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魔 死神同人》蛇雨仙

20、番外之乌尔奇奥拉篇

　　对于虚来说，感情这种东西，是堕落的根源。

　　虚圈是一个风沙漫天的地方，白昼短暂昏暗暧昧，黑夜冰凉空洞绵远。

　　已经不记得，自己存在了多少年，前生，又是如何死法。对于漫长的生命来说，记忆在开始或许重要，到了后来，已经是忘记何时已然抛弃。

　　我是一个很幸运的虚，真的，很幸运。我没有被现世的死神砍掉，没有被虚圈的同类吞噬，像我这样的虚有很多，我很平凡，只是我很幸运。

　　我很幸运地变成了大虚，很幸运地变成了基力安，很幸运的变成了亚丘卡斯，然后，最最幸运地-----变成了破面瓦史托德。

　　岁月是一件最最坚硬的金刚石，一遍一遍磨下来，我们的欲望变得极其简单，变强，活下去，再变强，继续活着。

　　我本以为，我会一直这样存在下去，如同久远到无法判断年代的虚夜宫。

　　虚夜宫是虚圈唯一的建筑，其规模宏达精巧常常让我怀疑虚圈是不是曾经在史前有过极其辉煌兴盛的文明，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蝇营狗苟，为了保存最后一点残存智力战战兢兢。

　　我的亚丘卡斯的同伴说我是个缺乏好奇心的虚，可是，我很早就知道了，时间最不害怕的就是好奇心，而我们，最充裕的就是时间。

　　所以，葛力姆乔的闹腾，萨尔阿波罗的研究，诺依特拉的尖牙利齿，在我看到，都是无聊的产物。

　　他们无聊的产物是折腾，我无聊的产物是漠然，所以葛力姆乔经常叫嚣着你这个面瘫！于是我瞥他一眼，走开。

　　但是从某一天开始，一切变得不同了。自从虚圈上空出现那道奇异的灵子漩涡时，我就确定有什么在悄然发生着改变。我亲自去查看那些异状，葛力姆乔笑话我大惊小怪，我懒得理他，这个家伙的性格决定了他的智力。

　　我在沙漠中发现了她，那时候夕阳正要离开，把最后一抹留恋完全地抹在她身上。
　　浅紫的虚壳，晶莹剔透，仿佛是一件精美的制作，奇特妖异的花纹，锐利的骨刺，骨鞭，面具更是完美地融合了艳丽与暴戾。
　　这是我看见过的最美丽的虚，而且，是一只极为少见的女性虚。
　　女性的体力性格头脑决定这类生物在虚圈的极低生存率，更不用说，达到高度进阶的女性虚，她们，几乎是不存在的。
　　所以，她，是不同的吧。

　　走近了细看，除了眼珠有着细微的转动证明她有生命，整个的简直像一件工艺品。我低头甚至可以看见眼珠里的笑意，我报上名字身份，没有反应，不知道发生的是什么事，想了一下决定先带回去，夜晚的虚圈是很危险的，尤其是对于没有战斗力的虚。

　　风沙稍大，我侧身想用身体护住她，这看上去美丽的虚壳只怕不顶用。她的反应却出乎我的意料，一个不知什么的保护膜，遮去了外界的风沙。
　　到了门口，她很矫捷地从我怀里跳起，精神奕奕，看不出一点刚才虚弱的样子。虚夜宫里，她轻松应对了葛力姆乔和诺依特拉的挑衅。好强！已经是高我们一级的瓦史托德了。虚的攻击手段实在贫乏，除了虚闪虚弹就是纯物理攻击。但是她却使用了复杂的灵力操控，出乎意料地解决了两只亚丘卡斯。这时候的她，高傲冷漠。更出乎意料的是，她宽恕了葛力姆乔，而且为他治伤。

　　我从一开始就倾向于她，以前我觉得自己是追随强者的本能，后来才发现，或者，我有了一种叫做爱的情绪。

　　她是温和冷淡的，我也冷淡，但是她却是在微笑中让人觉得遥远不可及，就像月光，柔和而冷漠。
　　她慢慢有点接受信任我了，这大概是我一直坚持接近她的结果，当她终于答应帮助我完成破面的时候，我欣喜若狂，或许，比单纯获得破面还要喜悦一百倍。
　　疼痛的时候，隐约有一点特别的感受，可能开始不太成功，她微微忧虑的询问后，我毫不犹豫地要求继续，因为，那时候，想着即使这样死掉的话，也不算太糟糕。
　　我成了破面，我很幸福；我有了和她的小小秘密，我很幸福；我知道她很信任我，我很幸福；我见过她的眼泪和悲哀，我很幸福。

　　她是女神，我永远没有办法违抗我的神祗，所以我无法阻止她封印自己，无法阻止她前往肮脏的尸魂界，无法阻止她……寻找自己的姐姐。
　　我很自私，我一开始就不希望她有什么姐姐，有我就足够了。
　　其实，我从她离开的那一刻就知道，我被我的女神抛弃了，那句“我会回来的”只是漫不经心的戏言，转瞬即逝。
　　但是还是不甘心地去确认，试探，她破开水面的一刹那，我几乎以为我的女神会就此消失。
　　于是上前，去捡拾，带着已然无法修补的希望离开。

　　破开封印的一刹那，我和她感受到一致的痛苦，果然，我当初用自己的血来封印是正确是，只有这样的共同的疼痛，才能让我幸福地感到她的存在。我解开封印的本意是让她无法留在尸魂界，然而这后果是我想象不到的。
　　轻薄的假象消失，当我赶到时，她的微笑已经成了永恒，一如我的泪痕，长久不变。
　　不敢相信，她这样的存在，只是我生命中轻薄的假象吗？

　　出卖了自己，换取最后一点点希望，虽然已经看得见渺茫。

　　我会一直陪着你，无论你醒来之前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