阿泉面前。
      看着几步开外的院落沈玉珍点点头道:“阿泉做的好,最近想必找此人的人早已经将京城翻了遍了。”对于阿泉的谨慎,沈玉珍很满意。
      阿泉上前打开大门,两人穿过门厅,径直奔向后院,在后院的园圃之中,阿泉扒开草丛,开了地上的环扣,一个地下密室,关着一个畏光的青年男子。
      阿泉点亮一盏灯,床铺上的人哗啦啦爬起来,用手挡着光,才两日已经是逢头垢面了。
      沈玉珍捡了把椅子坐下,直奔主题。
      “你的主子是谁?说出来,你就自由了。”
      荒郊野岭的后院的地下室,任谁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助,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两天两夜,没吃没喝,是个正常人也快撑到极限了。
      “水…水…给我水!”
      床上的人疯狂的喊道,快速朝沈玉珍攻来。
      没了蜡的烛台停在沈玉珍一仗之前,青年四肢皆被铁链锁住,铁链的长度只够他下到床下。
      沈玉珍看着对方因饥渴几乎疯魔的人,优雅的勾唇一笑,残忍道:“我沈大老板可不是什么善良人,很多事情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阿泉给这位公子上菜…”
      阿泉打开一旁的食盒,随即一盘盘还冒着热气的珍馐美食被摆上桌,沈玉珍持起一壶上好的竹叶青,清冽的酒注入莹莹的夜光杯,散发着阵阵酒香,顿时昏暗的密室里,到处弥漫着酒香和菜香.
      青年男子喉结上下滚动,嘴唇爆了一层皮,目不转睛盯着那一桌食物.
      他已经两天两夜滴水未进了,一闻到食物的味道,空空如也的胃又开始痉挛了,搅得他一阵阵发冷.
      “你想怎样”青年男子说,看着沈玉珍的笑脸咬牙道,”早听说过…沈大小姐…巾帼不让须眉…这京城的油水…可不是真名好捞的…”
      沈玉珍继续笑道,”你可知,本小姐最恨的就是不守规矩之辈,你在想着怎么捞的时候没听过一句忠告吗有沈计在的地方,水就没那么好趟.”
      青年男子突然笑了起来,笑了十分疯癫,”沈大小姐,如果这次陵岳侥幸不死,将来你将有一个让你不死不休的敌人.”
      沈玉珍笑容不减,轻酌夜光杯中的美酒.
      “陵岳是吧,沈玉珍随时奉陪.”
      青年公子说了很多,包扣当初怎么从远远的苏州前来京城,入了这盐商一行,包扣怎么搭上了官府和一条线.
      说到这陵岳停下来看着沈玉珍,沈玉珍状是拍了拍袖子上灰尘,笑着道:”莫非陵岳公子会觉得沈计在偌大的京城立足只是靠另辟蹊径的经营之道,自古官商不分家,只不过各自利益立场不同罢了.”沈玉珍一副公子你还很单纯的样子,陵岳目光闪烁,继续道:”我没见过上面的人,只听负责从官府那运盐的那人姓吴,大家私底下都叫他吴爷,据说上户部里有人默许这件事,吴爷是办事的.”
      “谁负责和你们接头”
      一双利剑般的眼睛射向陵岳,沈玉珍一改刚才的随意,陵岳看了看沈玉珍那如玉般的侧脸,下定重大决心般缓缓道:”药商魏世杰…”
      啪__
      夜光杯在沈玉珍碎成靡粉,沈玉珍连道三声很好,一掌将座下的椅子击粉碎.
      “魏世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沈玉珍周身笼罩着一股凌冽的杀气,只是一瞬间,就在陵岳感觉沈玉珍要杀他时,沈玉珍只是勾唇一笑,道:”阿泉,伺候陵岳公子用膳.”
      沈玉珍出了地下室,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不对,不对,哪里不对呢
      陵岳没有必要撒谎,但是那里漏掉了呢比如爹为什么会失踪比如龙虎山上那群截住郁赋闲的那群江湖人装扮的异人…他们是…山贼,对!
