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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狭路相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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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的爱人曾经背叛你,不要心慌,不要着急。如果他还爱你,你就有机会……让他后悔背叛你。
大学的时光是什么?也许你会觉得是经历过残酷高考后地彻底解脱,也许你会觉得是在经历三年暗恋后的光明正大。那么,事实告诉你,解脱后的大学你依旧担心着挂科,光明正大后的你忽然发现对方根本不待见你。
这是孟梦在一次喝醉后同方然说得,彼时方然也喝得找不到北,一个兴头起来,吐了陈一墨满身。
每每回想起来,方然都会不自觉的弯起嘴角。因为那天,孟梦喝醉的那天,是她的婚礼。新郎,是方然日思夜想地那个人。
体育馆耸立在各方建筑之中,位处商业街最中心地带。周边各式大楼在短短几年间拔地而起,带有独特象征地顶端仿佛会随时冲破云层。来来往往的行人步履极快,每个人面色都挂着麻木与习以为常地仓促。
方然虽然转职,但好在容杉依旧是她的助理,除去工作证换了标签外,一切如同往常无二。她进入旋转门后依旧会不由自主的加快步伐,三步之后却停滞不前,抬起将面颊乱发拨至耳后,红色朱唇挂起迷人微笑后优雅地朝电梯走去。
偶尔有几个人从她面前走过,她都会点头微笑着问好。这样的方然,令许多人莫名其妙地同时背脊也升起一股凉意。
方然担任主持人已经有一个月了,陈一墨也去她所愿在那天之后就搬离公寓,一切似乎又回归到太平的日子里。
主持人,这对当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尤其是选秀节目地主持人。除去背那一大串令人头疼地广告赞助商外,一切都还在她地接受之中。
到了化妆间,容杉便迎了上来:“然姐,可可脸色不太好。”
容杉有些为难的看着已经坐下,等着化妆师的方然,局促地望了眼门外。
方然忽然抬头,看着容杉,“你说什么?”
对于方然最近的迟钝,容杉已经有点习以为常,立马将表情调整成公事公办的扑克脸,“可可脸色不好,刚才去卫生间吐了。”
听了容杉的回答,方然立马站起身,可下一秒似乎想到了什么,偏头看着容杉,道:“先不要跟别人提及,我去看看她。”
可可是这次选秀歌手里杀出的一匹黑马,电视台对她还是相当重视的。当然,电视台重视的方然未必重视,不过前两日台里开会,台长有暗示她多注意一下那个矮个子唱将。
出了化妆间,颇为宽敞地走廊却被一群抱着各式演出服赶命的人挤得极为狭窄。容杉在前方为方然开路,一些人推推耸耸间,乱成一片。方然正蹙眉不爽,也不知是谁推了谁一把,谁撞了谁一下,总之,方然一下子就被人潮推到大理石柱前,狠狠撞了上去。
走廊彻底恢复寂静,所有人都局促不安地看着在颤颤巍巍站起身地紫色倩影,恨不得自己立马消失。
容杉唔着嘴,半天才惊呼:“my god!!然……然姐!!你没事吧?!”
方然捂着额角,摆摆手,半天才保持住身体平衡,“走吧,去看看可可。”
身后众人都松一口气,只是还不等她们彻底放松下来,刚迈出一步的方然又停了下来,脚跟一转,眼神森然地看着她们,“我等会就回来,如果你们再这么毫无秩序可言,乱得跟菜市场阿姨一样!明天……统统给我在菜市场化妆!!”
容杉怜悯地看了一眼走廊里地小助理们,爱莫能助地叹口气后急匆匆跟上早已走得老远的方然。
“我就不明白了,现场既然在人民体育馆,化妆间即使分为艺人与持证工作员两种却依旧那么满,既然这样,大家干脆在馆场化妆算了!”
方然捂着已经青紫地额角,语气很是不善。容杉想笑,却生生憋着,缓了有一会儿才回答:“然姐,你当其他主持人评委人是你啊?那么不在乎个人形象。你以前负责幕后,只需要做好节目策划,当然不知道化妆间换衣间也是一种残酷厮杀。我听说台里以前一个主持人,合同到期就辞职了,你猜辞职信写的什么?”
