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精之恋》乐凝

11、暗箭

　　周一正准备与Jacky商量与T度假酒店签约安排，陈部长突然让我去他办公室。去的路上，安娜偷偷给了我信息，Steven回来了。
　　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我要和T度假酒店签约前回来，什么意思，难道我辛辛苦苦做了那么多功课，又辛辛苦苦将条件谈下来，最后要收果实了，他来抢收成？
　　果然，陈部长直截了当告诉我，Steven回来让我把他原来的那组人还给他，包括我手上正准备与T度假酒店的合约。
　　我不在乎他的那组人的归属问题，但是和T度假酒店的合约就差最后的签字，我在这个谈判上作了大量的准备工作，耗费了我大量的脑细胞，还间接借用了我和杨智南的旧情，现在说让我放手，那我这些天的工作岂不为他人做嫁衣。
　　“陈部长，他的那组人我可以马上交接给他，不过和T度假酒店的合约一直是我亲自去谈的，就差签字了，临时换人，我怕T度假酒店那边有什么变故，到时候影响到我们新产品的发布会就不好了。这样吧，等我和那边签了约，我就把这个跟踪交给Steven，你看呢？”
　　“雅婷，你兼了两组那么久的活很累了，让Steven帮你分担吧，放心吧，Steven不是第一天做这个了。”
　　“部长，我的做事风格你也了解的，我绝对不会将做了一半的工作丢出去，那不是我沈雅婷的风格，部长，让我跟完这个项目吧。”
　　我不愿意将我的成果拱手让人，继续我的努力说服。
　　“雅婷啊，不是我不让你继续做，而是人家T度假酒店董事长提出换人签约的，你是不是和那边有什么问题啊？”
　　“什么？是杨夫人吗？”我怎么也不会想到那天的口舌之争给我带了麻烦。陈部长当天也在喜筵上，他和杨夫人的交流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就算让我早先知道这个结果，我还是会那么回敬她。这是关系到人的尊严问题。“好吧，我会将相关资料移交给Steven的，但愿我们的新产品发布不要有什么问题，你也知道这是今年我们的重中之重。”
　　我不再争辩，和杨母的较量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我惹不起你，躲得起你吧。既然他们能够这么不近人情的对待杨逸飞母子，何况我这个外人呢。
　　走出陈部长的办公室，Jacky过来黯然：“雅婷姐，我还以为我们会一直跟着你呢，没想到……”
　　我拍拍他的肩，“跟着谁都是一样努力干活的，来，跟他们说一下，今天晚上我请客，我带你们去一家健康有特色的餐厅。”

　　回到我的办公室，我长叹一口气。
　　和杨智南的恋情杀伤力还真大，当年的那场分离让我在2年里一蹶不振，至今都心有余悸，爸还在杨母的威逼下，一气放弃了五星级酒店主厨的位置，50岁开始了艰难的创业之路。而今，这段恋情的后杀伤力再现，我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波及我的老父，说起来真是不孝。
　　我拨了个电话到爸的餐厅。
　　“喂，阿晋，我爸在吗？”
　　“老板在厨房呢，雅婷，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吧，一会我跟老板说。”
　　雅婷？
　　平时的阿晋都是称呼我雅婷姐，不是阿晋。
　　“你？”我迟疑了一下。
　　“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又是那玩世不恭的口吻，我应该知道是谁了。
　　“我知道你是谁，可是，这点上，好像不是你的工作时间吧。”
　　“还蛮关心我的嘛，感动啊，阿晋今天临时有事，我代班。哦，老板出来了，你等一下。老板，你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大声地呼叫声。
　　“喂……”电话那头终于传来我熟悉的声音。
　　“爸，我今天请我同事吃饭，你帮我留个包厢吧。”
　　“没问题哦，女儿，大概什么时候来？要特别准备什么吗？”
　　“大概晚上6点到吧，不用特别准备的，来大概10个人左右，都是我的同事。”
　　“好的好的，你回来时，开车注意安全啊。”