      尽管他们可以隐瞒他们的身份,但是当他们发现了藏在草丛里的她时候,那种打眼手势,是那一带落草为寇的山贼才有的手势.
      对了,食盐要运到全国各地,普通的镖局是不敢接的,只有这一带的山贼…
      “小姐,这位公子如何处置”阿泉收拾完碗筷,将地下室关上.
      “放了吧.”
      沈玉珍觉得全身无力,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前方是个漆黑的无底洞,踏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
      为什么自己不早点察觉呢
      病了一段时间,脸脑子也坏掉了么被郁赋闲杀死的,不是只是自己的一颗心么最近自己是不是在郁赋闲那话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
      爹,你到底会去哪里
      沈玉珍和阿泉原路返回沈府,沈玉珍要了这三个月的账簿,一个人关在书房里,知道旁晚才出来.
      另一边郁赋闲和王御河去了一趟刑部大牢,两人提审了牢里的犯人,问出了一些惊天动地的线索.
      躺在刑架上的犯人已经第十次昏了过去,狱卒正犹豫不决要不要再一次用冰水泼醒犯人,一旁的王御医上前检查了一番,说一句再下去就没命了,一句话解救他们与水深火热之中.别看这位御医长得一副比女子还要艳丽三分的容貌,心地还是十分友善的,不像那位看上去温温和和的御史大人,明明是在笑,下的命令连这些动手的人都忍不住心惊胆寒.
      果然人不可貌相.
      “赋闲,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沈老爷子一天没有下落不一定就不是好事,而且你还是在这里把人弄死了,户部那些人岂能善罢甘休.”
      郁赋闲听罢只要将人收押起来,两人出了牢房,门口焦急等着他们的是刑部一位同僚,那同僚一见郁赋闲和王御河出来,一颗忐忑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上前拉住郁赋闲的衣袖,刚要问道.
      “博怀兄,你们可出来了…”
      “好巧,郁御史和王御医也在”
      远远行来两人,面带长须的是户部尚书陆然行,而另一位玉冠便服的是李昊,出声的正是李昊.
      郁赋闲视线从李昊面上扫过,然后落在陆然行的脸上.
      ”陆大人不在户部,来此处是何缘由,莫非陆大人是来探视怎么没听说过陆大人还有亲戚在此处莫非陆大人不是来探监的,而是来杀人灭口的”
      王御河桃花眼与刑部那同僚对视一眼,刑部那同僚在看到陆然行时已经惊慌失措了,郁赋闲突然这么好不给情面的迎面一击,吓得他差点伏地,幸好王御河及时扶住了他.
      李昊脸色微微变了变,陆然行亘古不变的笑脸上丝毫不见破绽.
      “郁大人说笑了,陆某是奉了陛下的口谕来彻查贩卖私盐这件案子的,正要来提审犯人,不知郁大人为何在此处”
      陆然行一口一个圣谕,一字一句冠冕堂皇,倒是显得郁赋闲等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之闲.郁赋闲不以为然,盯着李昊的闪躲的目光道:”也没什特别要紧的事,昨日在虎头山,郁某人的爱妻受到袭击,郁某人前来审问这些歹徒,是否是有阴谋,为何要陷害郁某人的妻子.”
      李昊在听到沈玉珍遇险的时候,藏在袖中你的手紧紧攥住,他不动声色回望郁赋闲,淡淡问候了沈玉珍的情况,得知沈玉珍无碍时才松了一口气,倒是陆然行,那深表十分同情和浓浓的关心,让人有种他真是在担心郁赋闲的妻子的错觉.
      “如此不打扰陆大人办案了,御河,俺们走.”
      几个人寒暄一阵,郁赋闲借故回去陪沈玉珍便告辞了,在和陆然行擦肩过的瞬间,郁赋闲用只有他和陆然行两人的声音说道:”陆大人难道还想牺牲吴晗,就像当初牺牲李牧一样”
      陆然行脸色不变,等郁赋闲等人走远后,陆然行万年不变的笑脸霎时乌云密布.