走在前方的方然偏首斜眼昵向八卦上来了的容杉,嘴角微勾。
容杉得到方然示意,立马清了清嗓子,神秘兮兮地靠近了方然一分,“化妆间太挤,硅胶总是掉。换衣间太乱,节操总是跑~”
“噗……”方然很不文雅的喷了,容杉也不顾形象地跟着笑,两人走了一会儿,便转进最角落的卫生间。
“可可?”
方然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没人答应。她看看容杉,问:“我们刚才耽误了有一会儿,她是不是已经走了?”
哪成想她话音刚落下,一阵干呕声立马紧追着从一扇隔间门内想起。
两人对视一眼,容杉点点头,上前叩向红木门。里面传来抽水地哗哗声,不过须臾,门就开了。
一个面色有些苍白虚弱地女人从里面走出来,淡淡的瞥了容杉一眼后朝方然轻轻颌首,算是打了招呼。她的个子不高,大概才一米五几,短发干净利落,算不上漂亮,却有种冷洌感,与选秀这种虚荣地节目形成很冲突地感觉。
方然看着她,努力回想了一下陈一墨和她说话的姿态,咳嗽一声,以更加强势冷洌地气场盯着可可,“你怀孕了?”
她只是随便试探,可可却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浑身都充满了警惕。
方然笑了,还真是一个单纯的家伙,把事实都写在脸上了。
“我会安排你输掉比赛,放心。”
她刚转完身,要离开,身后的衣摆却被扯住,依旧冷淡却有了些微颤抖地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不想输……”
容杉看着走在前方的方然,回头看了一眼除了洗手间却依旧靠着墙壁发呆地可可,终于还是追上方然,问:“然姐,你不怕她在台上出事吗?”
“怕什么?你刚才也听到了,她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唱完今天,我会带她去医院检查,如果是,她就要跟舞台say goodby”
“可……”
方然知道容杉的顾虑,拍拍她的肩道:“安啦!今晚是全国各省市冠军三十进十五,她能不能晋级还不一定呢!”
“但愿她别在舞台上生孩子……”
听了容杉的祈愿,方然不矜持地笑了,抬首间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秀眉微蹙,三两步跑上前去拉住那个身影的手臂弯。
原本是短□□亮小伙子的姑娘如今已经有二十六岁,长发也续得老长,脸上带着雅致的妆容。在目光与方然相触时,吓得立马想要跑,却忘了已经被方然拉住,哪里可能跑得掉。
“陈一澜!你来这里做什么?!”
面对方然的不悦,陈一澜显然很淡定,努努嘴,不情不愿的说:“还能干什么?你竟然是主持人难道不知道我是我们市的歌唱冠军啊?”
“你脑子坏掉啦?!”方然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陈一澜的额头,陈一澜瞪了她一眼躲掉她第二下戳袭,“我才没坏!你脑子才坏了!追了我哥五年,婚姻维持了五年,结果说离婚就离婚了!跟你比起来,我脑子不知道多正常!”
方然被她说得愣在那里,跟在身后的容杉艰难的吞吞口水,一步一步挪开了。
十年……原来她追随陈一墨十年了……
陈一澜看着方然,也知道自己话说重了,扯扯她的衣摆,嗫嚅着道:“好啦嫂子,我知道你也不愿意跟我哥离婚,其实这五年来,连我都不觉得哥他爱你……”
神补刀说得就是陈一澜,不管是五年前她还没跟陈一墨结婚的时候还是五年后两人婚姻结束。
“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去换衣服,快开始了!对了嫂子!那个可可,她没后台吧?她可是我最大的劲敌!只要把她K下去,冠军就非我莫属啦!拜拜!”
方然看着陈一澜远去的背影,疲惫的揉着眉心,直到几个工作人员走到她身后,方然才离开,往主持人的化妆间走去。
不得不说,陈一澜唱歌真的很厉害,舞台气场也十分有震慑力。只是比起可可,她还是略差一筹。方然在后台观看着可可的时候,觉得这个看似弱小的姑娘,其实很有爆发力,如果单论唱功,也许陈一澜并不比她差,可偏偏,她的歌声里带了陈一澜没有的感情。像是倾诉,像是思念,像是在爱与放弃之中徘徊无数遍后绝望的嘶吼。方然不懂歌,可在可可的歌声里,她能想到很久很久以前,关于她和陈一墨之间一厢情愿的爱情。
唱到接近尾声,慌乱议论声四起,歌声却戛然而止。容杉匆忙走至方然身后,附耳道:“然姐,可可在台上呕了,所有记者都上前将舞台围得水泄不通。”
千算万算,算不到害喜这种不合时宜又任性的东西。这也难怪,方然没怀过孕,压根儿没经验啊!