　　聚餐过后，我没有立即离开爸的餐厅。
　　拿了饮料和爸坐在露台上。
　　夜晚的天空，繁星点点，月光如薄纱一样倾泻下来，夜风轻拂，相当惬意，仿佛又回到小时候，和爸爸妈妈在外面乘凉，妈妈捧着西瓜，在喂我吃，爸爸指着天上的星星，在给我讲故事。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也是我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时光。现在很少有机会和爸爸坐在一起看星星，聊天。
　　老爸依然是最了解我的人，已经揣摩到我的心事。
　　“雅婷，怎么了，有什么事吗？跟爸爸说说，看看爸爸能不能给你出出主意。”
　　我放下饮料，撒娇地搂住爸爸的脖子，喃喃地叙述：“智南又回来了，我又见到了他妈妈。”
　　“怎么，他妈妈又为难你了吗？”老爸很担心。
　　“爸，你当年为了我辞掉了工作，后悔吗？”
　　“傻丫头，工作算什么，只要你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让老爸做什么都不后悔的。”
　　“爸，你真好，不过，现在不要为了我，再放弃什么。”
　　“怎么了，女儿，你这么说，让我很担心哦，出什么事了，是智南他妈妈说了什么吗？不要理她。”
　　“没，没什么，只是感慨一下，这么多年了，他妈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智南……智南……你……”老爸有些吞吞吐吐。
　　“爸，你想说什么呀，”我知道爸担心我什么，“我和杨智南早就已经结束，他伤不到我了，而且他有未婚妻……”
　　我突然闪过杨逸飞跟我提过，杨智南用了联姻的方式击败了他，难道他未婚妻……
　　可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即使他没有未婚妻，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吗？
　　“估计应该要结婚了吧。”
　　“丫头，想哭就哭吧，爸的肩膀给你靠。”
　　“爸，我干吗要哭啊，”嘴上硬，眼泪却在打转，“你女儿又不是没人要，只是我的要求太高，就算现在的杨智南也未必达到我的要求阿。”
　　“好，就算我女儿不嫁人，老爸也会养你一辈子的。”父亲爱抚着拍着我的肩膀。
　　“什么话啊，哪有老爸说这样话，呸呸呸，赶快吐掉”简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露台。
　　“爸，简姨吃醋了。”我依然抱着老爸，简姨的出现让我暂时将杨智南放在一边。
　　“吃吧吃吧，你老爸一把年纪，都有人追。我闺女那么年轻貌美，要学历有学历，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样貌，怎么会没人追呢。”老爸真会吹。
　　“谁追你了，就你那肥样？”简姨开始唠叨老爸。
　　看着他们互吹互侃的状态，俨然是一对浓情蜜意的老夫妻。真不愿打扰他们，我悄悄拿上我的包包，准备将这美好月色留给他们。
　　“雅婷，我让逸飞送你，他应该在楼下等你了。”简姨见我离开忙说。
　　“干吗让那小子送阿，老爸送你。”
　　“哎，你要当电灯泡啊？”简姨打趣爸，我能理解简姨的好意。
　　“爸，简姨嫌我当电灯泡了，我先走了，你们好好享受这么美的月光吧。”

　　我没有拒绝杨逸飞送我，听了他的故事，我感觉我们像同一战壕里的战友，但是我不会和他一起去并肩作战，他把整个杨家作为假想敌，让我觉得很疯狂，可能我没有他那样的经历，无法深刻体会他的痛苦。不过，我愿意用我的方式来化解他心中的仇恨。
　　人活着，应该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如果总在仇恨里，他的人生会很痛苦。不过说的容易做起来难，我相信大道理他也懂得的。我该如何帮助他脱离他的苦海呢。
　　我笑了，感觉此刻的我就像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杨逸飞看了我一眼：“我以为你的心情会很糟糕，看来心情还不错嘛！”
　　“我为什么要心情不好？”
　　“你的同事已经说了，我猜可能有老巫婆的因素吧。”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我很佩服他敏锐地观察力，但是我不想在他的仇恨上添点火。
　　“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们，不是吗？”他没有正面回答。
　　“但我不会因为这样而报复他们，你还会实施你的报复计划吗？”
　　“你希望我实施吗？”
　　“实施了对你有好处吗？”
　　“我可以为我妈妈报仇，我可能可以夺回应该属于我的财产，我还可以让那些人也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那你想过，你将失去什么嘛？你的善良、你的单纯快乐、你原先的理想、你妈妈对你的期望、还有你最珍贵的东西。”
　　“最珍贵的东西？”
　　“你的亲情，不可否认，在血缘上，杨智南依然是你的兄弟，尽管你可以不承认。而且你未来肯定也会有自己的家庭，你的妻子，你的孩子也不愿意你整日生活在仇恨中或者生活在时时防备别人报仇的恐惧中。报仇对你的未来有意义吗？”
　　“呵呵，你现在特像救苦救难的耶稣，可是耶稣也会被出卖，你觉得他做的有意义吗？”
　　“佛说，要学会放下。”
　　“那你放下杨智南了吗？”
　　我沉默，劝说别人容易，劝说自己永远是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