      “大人…”李昊出声道,”郁赋闲他们已经追查到这里了,恐怕事情…”
      “哼!就算他们查出来又怎么样,老夫就不信,就凭他们两能翻出多大浪花来…”
      李昊不出声,默默跟在陆然行一旁,回头看着郁赋闲渐行渐远的背影,握拳.
      郁赋闲,这次沈玉珍由我来保护!
      郁赋闲和王御河刚回到府中,柳管家领着伤痕累累的吴亚前来复命.
      “主子,属下无能,未能保护好夫人,请主子惩罚.”
      郁赋闲回忆起那难忘的一天一夜,颇为慷慨的赦免了吴亚,只有王御河和柳管家暧昧的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庆幸吧,你家主子昨天晚上春风得意,不然吴亚你那刚养好的八字胡须又该被终结了.
      吴亚还不肯起身,郁赋闲只好道:”夫人无事,你且下去养伤.”
      吴亚扑通一下磕在地板,痛哭流涕.
      “大人,属下情敌,让人将魏世杰给劫走了!”
      这条线索的关键人物,不见了!
      “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午时,属下等人正将魏世杰等人押回京城,行至虎头山附近,突然不知哪里冒出一股江湖中人,不由分说就上来抢人,属下等人寡不敌众,所以…”
      郁赋闲不语,王御河难得为吴亚开脱道:”赋闲,我看吴亚伤的也不轻,在不救治怕是会落下病根.”
      “属下自知坏了主子的大事,请主子降罪.”
      “好了,你也别自责了,柳叔给吴亚请个大夫.”
      王御河正想说请啥大夫,这里不正是有一个御医么郁赋闲看也不看地下跪着的吴亚,揪着王御河的领着将人拖走.
      “御河,你那有没有抹了生肌祛疤的膏药”
      “有,怎么了”王御河从郁赋闲手中夺回自己的衣领,”你的属下为你连命都不要,你竟然只为找这么药膏,给谁用难道…”
      “玉珍受了不少伤.”郁赋闲剪水双眸透着一股淡淡的暖意,那青竹般温润的翩翩君子又回来了,”我想给她用些,免得生疤.”
      “你就恶心我吧,没有,老子这没有这种东西,有也不给你家那位沈大老板用!!”王御河负气道,虽然如此却开始翻瓶瓶罐罐,”沈玉珍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汤,把你这么自负甚高的天之骄子给迷成这幅德行,看看你这副郁郁寡欢的神情,都快跟李昊有得一拼了.”
      ”不过话说,李昊怎么和陆然行那老狐狸走到一起了他最好这件事没有参与进去,否则的话…”
      郁赋闲也深思起来,这件事关乎沈玉珍,所以拿不住李昊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过分接近陆然行到底是为了什么虽然郁赋闲很大程度上很不喜欢李昊,但是终归是曾经一起玩得朋友,倒不希望他陷进里面.
      和李昊的相识是在会试之后,王御河和他在会试排名里找名字,王御河指着李昊的名字到,博怀你在李昊前面,是第三名,我是第五名.
      第四名就是李昊.
      恰好那天李昊也在人群中,于是三人就这么认识了.结伴游玩,上学,还有一同认识了沈玉珍.
      那天郁赋闲被夫子训斥了几句,心里极其不李爽,王御河提出上未央楼喝一杯,李昊没反对,于是他们结伴而行.
      只见楼梯上滚下来一个人,王御河爱凑热闹,也恰好他懂点岐黄,被人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是药商魏晋的公子魏世杰,断了一根肋骨,肇事者是,从楼梯上兴冲冲冲下来的沈玉珍.
      郁赋闲从没有想过还会见到沈玉珍,那个在杭州大雾里因和亲人走散而惊慌失措的少女,有着明亮的双眸,嘴角含着笑,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完全不是眼前炫目明亮,有着独自骄傲的富商之女__沈大小姐.
      再见面,郁赋闲克制着心中喷薄而出的冲动,他甚至冷漠的回应了沈玉珍,只为了不让对方看出丝毫破绽,除了李昊.
      李昊也喜欢沈玉珍.