她理了理发鬓,仪态万千的走上台,一个眼神下去,容杉得到授意后也跟了上来,扶着面色苍白到极致的可可,在其他几个助理保镖的围拦下走向后台。
“各位请安静,可可身体不适,这是我之前就知道的!很抱歉让各位担心,只是可可是个敬业的歌手,依然要坚持唱完整首。这是一个歌手该有的素养,也是一个热爱唱歌的人该有的信仰!刚才,可可没有唱完的,我可以替她唱完,完成她的信仰!”
方然的歌声不如陈一澜与可可嘹亮激昂,还是略显低沉的,只是这样的声音,却偏偏因为她有着思念这种刻骨的情绪,而变得另人痴迷。陈一澜看着台上的方然,心里忽然划过黯然难过。
整场比赛结束,可可位列第十五名,堪堪入围,陈一澜第十名。这个名次,远远不及陈一澜所期望的。
台下,方然换好衣服后走了出来,容杉依旧负责跟在她身后,“然姐,你救场那段唱得好棒!”
方然笑了笑,接过容杉迅速递上来的工作证带上,“没办法,你不知道我都紧张……死了……”
她顿在那里,容杉跟着停下,好奇的看了方然忽然变得淡然的表情后又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这一看,她又小心翼翼的后退几步。
方然怎么也料不到,在她工作的地方,会遇到陈一墨。更加想不到,有一天陈一墨会温和的看着一个女人。最让她无法接受的,也许是因为那个女人是刚刚告诉她可能是怀孕了的可可……
“然姐!导演通知你到后方接受采访!”
世界就是这样狗血而奇妙,陈一墨听到那声突兀的唤声,抬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角落里看着他和可可的方然。
接受采访的时候,容杉很担心方然会因为刚才的刺激说出什么……无法扭转的话。不过事实证明,她想多了。当所有镁光灯打在方然身上,记者们七嘴八舌的疑问时,方然的笑容淡定而大方,“你们有什么疑问请梳理好后慢慢问,我会一一作答。”
“我们收到消息您的先生是墨然会计事务所老板,而刚才也有人看到那位陈先生进了休息区,更有人说他是去看望可可,而且可可刚才在台上作呕是因为怀孕。请问,您的先生与可可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当关系?”
容杉一听这个问题,刚要上前替方然拒绝回答,却听她不急不缓的开口:“首先,我与你们说的陈先生的确是夫妻,不过我们已经离婚了。对于陈先生是否在婚姻中有外遇,我并不知情,你们可以选择直接问当事人。其次,可可是否怀孕以及如果怀孕了孩子是谁的,跟上一个回答一样,我与陈先生已经结束婚姻关系,你们可以选择直接问当事人。”方然四两拨千斤,将话题引回给记者,将麻烦引到可可他们身上,容杉在她身边看得啧啧称叹。
几个记者面面相觑,一个女记者看了眼方然,目光触及到她卸了妆后青紫的额角,急问:“方小姐,你额上的青紫是怎么回事?是否与可可发生了口角争执?还有,我们接到消息称您与陈先生在高中时就认识,追了他五年,两人的婚姻也走了五年,为什么会说离婚就离婚呢?真的不是因为第三者插足吗?”
方然听了一笑,继续道:“我额上的青紫是因为化妆间拥挤,磕伤的,与可可小姐无关。至于我们为什么离婚……”
她顿住,眼角的余光撇到陈一墨同可可两人从拐角经过,飒然一笑:“再怎么相爱的婚姻,如果连普通的夫妻性生活都无法完美的话,这样的婚姻你们不觉得我坚持五年已经很不容易了吗?”
陈一墨的脚步在方然话音落下那一刻停滞,可可惊慌的抬头看着他,他抿着薄唇,嘴角却向上扬起,令人不寒而栗。脚跟一转,陈一墨看着人群簇拥中的方然,她毫不忌讳的与她直视。容杉得到示意后点点头,走到方然前方,给方然让路。
在经过陈一墨时,所有闪光灯一齐响起。
狭路相逢,方然胜。