      这是一种男人的直觉.
      郁赋闲现在也有这种直觉,所以他不相信李昊会对沈玉珍不利.
      “你说得对,李昊不得不防,不过他也是关键.”
      王御河从众多瓶瓶罐罐之中挑出几样,分量取初,混在一个玉碗里搅拌和匀.
      “你的意思是必要的时候让李昊反间计”王御河道,一副郁赋闲你真聪明的样子,然后挑起少许搅拌得差不多液体,放在鼻尖下放手轻轻扇动手闻香.”不过,我倒是觉得如果李昊真的知道什么,那他也一定是先去告诉你们家沈大老板,而不是你这个曾经的好友.”
      郁赋闲一时语塞.
      王御河这张臭嘴不得不说他太是灵验了.
      当郁赋闲拿着王御河做好的药膏去找沈玉珍的时候,他终于明白王御河问他如果李昊和沈玉珍在一起的话他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有什么样的感觉
      沈玉珍很疲惫,很痛苦很伤心,她伏在李昊肩头低声哭泣,李昊将她圈在怀里,那一刻,郁赋闲只听见自己的心跳,慢慢的,慢慢的,远去.然后心突然一下被人给扯开了.
      沈玉珍带着阿泉一路闯进魏世杰的府邸.
      魏世杰没有回来,徒留胆小的妻子和年幼的女儿,两人抱作一团,大的瑟瑟发抖,小的嘤嘤啜泣.
      沈玉珍揉了揉发痛的眉角.
      “我认得你,你是…李昊的妹妹李婉”
      沈玉珍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友善些,但是一想到魏世杰对她的种种,沈玉珍就高兴不起来,而且魏世杰绝对不是表上那么简单,他出现在她回京的必经路上不是意外.
      “我只想知道知道魏世杰的下落,我不会伤害你和你的孩子的.”沈玉珍说道,”因为我也有过一个孩子.”
      李婉起初还是戒备,渐渐相信沈玉珍不会伤害到她们母女,才松开了护住孩子的手,她打量着沈玉珍。
      半响才道:”我也认得你,我记得十年前玉壶轩游湖,沈姐姐像只金色的凤凰.”
      沈玉珍与李婉也不过数面之缘,她对那个娇娇弱弱的少女印象不是很深刻,只是记得李昊身后时常躲着一个时常那一双羡慕和崇拜的眼神看着她的少女,这个人便是李婉.
      李婉和沈玉珍开始熟络起来,沈玉珍问起她为何嫁给了魏世杰,李婉面带羞涩,沈玉珍将要质问的话语生生咽了回去。
      “相公他不在家,沈姐姐照相公何事?”
      沈玉珍不想伤害这么柔弱跟水草般的女子,要怎么告诉她,她最爱的相公曾经想对她图谋不轨吗?李昊的妹妹,看着李昊的几分面子上,沈玉珍不想动她。
      沈玉珍岔开话题,李婉没什么心机,两人聊起了家常,渐渐的说起十年前。
      “婉儿那时候以为沈姐姐会成为婉儿的嫂嫂呢,哥哥一直说会把姐姐迎娶回家,结果就听见沈小姐嫁给郁尚书家公子…“
      “哥哥因为这件事受了很大打击,一直喝酒,一直喝…喝得都吐血了…
      “婉儿很害怕,婉儿去劝哥哥,哥哥却说,’如果她能幸福,我能这般远远望着她,守着她,已经心满意足了,我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沈姐姐,为什么你当初要嫁给那位尚书家的公子而不是我哥哥呢,你知道吗?这些年我哥哥一直未娶,因为他一直在等你啊!”
      这些年我哥哥一直未娶,因为他一直在等你啊!
      沈玉珍魂不守舍的离开了魏府,眼睛酸涩。
      借故打发了阿泉,沈玉珍漫无目的的在黑夜里走着。
      她不是无心,这些年她以为她为郁赋闲付出了所有,却不知有人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守候了她十年。
      一个人有所少个十年可以去等?
      “玉珍!”
      路的尽头是李昊惊喜的跑过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风月别惊 另有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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